一地的青草可容人仰躺,看一看天空白雲悠悠。
穎青在溫哥華開設了艾裴專門店,白天她送小如上學後就到店里看看,下了班和小如共享一頓晚餐。
假日里小如到附近上語文課,而她就在庭院草坪上躺著看天空。
在白雲那端總會奇怪的拼湊著紀揚的臉。
她知道是她自己的幻想。
但,這一刻他的臉卻如此清晰,大過清晰得不似假象、不似幻想。
「別整我了,老天爺。」
她閉眼喃喃自語著,頭還左右、左右的搖動著,想努力把幻影甩開。
想像已造成她的心理壓力。
明知不該想卻不能忘,她想起紀揚告訴她的一首詩︰相思緣于相識相識才相思偏偏上帝懲罰我……
是羅!一定是上天在懲罰她,才會叫她想忘不能忘。
再度睜開雙眼,同樣清晰的臉又出現在她眼前。
「我在猜,你需要多久才會睜開眼看我!」紀揚笑道。
作夢嗎?居然還有對白!她又閉上雙眼。
穎青用力捏了自己一把。
「哇!」會痛耶!那這不是白日夢了?
半信半疑的,她又睜開雙眼看他。
「你到底要想多久才願正眼看我呢?」
「吻我……」
紀揚被她突來的要求嚇了一跳。
「不能吻我嗎?那是假的嘍?完了!我要看心理大夫了!我的視覺、听覺都出問題了!」穎青喃喃道。
紀揚俯下頭,將唇印上她的兩片紅唇,一記火辣辣的吻灼燙著穎青的唇。
她一驚呼,紀揚的舌就順勢探進她的唇齒之間,用他的舌去品嘗吸吮她的齒香。
這一記長吻,在兩人都快透不過氣時才宣告結束。
當抬起頭時,他笑說︰「真的是我來了!我來看你了!」
「真的是你?真的嗎?」
穎青拉扯著他急問著。
淚水早滑落在她的雙頰,沾濕了衣襟。
但,那是喜悅的淚。
「真的是我呀,小傻瓜。」
頭一俯,他的唇又印上她的紅唇。
這一吻,他恨不得能和她天長地久,再也不分離。
「你快說你為什麼會來?」
晚餐後,穎青纏著他直追問。
紀揚笑說︰「好小姐,好歹你讓我睡個覺,明天再告訴你好嗎?」
「不行、不行!現在說,事關重大。」
「我可看不出來,你不知道吃飯、睡覺皇帝大嗎?」
「鬼扯!少教壞了孩子,讓小如听到怎麼辦?」
「小孩子想像力強,她想的大概是她干爹窩在她媽咪房里干嘛?」
「出去、出去!沒一句正經的,該讓你睡客廳的。」穎青嘟起小嘴嗔道。
「這麼壞心啊?我可類者是客耶!哪有教客人睡地板的道理?」
「那我去和小如擠一間。」
穎青說著就起身往外走。
紀揚馬上把她又一把拉回床上。
「你哥說的沒錯,你惹麻煩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紀大夫,你到底說不說正經事?」
「我和代絹離婚了!」
「你逼她?」
穎青瞠大眼問,她不希望紀揚為了她而傷害另一個女人,那她就太罪過了!
「不是,我是那種人嗎?」紀揚故作生氣狀。
「不是。」
「這還差不多。」紀揚笑了笑又接口說︰「其實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個準,不是兩廂情願就一定會傷到另一個人;再說,代絹並不是真的愛我,她只是在追求她的夢想,現在夢想幻滅了,我其實沒她想像中的好,所以,她也就不再執拗那場婚姻的存在。」
「真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呢?」
「你沒刻意隱瞞什麼?」穎青似笑非笑的問。
「其實當年我根本沒踫過她,是她說的,她趁我酒醉時制造假象,讓我不得不娶她。」
「到底什麼女人可以讓你失控呢?」
穎青快要以為他是柳下惠了!居然也能坐懷而不亂。
紀揚雙手一圈,把她環抱在懷里。
「你說你自己是怎樣一個女人呢?」他抱緊了她,笑說︰「你已經讓我失控了!」
穎青當然能感覺到他的生理反應,那像要爆炸開來的觸感叫她羞紅了雙頰。
「夜深了!咱們還要討論誰睡客廳嗎?」
夜是深了!
穎青無語的任由他去。
燈熄了!
燃燒著兩具火熱般的軀體,陌生卻又深刻的刻入他們彼此的靈魂之中。
想當然是,夜已深,卻未眠。
他們同樣深信深系著彼此的緣分。
他們不是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但他們會彼此鐘愛一生,他們會過著比王子和公主更快樂幸福的日子。
因為,他們的緣分得來不易。
尾聲
七年後。
穎青和紀揚共同成立了一家「愛兒之家」,兩人並末育子,唯一名義下的女兒為領養的範小如,其余皆為愛兒之家的孤兒。
他們把孤兒們全當成了自己的小孩般呵護著。
範小如取得教師資格後也留在孤兒院幫忙。
「紀爺爺,替我們做風箏。」
一張張可愛天真無邪的天使笑臉軟化了紀遠澤這個老古板型的男人。
現在,他是林素之外最專職的義工。
「好、好!你們每個人都有份!」紀遠澤笑著帶著小孩回教室。
「看不出爸爸哄小孩挺有一套的!」如敏大感意外。
「早跟你說過爸變了,你還不信!」何穎華說。
「我也很意外,不僅如敏而已。」慧敏也插上一句。
「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是大熊送她來的。」紀揚已略看出了端倪。
「大熊?喂!不會吧?以前叫你去他店里,你老是不要……」如敏看向從大門外走來的男人,疑惑的問︰「他是誰?」
「大熊。」
一群人全異口同聲︰「天呀!大熊居然是個大帥哥——」
響著紀如敏的高八度音和一群人的笑聲。
天空下是一片和樂祥和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