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亦然。
「何總,您的花。」她的助理捧著一束紅玫瑰遞上。
「誰這麼好興致,一早送花?」她看一下時間,才九默半,花店恐怕才剛開門呢!
「是冠威江制作送來的。」
「扔了它!或者你想要就留下,只要別放我眼前就行了!亂刺眼的。」穎青嘀滴咕咕的說著︰「叫業務部門取消冠威Case的公文你打好了沒?」
「打好了!」
「送進來讓我看一下。」穎青交代著。
見她助理沒離去的念頭,她又問︰「有事?」
「江制作人在外頭……」她的助理低垂著頭答。
「我不見客,你請他回去,冠威的Case不接,沒必要再與那種談事情沒誠心的人打交道!」她討厭江偉侖的公私不分。
「可是江先生說他是來道歉和簽約的。」
穎青沉思了片刻才抬眼說︰「請他進來。」
就給他個機會看他誠意如何,畢竟沒有人會把一大筆生意往外推的,她個人成見倒可先置于一旁,以公司利益為優先考慮。
她的助理退出去後,江偉侖就緊接著走進她的辦公室。
「你不喜歡玫瑰嗎?那明天開始改送百合如何?」他還是用慣有的嘲諷口吻在說話,笑容里少不了他慣有的自信。
「如果你想談正事,就請開始,否則我就下逐客令了!」穎青冷哼道。
江偉侖搖頭嘆道︰「你很沒有幽默感,真可惜!」
「如果你閑得沒事做,不如回家去作作白日夢!我很忙,沒義務也沒興趣在這听你大談幽默感!」她很生氣,真的很生氣,若非他,她的身分也不會被紀揚發現。
「听說那天你生病了?我原想去探望你的,可是你的員工居然沒人知道你住哪里!?真是離譜!」
「還好你沒去,要不然我鐵定病情加重,而我生病,還是拜你所賜,你就別假好心了!免得我落得尸骨無存!」穎青沉著臉冷嘲道。
「別這樣絕情嘛!好歹我曾救過你,功過總可相抵吧?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也許以後你會發現我其實有很多優點。」江偉侖仍不打退堂鼓。
「我實在很懷疑!」穎青冷哼著。「請你回去吧!」
她下起逐客令來。
江偉侖還沒有離去的念頭。
「那我們就談談契約問題吧?」
「如果你有誠心,我會叫公司負責這工作的人去貴公司洽談。我不接業務的,很抱歉!你請回吧!」
「好吧,今天就不打擾你了!但我可沒這麼輕易死心的!我看上你了,所以,你逃不掉的。」他大言不慚的說。
穎青置之一笑。「但願你不會被自己說的話噎死!」
她懷疑江偉侖真懂得愛?他看上的人難道就非得屬于他才行?未免大可笑了,怕他只是個不曾嘗過失敗滋味的人,也只有這種人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但,說真格的,她還挺佩服他有勇氣勇往直前,那恐怕是她最缺乏的。雖然她已預見到他將跌得頭破血流,但她想,他恐怕還是不會後悔的。
江偉侖就是那種人。
第7章(2)
紀揚連日來一直避著徐代絹,雖然他自己也覺得很過意不去。
他推開鐵門,打算輕悄悄的越過客廳,連日來他都是如此偷偷回來又悄悄離開,他甚至連燈也沒開。
但當他打開書房門的同時,客廳的燈火卻馬上亮了。
一時之間,他沒能適應通明的燈火而半眯起眼。
隨之,他才將視線投向電源處,在那里,他看到徐代絹。
她又哭得淚眼婆娑,好像除了哭,她就不知該用什麼辦法來解決他們之間的隔閡似的。
紀揚愈來愈覺得心煩。他看不慣她老把自己裝成可憐兮兮的小媳婦,而他就名正言順的成了頤指氣使的壞丈夫似的。
「你是不是故意在躲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人在哪里?」徐代絹抽噎的埋怨著。
她怨他總是冷漠無情,怨他明知自己付出了全心全意,而他卻視而不見。
「我人在醫院。」這是實話。
這一星期來,他都住在醫院宿舍,他把心思全投入工作,好讓自己不看不想。
在理字上他是站不住腳,在精神上他背叛了婚姻,在感情上他又無法如願以償,尤其愛的人他不能去見她,不愛的人他又不想見,想來還真是可悲又可笑。
「你恨不恨我?」突然,他月兌口問道。
徐代絹被他一問,神情滿是錯愕。
恨他?她是沒想過,但怨倒是真的,她以為紀揚準備回心轉意,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希望。
「為何要這麼問?」她仍抽抽噎噎的。
紀揚只淡然道︰「因為我毀了你的前途!」
錯以為紀揚在關心她,徐代絹心里樂得直想飛,她以為他們的關系有了轉機!她真是大高興了!
她羞紅著臉說︰「我並不後悔嫁給你。」
紀揚卻用著極陌生的語氣說︰「我卻後悔和你結婚!」
徐代絹楞呆的張大著嘴,活像被敲了一記悶棍似的,淚水這一會兒更是狂肆的布滿她整臉。
「我不會和你離婚的!」她憤恨的宣言。
此刻在她心中醞釀的真是恨,而不只是怨了!
江偉侖每天依舊不死心的以鮮花做為追求攻式,但他仍是吃足了閉門羹,他的行動並沒打動穎青冰封的心,他的笑臉總換得她的冷眼。
「你是不是閑得大慌了?你不怕你公司倒了嗎?你何不上山下海去尋找靈感?這花你拿去送別人吧!我不喜歡。」穎青心煩的嚷。
她不明白江偉侖究竟看上自已哪一點?
據她所知,江偉侖在影視圈是大哥大級的人物,光他旗下紅星就不計其數,而其制作拍攝的電視、電影更沒有不賣座的,光想讓他看上眼的女星怕都不只堆上一座假山了。
但,他卻寧可在她面前做個惹人厭的討厭鬼,真不知是什麼心態「你不喜歡這花嗎?唉!真可惜!這可是新進口的玫瑰品種,得事先預訂呢!」江偉侖仍舊嘻皮笑臉的。
「請你別再來煩我,可不可以?」
「可是我就喜歡看你煩,怎麼辦?」
「你病態!」穎青不悅的斥道。
「是啊!我為你得了相思病。」
「你無聊!」
「你干嘛那麼怕我?」江偉侖笑著。
「我怕?可笑!我哪是怕,我只是不喜歡被人搞得神經錯亂。」穎青冷哼道。
想這江偉侖真是臉皮厚得刀槍不入。
「為了證明你並不怕我,陪我去吃頓飯如何?」
「No!」穎青堅決的搖頭。
她是不為所惑的,若她那麼輕易就可以改變心情,她就不會為情所困、為情所苦了,那她可能接受的會是鄭之凡,但連鄭之凡也打動不了她,她相信她的心快死了!
「這麼絕情?一點商量余地也沒有?」江偉侖不死心的問。
穎青還是大搖其頭。
「那討個人情,就算還我的人情如何?」
「別再拿這套來壓我,我已托你公司的人還你一大筆錢,我想你也不是個老愛向人討人情的人吧?」穎青忍不住反將了他一軍。
江偉侖被問倒了!
老把那套拿出來真的很八股,但他是真的無技可施,何穎青是他見過最強硬的女人,軟硬她皆不吃,激將法也不見成效。他也曾想過要放棄,但又覺不舍,她是多年來在他、心中停留最久的女人,一旦松手,他不知自己得再經歷多少個年歲才能再踫到個如此特別的女人了?
「想通了沒?」穎青淡問。
她倒不是真討厭他,但是愛情和友情是兩碼子事,而江偉侖要的絕非是普通朋友的交情,所以她只得扮起冷面人。
「我需要點時間,今天先不煩你了!」江偉侖起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