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問題?」總經理豪邁地大笑,忽然發現汪敏就坐在對面,立刻揚起笑臉向常董介紹。「常董,前面那位汪小姐就是這次的大功臣,咱們也去跟她敬一杯酒吧!」
「當然當然。」常董最喜歡敬酒了,一听到有個光明正大灌醉小姐的理由,馬上二話不說地湊了過去。「汪小姐,你喝什麼?果汁?多掃興!倒掉倒掉,幫她倒滿酒,咱們來干杯。」
一旁的同事不甘心鋒頭淨被她一人搶去,故意在她杯里倒入最烈的高梁,打算讓她在眾人面前出糗。
「謝謝常董、總經理。」
滿懷心事的汪敏根本沒發現同事動的手腳,不疑有他,端起杯子順從地咽了一大口透明的酒液,卻因那嗆辣的口感而劇烈咳了起來。
「唉,不行不行,還剩一點沒喝完,這樣怎麼算干杯?」常董就愛欺負不會喝酒的人,看人嗆得滿臉通紅,他益發亢奮。「來,再幫她倒滿。」
「咳咳……我喝。」她難受地嗆咳著,還是逞強地把酒喝完,但杯子才一放下,一旁的同事卻迅速斟滿酒,塞回她手里。
「快呀!人家常董可是陪你喝了兩杯,你怎能喝得比常董少?」李慧玟惡意地跟著起哄。「至少要比常董多一倍才算禮數。我說的對不對啊,經理?」
她嬌笑著說道,突然把矛頭轉向傅季鈞。
眾人的目光都紛紛從咳得狼狽的汪敏轉移到傅季鈞身上,而他依舊維持那抹淡淡淺笑。
「照禮數來說,應該是這樣沒錯。」他緩緩啟唇,吐出的話語卻深深刺人她心頭某處。
不知是不是高濃度的酒精開始作祟,汪敏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可笑極了。
這個男人到底好在哪里?他既自私自我,又沒有人性,她為什麼要乖乖地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還連一顆心都賠進去了引
「不過……」傅季鈞還沒把話說完,但某人卻沒有察覺,逕自開口。
「難得常董有這個興致,我不奉陪的話就太不識相了。」仿佛听見腦中傳來某種絲弦被繃斷的聲音,汪敏咧開嘴,豪爽笑道︰「二倍算什麼?常董喝兩杯,我回敬六杯。」
她要死命地喝、喝、喝,喝到吐、喝到掛,然後全部吐在那個始亂終棄的臭男人身上,再瀟灑地大吼——老娘不干了。
「好!有氣魄。」常董笑眯了眼,有人主動跟他拚酒,讓他開心得不得了,忍不住大力贊許。
李慧玟臉都綠了。原本是想害汪敏喝醉、做出蠢事,或者不喝,把氣氛搞僵,沒想到那女人竟然這麼干脆,還讓常董更加喜歡她。可惡!
除了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李慧玟,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同樣臉色發青。
她到底在干嘛引傅季鈞抿緊唇辦,不贊同地瞪著對座女人逞強的舉動。
她沒看到他剛才給的暗示嗎?一開始他就打算幫她代喝那多出來的兩杯,順便把常董的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她為什麼要自討苦吃?!
既然她那麼愛喝酒,那就讓她去喝個夠好了。
暗季鈞冷冷地瞅著她彷若秋楓般的紼紅臉頰,明明說了不管她,目光卻怎麼也移不開,眉頭更是越蹙越緊。
丙不其然,把烈酒當果汁灌,喝得又猛又急的下場,就是不等總經理和常董離開,汪敏紅似火燒的一張臉竟然在瞬間褪下顏色,蒼白得像個女鬼……
「我……呃嗚……」
她痛苦地搗住嘴,即將做出不雅觀的舉動之際,說時遲、那時快,傅季鈞一個箭步飛奔到她身邊。
「抱歉,失陪一下。」他替汪敏向眾人告罪,接著便抓著她速速離席。
一邊撐著她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廁所,他也不忘出言恫嚇臉色越來越不對勁的女人。
「你最好想辦法給我忍住!要不然我……」
「噁哇——」
像是故意跟他唱反調似的,狠話都還沒撂完,他身上那套高價位的西裝便硬生生被她當成馬桶糟蹋了。
他隱忍地閉了閉眼,不想跟喝醉的女人計較。現在趕快處理掉這一身狼狽,送她回家休息才是首要之務。
趁她嘔吐的空檔,他急急換了口氣,屏住呼吸,月兌下沾滿穢物的外套,搗住她的嘴,將她拖進女廁,讓她對著正確的地方吐個過癮。
退出女廁,他很快地到男廁將自己打理了一下。但看著被弄髒的長褲和皮鞋,他又閉了閉眼,只能打開水龍頭將看得見的穢物沖掉,以擦手紙吸干。
「你吐完了沒有?」女廁那頭似乎安靜了下來,傅季鈞沒好氣地揚聲問道,卻沒有得到回應。
那丫頭該不會就這樣在廁所里睡著了吧?一想到那可怕的畫面,他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還未踏入女廁,便能听見細細碎碎的啜泣聲從里頭傳出,他挑了挑眉,顧不得別人看見了會作何聯想,邁開大步走了進去。
「你哭什麼……」他惡聲惡氣地將蹲在地上、背對著自己的女人給拎了起來,押到洗手台前清理。他的語氣雖壞,臉上卻沒有嫌惡之色。
「嗚……我討厭你……」汪敏毫不抵抗地任由傅季鈞幫她月兌下髒掉的毛衣,用手帕粗魯地替她抹臉,反而像個孩子似的邊哭邊抱怨。「你對我好壞,我會這麼難受都是你害的。」
唉,干嘛突然哭得那麼毫無防備?要不是他們身處的地點實在不太對,他會很想用力欺負她呀!暗季鈞扯開唇辦。
「你還敢說?」他故意用力捏住她的鼻子。「如果你沒有那麼蠢,那麼急著討好常董的話,我就會幫你喝掉那多出來的兩杯酒了。」
他笑得太過邪佞,一點都看不出是在責備她的樣子,可惜痛得幾乎要噴淚的某人無暇注意。
「好痛—」汪敏掙扎,死命要撥開他的手。「你騙人!你才沒有那麼好心,你明明就想在利用完以後,把我一腳踢開。」
若無其事地說出這麼可愛的話,這樣真的好嗎?明天她肯定會全部忘光光吧!暗季鈞松開手,因為笑容而微微眯起的眸子閃過一抹算計。
「那,你想怎麼樣?」他很謙虛地不恥下問。
「我——」她很有氣勢地開口,只說了個「我」字,就接不下去了。「這個,我想……」
見小女人已經醉到分不清東西南北,無論說什麼都很好拐騙了,他扯著唇辦,好心地提供答案。
「我知道,你要我對你負責,對吧?」他朝她魅惑地勾勾手指。「過來,我告訴你我要怎麼做。」
醉得手腳無力的汪敏迷迷糊糊地偎向他,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他胸前了。
「小敏。」頭頂上傳來傅季鈞帶著點溫柔的戲謔嗓音。「你可別睡著了,我還沒說要怎麼對你負責呢!」
她愣愣地抬起頭,在他眼里,捕捉到某種一閃而逝的情感。仿佛被蠱惑似的,她緩緩踮起腳,將自己的唇輕疊在他的上頭。
那是一個名副其實,確確切切的吻—她,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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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你還好嗎?」汪麗遞了一杯茶給臉色蒼白的姊姊,擔憂地道︰「如果真的很不舒服,請假在家休息一天吧!」
然而汪敏並沒有听進妹妹貼心的勸告,只是一逕地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那只是她的一場惡夢,對吧?那一定是她喝醉了所以亂做夢,對吧?所以她並沒有用那張剛吐過的嘴,去壓在那個男人的嘴上,對吧對吧對吧?!
最恐怖的是,那個男人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她表面上裝作沒有興趣,事實上也跟其他女人一樣,覬覦他這個閃亮亮的黃金單身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