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泛猛地一震,表情更加委屈了。「既然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趕我走?」想起那令人傷透心的一幕,她就生氣!
「因為沒有證據。」他苦笑了下,寵溺地揉亂她的發。「事實上,我們設下陷阱要人贓俱獲地逮住她,你卻剛好出現……」
「你的意思是,這全是我的錯?」她沉下臉,剛才的感動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必須假裝完全沒有懷疑她,重新取得她的信任,計畫才能繼續下去。」他嘴里不說抱歉,卻輕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代替。
薇泛點點頭,勉為其難地接受他的歉意,但「接受」並不代表「原諒他」,這是兩碼子事。
「放開我啦,我還是很生氣!」她冷淡地掙出他的懷抱,雖然很舍不得那副可靠溫暖的胸膛,不過她還是很有骨氣地撂話。「我會遇上這麼可怕的事情,全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在宴會上突然把我帶走,範諭那家伙才會抓狂想要欺負我。我好不容易逃到你家,你卻為了那個間諜把我趕出來,害我又被他綁架,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她原本只是喃喃抱怨,想要讓男人感到愧疚,只是說著說著,想起這一連串差點害她遭辱、喪命的恐怖遭遇,就壓不下從心底竄上的惡寒,瑟瑟地發起抖來。
邵宇凡嘆息著將她重新擁入懷中,抬起她的下顎,大掌輕輕撫上淚濕的臉頰,替她拭去害怕的淚水。
「薇、薇,不要哭了……」他用性感沉渾的嗓音低低喚著她的名,一聲聲都敲入她充滿恐懼的心口,為她驅趕那些不愉快。「你是我的……」
「你說什麼?」她抬起小臉,有些訝異、有些竊喜地瞅著他。「再說一次我就不哭。」
他被那雙滿是希冀的美麗眼眸融化了,吻上她甜軟的唇,柔柔地、心甘情願地說著自己原本不屑說的情話──
「你是我的……」說著,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將手伸進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個環狀物,緊握在手心里。「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是什麼?」薇泛擦去臉上縱橫的淚水,抬起頭。
他打開拳頭,露出放在掌心那只色澤溫潤明亮的戒指,極其慎重地執起她的右手,將戒指套入無名指中。
她呆愣地盯著那個再熟悉不過的戒指,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這不是那個開啟了她預言能力,讓她預見他們倆相戀于未來的戒指嗎?他怎麼會……
邵宇凡將她發昏的腦袋按在胸前,企圖掩飾自己現下羞窘不自在的表情。
「這是楚家的傳家戒……」他頓了頓,像是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似的。「現在,它是你的了。」
從她把戒指還給他的那一刻起,想用這只戒指套住她縴指,也套住她的心的想法便未曾停過……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憎恨、不解命運的安排,他乃堂堂的大唐將軍卻被莫名拉來這見鬼的二十一世紀,像個初生的嬰兒,什麼都得從頭學起。
但現在,他深深感謝這玄奇的遭遇,自己才能踫上這個別扭得可愛的女人……
薇泛依然緊緊盯著手上的戒指不放,眼里卻再次積滿淚水。她或許永遠都等不到這個男人嘴里吐出什麼甜言蜜語,但是,他真摯溫柔的行動,卻比任何言語都還要來得讓她情生意動……
驀地,她突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了,這就是她每次握住戒指時所看到的畫面!她的預言,果然還是實現了!
漾起一抹既得意又羞澀的笑,她稍稍推開男人的胸膛,又揪住他的領帶將他扯向自己,兩人額對額、鼻對鼻。
「你說錯了,它本來就是我的!」她故作傲慢地道,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男人沒有反駁。滿心滿眼都是她神采奕奕的美麗笑靨,他也忍不住貝起唇瓣,再次貪婪地吻上眼前的甜美雙唇──
船艙外,夕陽正緩緩西下,將海面也染上絢爛的色彩,波浪輕輕地搖晃著小游艇,仿佛正在為艙房內的熱情雙人舞伴奏著……
尾聲
美國紐約
陽光宜人的明媚春陽下,一個美麗的少婦躺在樹下的涼椅上,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專心地看著手上的偵探小說。
瞧這畫面,是多麼賞心悅目啊!只可惜少婦身旁還坐了個滔滔不絕地發表演說的男子,就算她完全無視于他努力浪費口水的行徑,男子也仍舊不屈不撓地繼續碎碎念啊念……
「薇泛,你要仔細考慮清楚!只要跟我透露一點點消息,不光是安達集團能獲得龐大的利益,就連你自己也有說不盡的好處啊……」唉……他說得口水都快要干枯了,這個小妮子還是理也不理他一下,真是太傷人了!
涼椅上的少婦終于恩賜地賞他一眼,輕輕地問︰「喔,我會有什麼好處?」
見她總算有把自己的話听進去,男子喜出望外,連忙說明自己絕對不是胡亂瞎扯……
沒錯,美麗少婦正是擁有預知能力的伍薇泛,而那位卑躬屈膝地懇求她施舍一丁點預言的,正是安達集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特助──胡澧。
想到自己已經在她面前說好說歹,噴口水噴了一個小時,才終于得到女王大人一句回應,胡澧不得不感慨,這個特助還真是不好做啊……
她也不想想,當初小游艇開回港邊,聞風而來、守在岸上的伍訓不等船只停穩便心急地跳上游艇。在船艙里發現衣衫盡褪、躺在床上蓋著棉被的兩人,火大得幾乎要拆了整艘船時,是誰趕來幫他們說話,又是誰幫他們逼伍訓答應這門婚事的?
是他呀──今天她能這樣悠悠哉哉地坐在樹蔭下,喝著花茶看小說,都是他這個特助冒著生命危險,威脅伍訓說自己早已放出消息給媒體,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發生了關系,伍訓才綠著臉放下手中的高爾夫球桿的!
本來伍訓還打算刁難兩人的婚事,要不是聰明機警的他靈機一動,偷偷告訴伍訓,一旦薇泛與人發生關系,不再是清白之身,她的預言能力也會跟著消失。趁此時與安達集團聯姻,對他可是有好無壞,那個暴跳如雷的歐吉桑才無奈地讓她嫁給他家總裁。
瞧,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呢!現在他只不過是要高高在上的總裁夫人給那麼一點小提示,她卻裝聾作啞,咬定自己真的已經沒有預知能力。不說話就是不說話,無論怎樣威脅利誘都沒有用……
胡澧一邊搜索著說服她的辭匯,一邊分心地哀怨自己的苦命。
「胡澧,你還不死心啊?」兩人身後驀地傳來一道低沉有力的男聲,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嗯,他今天說了好久,我都快睡著了……」薇泛朝男人招招手,撒嬌似的要他坐在涼椅上,拉過他的雙臂擁著自己。
啥?敢情他精采絕倫的演講被人當成了催眠曲?!胡澧更加哀怨了。
他錯了,真的大錯特錯──他不該說出那樣不打草稿的謊話,瞧瞧他現在遭到什麼樣的報應了,啊?
「唔,他看起來真的好可憐……」薇泛跟親親老公咬耳朵,但那過于輕快的語氣卻听不出有絲毫歉意。
「別理他,他跟你逗著玩兒的。」邵宇凡小心翼翼地撫著她微微隆起的小骯,笑著問道︰「今天覺得怎麼樣?寶寶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女兒今天很乖!」她在他懷中仰起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看著胡澧垂頭喪氣,罕見的吃癟模樣,再看看邵宇凡溫柔的笑顏,薇泛忍不住加大唇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