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瘋了?他有未婚妻,根本不是真心要她,她為什麼要這樣糟蹋自己?
「乖,不要哭……」任應溫柔地撫模著她的發絲,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妳不想跟我在一起嗎?我們只不過是不能結婚,其他還是跟普通情侶沒有兩樣。」
他知道自己真的很過分,但是他看開了,既然舍不得放開她,他就設法留她在自己身邊,直到兩個人都厭倦了為止。
「如果是這樣,那我情願不要再愛你了……」她心灰意冷,卻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
「不要這樣,妳明明知道我的難處。」她不肯輕易答應,令任應略略心慌,他擁緊她,忍不住說出心中的話。「答應我吧!我喜歡看到妳笑起來的樣子。」
听見他難得泄漏的心情,近似告白的話語,這些明明是她過去極度盼望,但怎麼也等不到的。現在他終于說了,她卻一點也不高興。
「你好貪心、好自私,只想著你自己,完全沒有顧慮到我的感受。」她泣不成聲,幾乎沒有辦法說好一句話。「而我好笨、我好笨……」
「不要這樣,妳別哭了。」他不會說安撫她的話,只好笨拙地拍著她的背。
這樣脆弱的她讓他好心疼,但是不管他怎麼撫慰,她就是止不住淚水。他將哭到無力支撐自己的蘇碧曼打橫抱到床上,陪著她一起躺在上頭。
「妳太累了,再陪我睡一下好嗎?」他壓低聲音,拉來棉被蓋住兩人,依然緊緊地將她納在自己懷中。
她點點頭,真的好累好累了……如果一覺起來,就發現她從沒有來找過他,他們也沒有經過那甜蜜得不似真實的一夜,那該有多好?
她在他胸前抬起頭,哽咽地問︰「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她累了,不想再掙扎了。「如果你說是,那我也許願意考慮。」
她這樣卑微的請求,讓他的心都碎了……
「是,我是喜歡妳的,所以想要跟妳在一起。」他吻了吻她因流淚而咸咸的嘴唇,抵著她的額沙啞地道。
她是真的愛慘了自己吧?瞧瞧他把她逼到什麼樣的絕境了……然而盡避如此,他還是不想放手。
蘇碧曼苦澀地閉上雙眼,在他懷里低聲呢喃。
「嗯,我答應你……」
第八章
兩個月後
不到九點,任應的高級轎車就已經出現在集團總部大廈附近的巷子里。但不知為何,他不急著駛向大廈,反而緩緩減下速度,停在路旁。
氨駕駛座的車門打開,蘇碧曼提著慣用的破舊公事包,從里頭鑽了出來。她朝車里的任應揮揮手道別,漫步走向一旁的早餐店。
早在他們開始交往的隔天,她就被他說服,搬到他家去跟他一起同住。看他快手快腳地聯絡搬家公司,處理所有瑣碎的事宜,她多麼高興,以為他迫不及待要和自己在一起,豈料在那之後,一切都不如她所想象。
搬完家的隔天早上,她甜蜜地在他的臂彎中醒來,與他一起梳洗、為他打理衣著,然後,坐著他的高級轎車一起上班。
但是在快要到公司的時候,他竟突然將車子彎進小巷子里,在路邊停下。
「怎麼了?」她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這里距離公司還有一小段距離,難道他臨時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嗎?
「妳在這里下車,走路到公司去。」他伸長手臂越過她,替她打開車門。「我們的事情暫時不能在同事面前公開,如果我每天接送妳上下班,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了。」
她驀地感到有些受傷。這樣偷偷模模的,好像他和自己在一起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羞恥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為了要待在他身邊,自己還得像個小偷似的防備被別人看見!
盡避如此,她還是乖順地解開安全帶,一腳跨出車門,準備下車走路.
就在她正要站起身的時候,突如其來地,任應扯住她的左手,將她再次拖進車子里,絕絡萬分地細細吻她……
「乖,不要生氣。下班到這里來等我接妳回家,知道嗎?」
他用低沉甜蜜的嗓音安撫她,讓她不由自主地依言點頭,然後下車望著他駕車駛出自己的視線。
那天之後,一晃眼也已經過了兩個月……蘇碧曼嘆了口氣。
她走進早餐店,點了自己常常吃的三明治配女乃茶,便站在一旁等待,以躲避令人反胃的油煙味。
他真的很奸詐!每次總在惹她傷心之後,就用這種柔魅性感的聲音表情,企圖彌補一切;而她,也總是很不爭氣地輕易原諒了他……
莫非她上一輩子虧欠他太多太多,才注定要在這輩子為他傷透了心,也傷透了自尊?
拿到早餐,時間已經有些遲了,蘇碧曼加快腳步走向大廈。今天是星期一,一大早便要召開固定的檢討會議,她必須早點到辦公室做準備。
到了辦公室,來不及相任應說上半句話,她就忙著回復較緊急的郵件,再次整理確認待會兒要用的資料,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沒多久,任應敲了敲內側相隔的門板,示意她該出發了,便徑自走出總裁辦公室--
自從交往以後,他就變得更加陰陽怪氣,除非必要,否則絕對不會主動開口對她說話,他們一天在公司交談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彷佛深怕只要他一開口,別人就會發現他們的關系似的。
她無奈地抱起所需的資料和筆記型電腦,跟著他的腳步坐電梯下樓,進入大會議室,里頭已經有稀稀落落的幾名高級主管入座了。
尉暻原本坐在較遠的一側,見到他們先後走入會議室,忽然皺了皺眉,接著筆直朝她走了過來。
「妳的臉色很不好,哪里不舒服嗎?」他觀察著她的氣色,溫柔地問,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她撫著自己的臉頰,疑惑地道︰「是嗎?可能是早上太忙了,來不及吃早餐的關系吧……」
其實她最近可能是因為壓力太大的關系,時常突然干嘔反胃,但是為了不讓尉暻或任應擔心,她並沒有說出來。
「那就好。」他拍拍她的肩膀。「不要累壞了,多分一點愛給自己吧!」
蘇碧曼瞅著他,好半天才露出一抹苦笑。
「我懷疑你有讀心術。為什麼你老是說些會讓我想掉淚的話?」她搖搖頭,努力吞下喉間的哽咽。「我沒事,你快回去坐好!」
背後那兩道虎視眈眈的目光瞪得她渾身不自在,她只有草草趕尉暻回座位上去坐好。
「妳和他聊得很開心?」果不其然,一道沉渾的嗓音冷冷地從後頭響起。
「他覺得我臉色不太好,只是過來關心我一下而已。」她轉頭望向他,驚見他眼底明顯的濃濃不悅,連忙解釋。
任應的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身體不舒服就回辦公室去,不要在這里硬撐。」
雖然知道他是出自一番好意,但那冷淡的語調和態度,就是突然讓蘇碧曼心中一陣委屈。
「我很好,不必擔心。」盡避心里為此不太舒服,她仍柔順地扯出一抹微笑,輕輕地回答。
因為尉暻曾經追求過她,即使她已經清楚地拒絕了,但是每次當他對自己表現出一點關心親切的舉止,這個佔有欲極強的男人都會非常感冒,她也只有多忍耐。
任應覷著她瞧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將視線移開,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檢討會議上。
蘇碧曼垂下眼,忍住一聲嘆息,撫著酸漲、不舒服的胃部,努力集中意識,準備記錄會議重要事項--
開完會議,兩人一回到辦公室,任應便將她叫進專屬的辦公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