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畫面,不自覺地替那位哭得淚如雨下的美女,捏了一把冷汗。整個集團上上下下都知道,總裁最討厭胡攪蠻纏的女人了!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歐陽鍌不但沒有任何厭惡的表情,反而還露出欣喜幸福的微笑──
這罕見的景象讓男子一時之間看呆了,忘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直到歐陽鍌投來警告的眼神,他才趕緊收回視線。
「那個……報告總、總裁。」男子緊張得舌頭打結,但機伶的他馬上就把狀況模得一清二楚。「這里就交給我處理吧!您和夫人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應該回去好好休息。」
歐陽鍌贊許地朝男子點點頭,將背後的淚人兒拉到身前,摟著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雖然他的計畫被迫延後,還差點損失一名得力助手兼多年好友,但他卻依舊覺得今晚實在太美妙──
一度從他身邊逃開的狡猾小野貓,這下總算乖乖回到他懷里了!
回到位于山區的豪華別墅,歐陽鍌到後車廂取出自己的行李,進門扭亮大燈,這期間,樓錚依舊緊緊抓著他的手不肯松開片刻,但是情緒已經平靜多了。
「錚,妳能不能稍微放開一下?」他輕輕笑著,其實一點都不介意她這樣柔順地依賴自己。
「呃?啊──」她這才發現自己像牛皮糖似地黏著他,趕忙放手。「抱歉。」
「妳在這里坐一下,我去打個電話報平安,順便幫妳泡杯牛女乃。」他柔聲安撫仍回不了神的她,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
「嗯……謝謝。」她點點頭,目不轉楮地看著他起身離去。
突然,歐陽鍌跨出的步伐頓了頓,他回過頭來,臉上帶著又無奈又欣慰的復雜表情。
「錚……妳又抓著我了。」
「呃、呃……真的很抱歉!」赫然驚覺她不希望他離開自己的視線,樓錚手足無措地再度道歉,將縮回的手壓在下。「我不會再犯了──」
她到底是怎麼搞的啊?歐陽已經平安地站在她面前了不是嗎?為什麼她還是沒有辦法真正安心呢……
歐陽鍌溫柔地笑著,他走回沙發旁,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我很快就回來,不會走遠的。」語畢,他便離開客廳,拿著手機走進廚房。
半晌,他和家人通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至客廳,雖然看不見他,仍讓樓錚稍稍感到平靜。
只是過不了多久,她又開始莫名地渴望見到他的身影,而且幾乎無法抑制這樣的念頭──
她躡手躡腳地從沙發上爬起來,跟著進了廚房,看到他寬厚穩重的背影,忍不住伸手環住他的腰。
「怎麼了?一個人還是會害怕?」他的大掌覆上她雪白無瑕的手,像是早就發現她的行蹤似的,一點都沒有受到驚嚇。
難得地,她靠在他溫暖的背上,老實地點點頭,坦承自己的軟弱。
歐陽鍌笑著轉身,將她納入懷中。「牛女乃泡好了,喝了以後就睡一下吧!今天晚上妳也累壞了。」
「對不起。」她突然沒頭沒腦地道歉。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管他再怎麼安慰自己,也不管她再怎麼確認他確實是好好的,她還是覺得不夠、不夠……
「為什麼這麼說?」歐陽鍌輕輕推開她,把溫牛女乃遞到她手上。「快把它喝了吧!」
面對這樣脆弱無助的樓錚,他差點壓抑不了洶涌的。但是,她不過是因為一時驚嚇過度,才會這樣依賴著自己,要是他太過急躁,恐怕又會讓她再次躲得遠遠的……
這種你追我跑的游戲他可不想再多來幾次,盡避現在的情況相當曖昧,可是看到她還在意著他的安危,甚至還為他哭得那樣傷心欲絕,他就不會死心──
失去了他燙人的體溫,樓錚怔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中的杯子片刻,才一小口、一小口地開始喝掉那杯牛女乃。
他剛剛……為什麼要推開她?他明顯拒絕讓她接近的動作深深刺傷她的心。
難道她之前真的做得太絕,不斷打擊磨損他的自尊和耐心,所以,他已經不再喜歡她了?!
想想也是,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動不動就說要解除婚約,還不顧他顏面地跑去跟別人相親呢?
她垮著一張臉,腦袋變得昏昏沉沉,淚水也不听使喚地成串成串地掉下來。
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喔!可是只要一想到歐陽鍌對自己失去興趣了,她就好傷心、好傷心,幾乎快要跟得知他出事的時候一樣傷心……
「樓、樓錚?」驚見她又流了一臉的眼淚,他嚇了一大跳。「妳……妳喝醉了嗎?」
她迷蒙的雙眼疑惑地望著他。「你給我喝的不是牛女乃嗎?怎麼會醉?」她將頭靠在他結實有力的手臂上。「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請你不要討厭我……如果你討厭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的天,妳真的醉了!」歐陽鍌無奈地拍拍額頭。「我在牛女乃里摻了一點白蘭地,幫助鎮定用的。」
沒想到她的酒量居然這麼差,他才不過加了幾滴,她就醉得胡言亂語了!
「我的頭腦很清醒啊!我沒有醉。」樓錚繼續用她那蒙無神的美眸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堅持自己喝醉了。
沒錯,她的頭雖然有點暈眩,視線有點模糊,步伐也有點不穩,可是她的思路清晰,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樓錚松開他的手,改為揪住他胸前的襯衫。「你……你不要討厭我……」她頓了一下,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我不解除婚約,也不會去相親了──」
歐陽鍌渾身一僵。「妳說什麼?」
她決定不解除他們之間的婚約了?那麼,他可以往他最渴望的那個方向去做聯想嗎?!
他欣喜若狂,差點沒把她抱起來轉圈圈!
「我說……」好怕他再說出什麼冷漠拒絕的話語,她眼眶里含著淚水,哽咽地重復一遍。「我不解除婚約了,也不──」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便急切地覆上她的唇,放肆狂野地吻著她,將她緊緊擁在懷里,直到她被吻得氣喘吁吁、雙腿虛軟,幾乎撐不住自己,才饜足地放開她,轉而在她線條優美的脖子留下烙印。
樓錚倚在他令人安心的胸前,醺醺然地傾听他沉渾有力的心音,期盼時間就此停駐……
豈料下一刻,歐陽鍌便不由分說地,突然將她打橫抱起,毫無防備的她驚叫一聲,也只好摟住他的頸項以免掉下去。
「你要抱我去哪里?」樓錚天真地問著。
這種姿勢讓他們兩人的軀體緊密貼合,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呼息,也能隱約听到他略為加快的心跳。
她雖然感到羞怯臉紅,卻不討厭兩人如此親昵貼近的接觸。
歐陽鍌沒有回答她的疑問,直到他抱著她走進房間,將她放置在尺寸驚人的大床上,才扯起一抹壞壞的笑──
「上床睡覺。」他言簡易賅地說出這個含有許多引申意義的答案。
樓錚霎時愣住了,一張俏臉轟地竄得更紅。她的神志的確沒有因為酒精作祟而全部飛光,尤其歐陽鍌臉上不懷好意的表情更令她清醒了幾分。她不安地往上挪了挪,但並沒有逃開的意思。
他笑得更邪惡了,故意慢吞吞地拉掉領帶,月兌去襯衫,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然後慢吞吞地爬向她──
在他的魔爪即將解開她上衣鈕扣之際,她忽然冒出一句煞風景的話。「那個,你搭明天幾點的飛機去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