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她接到一通電話——
「程小姐,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是她從來沒看過的,聲音也很陌生,可昕疑惑的問︰「請問你是?」
「我是張大鵬啊,你不記得啦,程小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才一段時間沒有見面而已,竟然就把我忘記了。」
一听到這個名字,可昕全身馬上緊繃起來,還以為這人打那日後便消失了,可如今又怎麼會突然出現。
「有什麼事嗎?」她語氣生疏而戒備。
「沒事就不能問候你嗎?」
「對不起我很忙,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在可昕掛掉電話前,張大鵬的聲音又傳來——
「程小姐,何必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這樣不可愛喔,而且老實說,我們兩個的關系匪淺哪!」
「我們以前沒有什麼關系,以後更不會有什麼關系。」這次她真的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你的情人現在在我這里做客,看來他還滿喜歡我這里的,可能一輩子都不想走了,你想,要是他在這里待下來,我們是不是就有關系了?」
「你說什麼?行風在你那里?不可能的,你不要編這種謊話來騙我。」
「你不相信?要不我讓他跟你問候一下。兄弟,讓他發出一點聲音。」
她听見電話中斷了會,似乎是張大鵬把電話拿到易行風旁邊。
「出個聲,打個招呼吧。不出聲是吧,給我打,打到他出聲為止。」
電話那頭只听見幾聲撞擊,急得可昕大叫︰「行風、行風是你嗎?」
「可昕,不要、不要擔、擔心我,我沒、沒事……」易行風雖然說自己沒事,但從他有氣無力的聲音可听出,絕不像他嘴里說的那樣沒事。
「行風、你在哪里?你有沒有怎麼樣?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程小姐,你放心,他是我的座上嘉賓,我怎麼可能怠慢地,你放心好啦。」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我告訴你,你們最好趕快把他放了,要不然我馬上報警,把你們全部抓起來。」
「行,程小姐,嘴長在你身上,你要去報警我也不能阻止,不過我得提醒你,警方辦案總要一些時間,時間就算不長,但要解決一個人的性命,也是綽綽有余的了,你要是不擔心你心上人的生命安全,盡避去報警沒關系。」
「你們、你們要多少錢?」
「錢?我不要錢?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不過我、我可先告訴你,殺人放火、違背良心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做的。」
「放心吧,這件事情其實沒有那麼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只是看你願不願意做!」
「什麼事情,快說。」
「我要你在二十四小時內,把夜明珠拿到我這里來換人。」
「我已經跟你說過,我這里沒有夜明珠。」
「我不管你有沒有,就算沒有,你也得給我想辦法找到,反正二十四小時內我要是沒有看到夜明珠,你就等著送棺材來吧。」
「好、好,我去想辦法,那我要怎麼聯絡你。」
「放心,我會打給你的,記住,你只有二十四小時。」
幣上電話以後,可昕坐立難安,一直掛念著易行風,張大鵬那群人根本已經泯滅人性了,如果不照他們的話做,他們真的傷害易行風怎麼辦?
可是她還沒證實母親是不是真的有那顆夜明珠,就算有好了,又要怎麼開口跟她討珠子呢?母親根本就不喜歡她交男朋友,一定不會答應把夜明珠給她,讓她去救易行風的。
怎麼辦……怎麼辦……
可昕焦急的走來走去,然後下定決心——
「大哥,我這樣說還可以吧!」收起手機,張大鵬一臉諂媚的望向坐在沙發上的易行風。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表情有些僵硬。
「你剛剛沒有跟她講到話,你都不知道她的聲音听起來有多害怕,還一直求找不要傷害你,我說大哥,你也實在太厲害了,短短的時間內就讓一個女人對你這麼死心塌地,我看她那個樣子,就算我今天要她馬上去跳樓,她也會毫不猶豫跳下去的。」張大鵬徑自說個沒完。
「那大哥,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過來打我幾拳。」
「什麼?」聞言,張大鵬嚇了一跳,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要是她來了以後,發現我好好的,什麼傷也沒有,事情不就全曝光了?既然要演戲,就演得像一點。」
「可是我們不是只要拿到夜明珠就可以了,只要東西拿到手,就算她知道我們是騙她的那又怎麼樣?」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就結束。」易行風望向遠方,眼神幽遠深長,讓人模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嗄?」
「我要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戰戰兢兢的,張大鵬掄起拳頭,往易行風臉上招呼過去……
可昕一整個下午都不停思考著,要如何說服母親把夜明珠交給她去救人,可一直到晚餐時分,她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湯怎麼一點味道也沒有?」還沒有發現女兒的異狀,程母自起一碗湯,喝了一口後皺起眉頭,再把碗放下。
然後她又夾了一口魚,才剛放進嘴里,又立刻吐出來。「這魚根本就沒熟嘛,你怎麼那麼不小心,不是湯沒有放鹽巴,就是魚沒有煎熟,可昕、可昕,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她終于發現女兒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根本沒把她的話听進去。
「可昕,我在叫你,你是沒有听到嗎?」
「嗄,媽,什麼事?」程母叫了好幾聲,聲音才傳到可昕的耳里。
「你怎麼搞的,菜煮成這個樣子,剛剛叫你好幾聲你也不應。」程母有些不滿的說。
「對不起,我馬上去重弄。」她端起盤子。
「算了算了,將就點就好。」
可昕又重新坐下來,無意識撥弄著碗里的飯。
「發什麼呆,趕快吃啊。」
「媽,我……」話到了嘴邊,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那個木盒子里,裝的真是夜明珠嗎?」她小心翼翼的開口。
「問那麼多做什麼?」程母一震,別了她一眼。
「它很重要嗎?」
「那是你爸爸惟一留下來的東西,你說重不重要。」
這次母親沒有墜決否認,就是默認那個盒子裝的就是夜明珠?如果那真的是夜明珠,要救易行風就有希望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要跟你買,媽會不會賣?」
「不管多少錢,我都不會賣的。」
可昕沉吟了會,又小心的開口︰「要是有一天你最愛的人被綁架了,要救他只有拿那顆夜明珠去交換,那媽會拿夜明珠去換人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什麼最愛的人被綁架,根本不可能會有這一天的,你別想太多了。」程母對她的假設嗤之以鼻,不當一回事。
「媽,我是說真的,要是有一天我被綁架了,你會不會拿夜明珠去換我?」
程母沒有回答,反而目光灼灼看著女兒,見她焦慮的神情,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她,要不然也不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了。
「你最好給我老實說,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媽,事情是這樣的……」知道母親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索性心一橫,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或許母親會幫這個忙。「行風……他、他對我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他被綁架了,對方要我拿夜明珠去換人,媽,你會幫我這個忙,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