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壞還不就是那樣,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她們還是一樣欺負你?」母親今年也只不過五十幾,可看起來卻那麼蒼老.不知道她不在的這幾年,她受了多少委屈。
「早就習慣了,也談不上什麼欺負不欺負,倒是你,這幾年到底做什麼去了,連回來都不回來一趟,只有逢年過節寄張卡片回來,你不知道媽有多擔心你,還是你還在怪媽?」後來從嚴凱口中得知他們之間的協議,也如道女兒為她犧牲許多,但是她害怕再回去過窮日子,所以在擔心女兒的同時,也對她多有虧欠。
「這幾年我都在美國,我現在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了喔,有很多公司都指名要我幫他們拍攝東西呢。」之綺細數這幾年在外面的生活,對于母親,就算當時有怨,經過這麼多年,又看到母親蒼老的面容,也早就消失不見了。
就算做了再多錯事,也總歸是生她、養她的母親,自己這幾年過得艱辛,母親想來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如果還死守著過去的怨恨,就顯得太小心眼了。
就在她們母女互相傾訴近況時,小屋的門突然被粗魯的打開。
「張秀玉,叫你去拿個東西你是拿到哪里去了,竟然敢跑回來偷懶,怎麼,你當自己是少女乃女乃,整天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不用做啊!」原來進來的最嚴李寶珠,一進門就努哩啪啦的把張秀玉罵一頓,然後才看見旁邊的之綺。
「喔……原來是我們的嚴大小姐回來了。不簡單哪,竟然還知道回來。」她一出口就是嘲諷。
「怎麼?被男人甩了,混不下去了,想回來撈一票啊,唉唉唉,我說你啊,也不學學你媽,你看她多厲害,攀上一個男人就死都趕不走,還可以穿金戴銀吃香喝辣,你是她的女兒,釣男人的手腕應該不差才對,怎麼會混不下去跑回來呢?」
「你嘴巴放干淨點。」這麼多年,嚴李寶珠那張嘴還是依舊討厭。「不是每個人都要靠男人才活得下去,再說,這是我媽,我回來看她是天經地義,難道還要經過你批準,如果你那麼有時間,連這種事都想管的話,不如多把時間花在你那個丈夫身上,把他盯緊點,別讓他一天到晚在外面找女人。」
雖然嚴李寶珠一樣凶惡,講話一樣難听,但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敢怒不敢言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懂得保護自己也懂得反擊。
「之綺,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听到之綺頂撞的話,張秀玉嚇了一大跳,連忙喝止她。
「我又沒說錯。」之綺咕噥著。
「張秀玉,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什麼好的沒有學,淨學些勾引男人、頂撞長輩的好事。」被之綺堵得無話可說,嚴李寶珠把怒氣轉而發泄在張秀玉身上。
「大姐,實在對不起,這孩子太沒有禮貌了,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她,大姐您就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了。」張秀玉送聲道歉。
「哼,跟她說話真是有辱我的格調,你快點到前面去幫忙,客人那麼多,沒有時間在這里給你偷懶。」
「好,我馬上去。」
听到張秀玉應聲後,嚴李寶珠才趾高氣昂的離去。
「之綺,你在這里等媽一下,主屋有宴會,媽去前面幫忙,等一下忙完後我們母女再好好聊聊。」
張秀玉交代著,害怕女兒又會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走掉。
「我也去幫忙吧。」雖然她不想要見到嚴凱,但實在不忍心看到母親太勞累,如果一直待在廚房的話,就不會見到她不想見的人吧。
「這……」
「好啦,我們走吧,要不然等一下又有人要來潑婦罵街了。」之綺挽著母親的手走出去。
(此處缺一段)
激情過後,他們相擁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之綺睜開眼楮時,外面的天色還朦朧,但是已經可以清楚看見枕邊人的容貌。
他的手環住她的腰,而她的發散在他的胸膛上。
之綺轉身,仔仔細細的瞧著他,手指劃過他飽滿的額,直挺的鼻梁,然後是緊閉的唇。
她用眼楮、用觸覺去努力記住他,將他的每個小地方,都仔細收藏在回憶的口袋里,或許多年以後,當她可以想起他而不再心疼時,再拿出來溫習。
突然,身邊人動了一下,讓之綺嚇了一大跳,而他只是轉個身,並沒有醒來。
外面的天色又亮了些,也是她該離開的時候。
少了夜色的遮蔽和黑暗的氛圍,白天的他們或許又會開始彼此傷害了,與其如此,不如就讓回憶停在最美好的時刻。
她在他的唇上印下輕輕一吻,然後,起身離去
第九章
回到美國已經兩個月了,這段時間她接了幾個Case,每天都早出晚歸,也只有讓自己的疲累到一個程度,才沒有時間和精力胡思亂想。
這天晚上一回到家,之綺就把自己拋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機無意識的看著,突然一則新聞吸引她的注意。
那是一個來自台灣的頻道,正在報導著有關流星雨的消息,听說這個流星雨十年前曾經蒞臨過地球一次,相隔十年後又來造訪,之綺的思緒不禁飄回十年前。
她還記得那時的流星雨,星相專家說只要兩個相愛的人,一起看到十顆流星,這段戀情就會十至十美,可事情卻不是這樣的。
瞧,她現在不就是孑然一人嗎?
雖然她再也不想相信那些穿鑿附會之說,但耳朵還是不自主的注意听著,這次的流星雨最大期是在下個星期,也就是情人節的晚上,想必一定又會吸引不少情侶前往觀星。
對于像她這種單身的來說,情人節前後都是一大煎熬,櫥窗里的放置,電視廣告的宣傳,都是提醒所有人這個節日的到來,卻沒有人想到孤單的人該怎麼度過這個被過度包裝的節日。
不過沒關系,她早就習慣一個人過情人節,就算沒有情人陪,也有工作陪著她過節,不至于讓她太孤單。
她放下遙控器,讓房子里保持有聲音的狀態,然後進浴室去好好洗個澡,沖去一身的疲累,在她打開蓮蓬頭後,水聲蓋過電視的聲音,所以她沒有听到接下來主播播報的另一則新聞︰
經濟不景氣,國內多家企業驚傳對務危機,據記者了解,嚴氏企業去年度營運不佳,轉投資一失利,股價下跌近五成,而另一間老字號企業「耀騰集團也因資金周轉不靈,連續跳票,面臨倒閉破產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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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播報完,電視的畫面也戛然而止。
「這樣的結局,你滿意了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
可卻沒有人答腔。
男人走到客廳旁邊的吧台,重重拍了正在喝酒的紀深一下。
「喂,我為了你這個反擊計劃,少說也日以繼夜,拼死拼活了那麼多年,現在計劃圓滿成功,你多少也說句話。」男人不滿的咕噥著。
「很好。」
「就這樣,沒有別的了?」男人語氣里有更多的不滿。
「你想听什麼你就直說,我沒精力在那里和你玩猜謎的把戲。」
「你……算了算了。」
反正自從他又見到舊情人以後,就是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他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阿深啊,不是我在說你,如果想人家的話,就去把她找回來啊,在這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沒有人會同情你的。」
「你知道什麼?」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不是他想怎麼就可以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