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來挑戰看看,撒一次野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完全不將耶律吹雪的威脅放在眼里。
「你想干什麼?」
「公主你負為皇親國戚、金枝玉葉,我倒要看看,公主的身軀,究竟和尋常百姓有何不同。」他作勢要替耶律吹雪寬衣解帶,嚇得她立刻放段,哀鳴求饒起來。
「我知道我錯了,你……你別這樣子好嗎?」為了保全貞節,耶律吹雪生平第一次低下了頭。
她確實嚇到了,如今的她,像是斷了翅的鷹,拔了牙的虎,哪還有「成風」二字可言。
狄丞雁本來只想嚇嚇她,哪知才剛粉墨登場,她就嚇得花容失色。
這樣的轉變,可讓他啼笑皆非,內心不禁想著,這小丫頭還真是惡人無膽。
「嗚嗚……我知道我脾氣是差了點,但……但也不是那樣不講理啊,人家也是為了要找妹妹嘛!你……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就非要跟我一個小女子這般計較嗎?」
識時務者為俊杰,她只要忍過這口氣,等到腳傷好了,她會連本帶利要他還回來的。
瞧她哭得梨花帶雨,一副楚楚可憐樣,就算是鐵打的心腸,也會被她的珍珠淚,而融成一攤春泥。
「好,我原諒你。」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他說。
「真的嗎?」哭喪的小臉,瞬間破涕為樊。
「不過,我有三個條件!」
第五章
她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原本雀躍的心,在他的附帶條件下,瞬間跌落谷底。
「我沒什麼本事,幫不了你什麼忙的。」她精明的小鄙蛋,馬上轉換成無知樣。
「不需要你出力,只要你配合就行。」狄丞雁用最輕最輕的聲音說道。「我……我能配合什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她淡淡一笑帶過。
「第一,不要再去找魏東亭,被你這麼一鬧,想必他也做好萬全準備,即使你想再從他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我暗中調查那老家伙已有數月,現在要我別再找他,你有沒有搞錯啊?」她花好幾個只派人跟監、調查,眼看就差那臨門一腳,怎能就這樣輕言放棄。
「那這幾個月下來,你查到什麼?」
「我有物證和人證。」
「證據呢?」
「就……先前追的那輛馬車和一只掉落的繡花鞋。」她振振有詞說道。
「那馬車呢?」
「跑……跑了!」
「繡花鞋上頭有繡哪位姑娘的名字嗎?」
「沒……沒有……」
「馬車跑了,繡花鞋也不知是哪位姑娘所有,在朝堂之上,你如何讓魏東亭俯首認罪?」狄丞雁嚴厲的說。
「那至少我還有人證!」
「說說看。」
「我不是抓到那叫田福的嗎?你們在茶棚都看到了,不是嗎?」這總該不是假的吧?
’田福是魏東亭的家僕,你以為他會為了你而背棄他主子嗎?加上那天在茶棚里,大家只看到你拿著鞭子追殺人,誰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條理分析,不容她有半點反駁余地。
「這……」
「萬一他四處張揚,說公主憑借皇族身分,到處欺壓良善,恐怕這話傳到你父王耳里,到時你不管做何解釋,也難杜悠悠眾口啊!」他提醒她。
「可……難道就這樣放了魏東亭那只老狐狸?」
「被你這樣一攪和,看來他應該也有了防備,如今,我們得反其道而行,溯源而上,才能反敗為勝。」
听他說得頭頭是道,每個環節、每個細部,都考慮得周延詳密,使得她不想臣服于他都不行。
他說的沒錯,只怕沒憑沒據就拿魏東亭開刀,萬一他一狀告到父王那去,她也難辭其咎,屆時,落了個干擾官員的罪名,要替妹妹查凶的行動,恐將就此打住。
好吧!就听他的,暫且饒了魏東亭那老家伙。
「暫時放了魏東亭可以,那你有什麼更好的線索?說來听听。」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個條件,南下巴蜀,全程都得听我的,不得擅自行動。」
「听……听你的!?你想得……」耶律吹雪本想反駁,但一想到自己處境艱難,要是不顧從他,恐怕貞節難保。「听你的就听你的,還有什麼條件,趕快說一說。」
好,她暫且忍他一時,等到腳傷好了,他就該死了!
「第三,不許隨意發脾氣,要和顏悅色,親切待人。」
「喂,我連想罵人的自由都沒有,你……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要不是她腳受傷,她肯定一腳踹在他那俊臉上。
「听說你有理沒理就把春萼與秋蕊臭罵一頓,是不是有這回事?」會提出這要求,並非他無理取鬧。
懊死!這兩個臭丫頭,竟然吃里扒外,向外人告起自家狀來了,也不過偶爾心情不好,叫她們倆過來念一念,這種事也跟外人訴苦去?好哇!她非扒了這兩個丫頭一層皮不可。
「我以後……盡量改善自己的壞脾氣就是了。」她嘴上雖是順從,可心里頭,可在咒著他家祖宗十八代。
「若是這三個條件都答應,那我就原諒你之前種種的失禮行為。」
「多……多謝你不記前嫌。」
哼,答應了又怎樣,等過了十天半個月,她再來個死不認帳,看他能奈她何?
「很好,那就麻煩你在這上面簽字書押,當作我倆之間的協定。」狄丞雁不知從哪拿出一張字條,上頭列著各項條文。
他早就料到耶律吹雪不是那種一言九鼎之人,以她驕恣蠻橫的性格,信用二字僅是掛在嘴上說說而已。
「你……你這是不信任我?」她若真的簽字書押,豈不自己挖個洞往里跳,再將自己埋起來嗎?
「白紙黑字,銀貨兩訖,這是尊重公主。」他的理由冠冕堂皇。
罷了罷了,反正今天她耶律吹雪落在他手上,要殺要剮只能任憑處置。
她拿起筆,像是鬼畫符般隨手畫了幾下,再蓋上朱砂泥印。
「你要是以為憑這張紙條就能取信于所有人,我也認了。」她憤恨難平的說。
狄丞雁沒有反駁,只是慢慢走到窗戶邊,將所有窗戶全部推開,這一推可讓耶律吹雪看傻眼。
不只是春萼、秋蕊,還有鄭渾與孫瑜,甚至于一些不相干的男女老幼,全都圍在她的房門外頭。
「你剛剛說的話,他們全听見了,不信的話,你听——」他朝外頭問逼︰」你們都听見了嗎?」
「都听見了!」
一票人像是看熱鬧似的全湊在窗戶外頭,對于剛才她承諾狄
丞雁的那些話,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她氣得將棉被往頭上一蓋,再也無臉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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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客棧養傷的這段期間,耶律吹雪發現,她越是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模樣,狄丞雁對她的態度,就倍加溫柔體貼。
夜里,她偷偷發現,他都會到她床榻前,為她蓋好被子,然後冉回到他的廂房內安歇。
甚至他還會親自到藥鋪子去抓藥,非要挑選最好的藥材,才又由吞萼熬煎來讓她服用。
有時,藥煎得苦了,他還不忘買糖葫蘆給她潤潤嘴,那甜蜜的滋味,讓她好想好想腳傷永遠都不要好,這樣一來,地不但可以一直有糖葫蘆吃,而且狄丞雁還會一直一直對她好……
她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會突然有了這樣的念頭,她不是二直很恨狄丞雁嗎?可不知為什麼,相處這幾天下來,她卻發現到,她好想有他陪伴在身邊的感覺。
早是這種感覺,她絕不會表現在外,她要讓他覺得,她受傷全苧因他所致,這樣他就得處處讓她,心中始終對她存著無比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