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站在小樓板上的人,正是面色凝重的樸則熙。
才說不再使用以前當殺手時所用的伎倆,但人命關天,他還是破了例。
『謝謝你救我,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就說他不是那種冷漠的人吧!冰兒相信他還是有良善的一面。
『你少在那自拾身價,我是出來看你滾蛋了沒,誰知道你不但沒走,惹麻煩的功夫還是一流的。』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巧克力球塞進嘴里,神情一樣冷傲。
手上的一顆楊桃已充分代表犯罪證據,冰兒慢慢將笑臉拉得燦爛,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應該不會真的將她送出大門吧!
『你好會種果樹喔,我就是看到這楊桃太綠太漂亮,才會出來看看的。』吹、捧、褒、揚,這應該是人類的四大最愛吧!
『看來你的腳不但好了,而且還有辦法摘水果了。』她的腳傷有多嚴重,已經讓樸則熙慢慢感到懷疑。
『不,我的腳根本就還沒好,你沒看到我還一拐一拐的,我真的沒騙你。』能從客廳走到庭院,手上還有辦法拿到一顆楊桃,這種種跡象實難說服別人。
『既然你都可以拐到庭院,相信你應該能再走上三、四十公里,到鎮上的醫院才是。』
『三……三、四十公里?!』冰兒頭上飛過兩三只烏鴉。『你干脆叫我往海里跳,死一死比較痛快。』
『這听起來倒也不錯,挺環保的。』將有機肥回歸于海洋,造福無數魚群。
『你……你是屬蛇的嗎?』
『什麼意思?』
『這麼冷血!就跟你說我腳真的是扭到,你以為我愛留在這讓你糟蹋嗎?別以為自己條件奸就踐個二五八萬,我厲冰兒就是不鳥帥哥那一套,告訴你,在我眼里,你不過是五官位置擺得比別人正了些,沒什麼好臭屁的。』
連珠炮的一長串指責,說得樸則熙的臉由紅轉綠,從來沒人敢對他這樣無禮,甚至是八代老師。
而眼前這雀斑妹竟對他大加斥責,連他在步步朝她逼近時,還喋喋不休罵個不斷。
『你呀,遠看像朵花,近看像個疤,沒什麼好踐的,像你這種臭皮囊過幾年就退流行了,你就在這孤老一生,尸體等著被流浪狗啃光算……』『了』字還未出聲,嘴唇便被狠狠地鎖住。
要治長舌婦的最佳妙方,就是以吻將她的嘴整個封住。
在一陣長吻過後,兩人的唇辦才緩緩分開。
『看你還靜不靜下來。』樸則熙神態自若,看她發呆的神情,就曉得她一定和其他女星一樣,被他的魔唇給收伏。
『你不要吃完巧克力再跟女生接吻行嗎?我可不希望我的牙齒得到牙菌斑。』她朝他大聲一喚。『麻煩你帶我去洗手間,你讓我不得不再刷一次牙。』
她錯愕的表情是因為怕得到牙菌斑,而非被他的吻所迷惑?!從她巴不得能馬上去刷牙的動作,他覺得自己受辱了!
『你想刷牙?』他的話語帶點濃重的納粹口氣。
『吃完甜食不用刷牙?小時候老師都沒教你個人衛生保健嗎?』真不是個衛生寶寶。
『我是說……你剛剛只是因為伯我口中的糖黏到你的牙,而沒有其他感覺?』沒有發熱,沒有心跳加速?
『你是說親嘴嗎?』她回答得好像去飯鍋挖團飯出來一樣簡單。
這女人怎會將接吻一事說得這樣輕松、自然?!
『思……對,我親你是要處罰你,不希望你再囉哩叭嗦叨念不停。』
『那你最好再去看看書,還是請教一些專家,基本上我對高中生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你說什麼!我……我是高中生?』士可殺不可辱,他可是優質偶像劇的男主角,她竟然膽敢挑戰他的專業!
他拉起她的手用力一甩,競忘了她的腳還受傷,這一甩,使得冰兒整個人像打陀螺般飛轉出去。
『啊……』她今天是走了什麼霉運,老是在摔跤。
這個魯男子粗手粗腳,要是她今天沒什麼事,還勉強經得起他的摧殘,可就不能可憐可憐她暫時殘障,別這樣欺負她嗎?
『誰叫你愛亂說話,要怪就怪你那張大嘴巴。』樸則熙余氣未消,憑他的個性很難承認自己犯錯。
看這情況,別說要拿回火中蓮,能保住自己性命那就阿彌陀佛了,她決定回去跟爺爺翻臉,沒事叫她來做這種苦差事干嘛!
『喂,我用不著你去找醫生了,你只要把我扶到大門外頭,我自己會找人來幫我。』她要自立自強。
樸則熙听她一說,反應是出奇地詫異。呵呵,還真是有骨氣,明明腳踝已紅腫得一大片,還死鴨子嘴硬,真有趣,他就偏不讓她走。
見樸則熙沒反應,冰兒只好像殘障人士一樣慢慢爬出庭院,她要有革命先烈秋瑾女士的風骨,趴在地上也要有巾幗英雄的尊嚴。
只是她爬不到兩步,便被樸則熙給環腰抱起。
這傢伙是听不懂中文嗎?剛要他幫他不幫,現在不用他雞婆了,他反倒熱情如火起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快……快放我下來!』沒有腳,她用手也可以捶他。
『你真要我放你下來?奸,你眼楮放亮點,看前面的地上有什麼?』如果她還是堅持要爬,他無所謂。
冰兒朝地面一看,原來前方不遠處竟然有……黃金,不用說也知是那兩只惡犬的杰作。
『那、那麻煩你抱我到外頭,干……干淨一點的地上。』
『不用了,都幫你找醫生了,你就勉強看看吧,萬一你給我死在門口,我還得負責任。』樸則熙一個回身,便將她抱回屋內,還出奇溫柔地將她放在沙發墊上,態度也沒之前的惡劣。
哼,這男人就是刀子嘴,其實心里軟得跟豆腐一樣。
會擺出一張冷漠的臉,不過就是他的保護色,原來他也是只變色龍,變色龍是沒什麼攻擊性的,又有什麼奸怕的呢!
樸則熙又包好新的冰塊布,這回他蹲在她身邊,斜眼訓斥道︰『下次再隨便亂跑,看我還會不會理你。』
冰兒心里暗笑,哼,說不定他喜歡上她了,要不然他怎會放段替她冰敷?
才想著,便見伊果帶著雷大夫回來。
『少爺,前面的便橋不知怎地斷了,最後請人開了台四輪驅動吉普車,才能將雷大夫給請過來。』伊果滿頭大汗,可見得這—趟路艱難困苦;
『什麼,便橋斷了?怎麼會這樣?』
『好像是被刻意毀壞的,兩邊橋頭都有明顯被鋸過的痕跡。』雷大夫推了推金邊眼鏡,對這樣離奇的事件,也感到百思不解。
『伊果,通知保全,這幾天到我們這邊嚴加巡邏察看。』則熙發覺今天的怪事還真多。
『但我想……大概是什麼調皮小表弄的,有些漁村的小孩都喜歡大老遠跑來破壞東西。』伊果說完,眼楮不經意瞟向冰兒。『喔,對了,她傷勢沒什麼大礙了吧?』
『沒瞧見她手上還拿著一顆楊桃嗎?你真是錯過一場精彩的表演,腳扭傷的人,還能跳起來摘水果。』則熙利眸掃向雷大夫。『骨傷應該算是你最專門的,如果不嚴重的話,千萬別夸大其辭。』
『樸……樸先生,我知道了。』面對這樣一個精明的人物,雷大夫可說是戰戰兢兢,絲毫也馬虎不得。
※※※
『哎唷……好疼喔!』冰兒額上不停冒汗,則熙在二芳懷疑究竟是真是假。
『雷大夫,這傷勢到底嚴不嚴重?』
雷大夫仔細看了好半天,臉上表情復雜。『看來是引發骨膜炎,而且韌帶也嚴重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