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不想跟你吃飯。」章司說。
「章司!」她生氣的喊。
章司無辜的一聳肩。
「為什麼?」正偉握緊刀叉,突然間全沒了胃口。
「她不要安妮嫁給「外人」。」
「什麼叫作外人?難不成要近親聯姻才不算是外人?」正偉有些生氣的放下刀叉。
「你問她,她知道「外人」的定義。」章司指了指安妮。
「安妮?」正偉看向她,要她解釋。
「章司!」安妮不悅地喊,氣得想掐死他。
「算了,沒我的事。」章司趕緊逃命的端起盤子就跑,坐到遠遠的角落去。這一切都是安奇交代他說的,不關他的事啊。
「我只和自己選擇的人結婚。」安妮瞪著眾人,宣告道。
「只怕他知道你的身分後會逃開。」安奇好心的提醒。
「你的什麼身分?」正偉狐疑的看著她。
「我……」她驚慌了。
「什麼身分?」正偉又轉頭看向安奇。
「藍家長女的身分。」安奇嗤笑了聲。
「安奇!」安妮警告的瞪著他。
「安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正偉生氣的丟下餐巾站了起來。
「別忘了,他們排斥你。」她趕緊把他拉回座位。
「是啊,年輕人。」章父一笑,朝他舉了舉杯子。「想追我們安妮要有耐心。」
「對,」章母也開口。「沒有耐心可是會被我們家章司追跑的喔,呵呵呵……」
安妮一臉懊惱的幫正偉切羊排,暗暗祈禱著這一餐能平安度過,完全沒注意到正偉的眼楮正盯在牆上的某一處,愈瞪愈大。
牆上畫里的女人正對他招手!
他驚喘了聲。
還向他眨了下眼楮,給他一記飛吻!
「嚇!」他的嘴巴張得更大。
眾人不約而同的趕緊忍住笑,低頭吃他們的東西。
「好了。」安妮故意輕快的說,想緩和氣氛,一抬臉對上正偉的視線,她狐疑的也揚起了頭。
她倒抽了一口氣。
「你看見了?」正偉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問。
當安妮倒抽口氣的剎那,他本來差點彈跳起來,然而雙腳不听使喚,只能「鎮定」的繼續坐著。
幸好沒人看見他的腳正在發抖。
也幸好現在沒有媒體記者在場,否則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見人。
「我看見畫歪了。」安妮站了起來,趕緊走向畫,假裝調整了下又走回來。
「可是你剛才……」
「我的確嚇一跳,因為畫快掉下來了。」她微笑看著他道。
千言萬語全梗在他喉頭。
他遲疑的看向畫,這一回換他拚命的眨眼,畫中人卻沒有動靜,他努力地瞠大眼,可是依然沒有動靜,他不禁狐疑了起來。
難道還是他眼花了?
「怎麼了?」安奇問道。
「我看見畫在動。」
眾人一同轉過頭去看,又再度轉回臉來,臉上彷佛寫著是他的腦筋有問題。
「我真的看見了。」他強調,可是提不出證據。
「你看見什麼了?」安妮只好進一步問。
「她向我招手,還給我一記飛吻。」
「噗!」正在喝酒的安奇不小心把酒全噴了出來,嗆得猛咳。「你說什麼?咳咳咳……」
大家全都笑歪了。
「千真萬確,我沒騙你們。」
「你到底是喝了幾杯了?老兄?」章司哈哈大笑。
安妮的臉色十分難看。
「安妮,我……」正偉百口莫辯,認為安妮是因為他的不正常,才臉色這麼難看。
「你大概是太累了。」安妮溫柔的拍了拍他。
「對……」除此之外,沒有辦法解釋剛才的事。
想不到第一天來安妮家拜訪,他卻表現得這麼差勁!
「快點把羊排吃了,上樓休息吧。」安妮趕緊為他斟了杯酒。
「嗯。」也對,如果真有什麼,不會只有他一人看見。
他叉起羊排,在即將入口的瞬間,叉子上的肉竟然化成一團蠕動的蛆。
他嚇得一聲大叫,趕緊拋掉手中的叉子,見鬼似的起身倒退一大步,驚喘的看著大家。
「怎麼了?」眾人一臉不解。
章父正好叉起了一塊肉放進嘴里。
正偉眼楮瞪得好大。
為什麼同樣一塊肉,切進了大家的盤子里,大家都吃得這麼高興,只有他……
「嘔!」正偉突然一陣作嘔。
現在不止他叉子上的肉有問題,剛才安妮為他切的肉全化成了蛆!
「嘔……」他趕緊捂住嘴。
「正偉,你怎麼了?」安妮關心的扶著他。
正偉搖搖頭,不確定的鼓起勇氣再看一眼大家盤中的肉。
沒錯,他的確是太累了,不論是章伯伯吃進嘴里正在嚼的,安奇正在切的,還有安妮剛剛吃的,都沒有問題,只有他的……
「嘔!」一定是他太累了。
「你好惡心喔,害得我們都吃不下了。」安奇抱怨道。
「安奇!」安妮怒瞪著他。吃不下?他嘴里正在嚼的是什麼?
「對不起。」正偉臉色發白的坐下來,趕緊將羊排推開,不過說也奇怪,他眼前的羊排又恢復了正常。
「你不喜歡吃羊排嗎?」
不。他搖頭。是看了方才的幻影以後什麼都吃不下了。
「你到底怎麼了?」章司奇怪的問。
「你的反應不太正常喔!」安奇落井下石。
「安奇!」安妮瞪著他。
正偉只是捂著口,努力想要抑住作嘔的感覺。他不能說他看到羊肉變成了蛆,那樣會被章伯伯追殺的,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做好的大餐。
「年輕人,你八成是酒喝多了才會這樣。」章父端起紅酒啜了一口。
「我今天什麼都沒喝。」他沒好氣的說。
「我說的不是今天,我是指你早就把胃喝壞了,否則怎麼會頻頻作嘔?」
「嘔!」別說了!他站了起來,趕緊遠離餐桌。「您說得對,我改喝咖啡總行了吧?」他決定快快月兌離這苦刑,端起咖啡,打算喝完了上樓。
突然噗一聲,他口里的咖啡全噴了出來。
懊死,怎麼會是加鹽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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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章司和安奇在房里笑成一團。
「你看到他的表情沒有?」
‘看到了。’章司笑著拚命點頭。「他的表情像見鬼了一樣。」
兩人又是一陣大笑。
「之前你告訴我他會被整,這一餐準會吃不下,我還不太相信呢!」安奇哈哈笑大笑。
「我感覺到這房子在騷動,馬上就知道這家伙慘了。」果不其然。
「我也慘了,我姊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雖這麼說,安奇還是笑嘻嘻的。
「她一定會以為剛才全都是我搞鬼。」章司也笑道。「卻不知道是她男朋友「胡思亂講」惹的禍,呵呵呵……」
兩人又捧月復大笑。
「不如我們干脆捉弄他到底,反正已經月兌不了嫌疑了。」安奇壞心的說。
「喂喂喂,別把我拖下水,安妮感應得到的。」章司立刻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讓安妮知道他不幫她就算了,還害她,他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也罷,反正有人會幫我們整他。」安奇得意的吹了聲口哨。
如果他能像章司那樣看得見,能和「他們」溝通,那家伙恐怕不只是嚇得臉色發白而已,搞不好已經被他和「他們」整得昏倒在地,口吐白沫。
「你別動歪腦筋啊,你姊姊可是深深愛著他。」章司忍不住警告。
「那家伙有什麼好?」安奇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瞪著天花板。「除了剛毅正直,其他一無可取。」
章司笑道︰「這年頭剛毅正直的人愈來愈少了,尤其還是個律師。」
「少來,」安奇馬上一骨碌坐起。「為了打贏官司,要他辯稱月亮是蛋糕做的他也敢,你信不信?」
章司听了大笑。
「什麼剛毅正直?哼!」安奇馬上一副不屑的表情。「這世上有很多法律規範不到的事情,就像這世上永遠有抓不到的壞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