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那為什麼……」
「有很多事……你會慢慢發現。」她為難的看著他。
他的神色一斂。
「包括你……」和那個男的會面?
可是理智教他止住這話題。
「安妮,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非把你娶進門的決心不變。」即使她差一點點就變了心。
她感動的看著他,剎那間許多話差點就街出口,她只能握緊拳頭把話吞回肚里。
「你可以請幾天假,盡避去忙你的。」
「那你呢?」
他一笑。「等你有空跟我一塊兒去,我再休假。」
「啊?」她馬上變了表情。
她之所以放棄和他一塊兒出門,其實是為了章司。
而章司會和安妮在外頭踫面也是不得已的。
如果讓藍媽媽知道他和安妮「約會」,其實是為了商討如何說服她和吳婆婆,讓她們答應讓安妮嫁給「外人」,他會被扒了皮。
她郁悶的表情明顯寫在臉上,讓正偉剛燃起的希望又迅速熄滅。
突然,他再也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
「說吧,把你想說的統統都說出來。」他不要再這樣刺探了。
安妮大吃一驚。
「為什麼你最近一直逃避這個問題?」
「什……什麼問題?」她緊張的一直後退。
他向她走了過來,一把握住她的肩,認真的看著她說︰「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最近有空,可以去你家拜訪。」
她馬上倒抽了一口氣。
隨即發現不對,她馬上笑笑的說︰「好啊,改天。」像以前一樣的應付他。
「不,今天。」現在就算是有八頭牛拖住他,他也非貫徹他的決心不可!
「今天?」她聲音陡地拉高,馬上變了臉色。
「是啊,今天,否則不知道哪一天才有空?我好幾次都爽約,真是對不起。」他誠摯的說。
「不會的、不會的。」在還沒有把家人搞定之前,她實在不宜帶他回去。
「我等不及要見他們了。」
她只差沒震驚的跌回椅子上。
安妮臉上的每一絲變化,讓他覺得非常有問題,因此他是非去不可。
「莫非他們有什麼怪癖不願意讓我知道,才會讓你緊張成這樣?」他開玩笑的問。
她的嘴巴張得好大。為什麼能預知未來的她,總覺得在他的面前無所遁形?
「我爽約多次,他們……很生氣嗎?」
怎麼會?家人強烈的反對她嫁給「外人」,尤其對方又是一個稱預知未來者為騙子的家伙,所以他不來更好!
她趕緊搖頭。
「你知道親戚是怎麼說我們兩個的?」
她認識他的每一個親戚,而他對她的一切都不清楚。
「他們說,奇怪,你和她交往了半年,她很少提起她的家人,好像不想讓你知道她家中的情況。」他不快的模仿道。「他們是這麼說我的。」
剎那間她一臉愧疚,不知該說什麼。
「以前我什麼都不在乎,」因為他根本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現在我很介意。」
以前他忙得沒空去想這些,現在可不,自從發現他有了情敵之後,他全身每一根神經都變得敏感起來。
「如何?就是今天。」他看著她,一臉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麼說的表情。
「可是今天……」她說得慌張失措。
他馬上勾起一側唇角,得意的一笑。
她眼楮不知道該看哪里,愈見驚慌。
「今天……」完了,她找不出借口。
「不方便?」他好心的替她接下去。
「是啊。」她馬上層露笑靨,松了口氣。「改天好了。」
「嗯哼!」他挺了解的點頭。「那就改天吧。」
「嗯。」謝天謝地!她高興得點頭如搗蒜。
「那我們現在先去吃個飯,我餓死了。」
他拿起西裝外套,並替她拿起背包,一手搭著她的肩,兩人一塊兒走出事務所。
他們像往常一樣,用晚餐的時間順便約會,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遇,他依然逗得她笑個不停。
緊張的心獲得松弛,讓她馬上忘了提防,從吃飯時到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不但聊起家人的近況,還有外婆、媽媽、弟弟的小糗事,以及是什麼樣的理由讓她的人緣特別好。
「我很會猜題。」
「哦?」他隨口應道。
「有一次我……夢見……」她差點說溜嘴。「學校郊游的時候,我們班的游覽車沖進山谷里。結果我們班因為這個夢而換車,沒想到那一部游覽車那天真的沖到山谷里,幸好載的不是我們的這一班。」
「真的?」
「是啊,老師也認為我的夢不太吉利。」
他一笑。
她突然換個話題。
「我……我的鄰居有點奇怪。」一旦來到她家,他一定會踫見章司,所以她認為她該把家人怎麼把她和章司湊成對的理由說給他知道。
「怎麼說?」他好奇的瞅了她一眼。
安妮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他看得見我們看不到的。」
正偉馬上皺起眉頭。
「你是說靈異現象?」
不,她說的是鬼。她正要說出口,他卻比她先開口。
「除非有證據,否則我不相信任何人胡說八道。」他冷然的瞥了她一眼。
她所有的話全吞回肚子里。
本來是想藉著提起章司的家庭,以及和她一樣的成長過程,順道說出她的情況,卻被他的冷淡一瞥給制止。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到了。」
等到她驚覺時,車子已經來到家門口。
她目瞪口呆。沒想到他竟然送她回家!
難怪她覺得這條路愈來愈熟悉,談笑間她竟然忘了注意……
他一笑,「嚴大律師沒有辦不到的事,就像他打贏的每場闢司一樣,到現在沒有敗訴的紀錄。」他說出他的決心。
她整個人都嚇呆了,驚得動彈不得。
他瞅著她的反應。
「我只覺得奇怪,你每次都要我送你到山下你媽媽開的那間咖啡館就好,為什麼從來沒想遇要請我送你回到家?」
咖啡他喝了好幾次,卻一次都沒見著她媽媽,如今把整件事串聯起來,一切都顯得很怪異。
他等著她開口請他入內。
對他這個不敗金童而言,等著被人開口邀請進門,這還是頭一遭!
不過顯然的,這個封號這會兒並不管用,他起碼呆坐了六分鐘,仍不見安妮開口。
她知道他在等,等她邀請他入內,害怕他得知真相後會離她而去的恐慌全寫在她臉上。
「安妮?」
她驚慌失措、害怕被他厭惡的心情,沒有人能替她分擔。
「安妮?」
她正想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硬著頭皮請他改天再來時,他的手機正好響了。
听著電話,他眉頭深鎮,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像是在壓抑什麼。
「我馬上趕回去。」終于他咬牙道。
切斷手機,他一臉疲憊的擁緊了她,額頭輕抵著她的額,痛苦的說出原因。
原來他母親在這時候又找人來通靈了。
「正偉……」
「什麼都別說了。」他會崩潰。
「可是伯母不是說……」
「她說她不會再找靈媒來,可是並沒有說不會再找一個能預告未來而且還會通靈的人來家里。」他笑得十分淒然。
一股不知該怎麼形容的落寞,以及他對生命的無奈全寫在臉上。
她只能無言的握緊他的手。
「我走了。」他歉然的看著她下車。
他的厭惡此刻不必再刻意強調,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
他想娶進門的,正是他最厭惡的啊。
是上帝的捉弄?還是,知道太多的人,注定無法比別人幸福?
想到此,她驚懼的吞了吞口水。
「抱歉,替我向你的母親說我無法拜訪的原因及理由。」他從車窗探出腦袋說。
「為什麼?」她一臉驚訝。他不是最痛恨別人知道他母親有這個「嗜好」,處心積慮的想隱瞞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