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傷心的直直後退!
同學們紛紛掏出了口袋里的錢,兩千、三千不等,剩下的欠著。
她覺得她的心好像被撕裂成一條條,開始滴血……
方偉杰咧開了嘴,笑得十分開心。
「是誰說她追不上手的?我輕易的就‘把’了她三個月。」他很無奈的揚了揚手里的鈔票。
「是你弟太遜了!」旁邊的同學開始抱怨了起來,推了下另一個同學的腦袋。
「她真的很過分耶,我弟弟寫了三封情書給她,她一次又一次退回,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還很厭惡的教我弟別再纏著她了。」被推頭的那個男生哇哇叫。
「遜!」方偉杰狠斥了聲!
大家一陣譏笑。
「的確是很遜,」大伙兒一窩鋒的圍攻那個遜男孩。「你看方偉杰不但輕易‘把’上她,還‘玩’她三個月,現在正為了要如何分手而傷腦筋哪……」
她痛苦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原來他跟她在一起只是為了打賭?
賭能玩她三個月,再輕易把她踢開?
她赫然想起她的確經常不留情面的把男生寫給她的信當眾退還,甚至拒收。
所以才會遭來這樣的報復?
「怎麼辦?方偉杰,人家愛上你了,看你怎麼辦?」他們大笑的捶著他。
方偉杰也笑了起來。
「她真該照照鏡子,總是綁兩根辮子也不懂得變換發型,幸好她長得還不錯,否則我真倒盡了胃口。」
同學們都發出了怪笑聲。
他明明跟她說過,她綁辮子很好看,怎麼……
揪著胸口,白莉像看見鬼一樣的瞪著他的背影,他的字字句句像箭一般穿透了她的心。
「說真的,你打算怎麼跟她分手?」同學們都很好奇。
方偉杰一笑,抽了口煙。
「那還不簡單,就跟她說我已經高三了,課業繁忙……」他笑著轉過身來想彈掉煙蒂,卻突然愣住!
眼楮瞪得好大。
「白莉!」
他手里的煙掉了下來,捏在手心里的鈔票也散落了一地
苞著他一起轉過身來的同學也同時愣住!
驚駭的視線一同定在某一點上!
「白莉!」
他們像見到鬼一樣的說不出話來。
白莉的臉色早已青白一片,嘴唇發顫的直瞪著他……
方偉杰也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突然,她轉身就走。
如果她不轉身就走,她會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出來。
「怎麼辦?」一群男生你推我擠。「她都听見了。」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
「噓——」
如果她心中還殘存任何一絲希望,也因這句話飄來而完全毀滅。
她和他徹底完了!
這就是她的初戀。
令她心碎!
她永遠忘不了那些男生譏諷的笑聲。
每當回想起來,她就萬般的痛恨他!
原來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在她心中,和他相處的一點一滴是多麼美麗;沒想到在對方的眼里,卻成了譏諷和累贅!
她的初戀就這樣埋葬在他的手里。
他對她的傷害有多深!
包可惡的是,她甩了他之後,曾親眼目睹他親吻一個女孩的嘴唇,那一剎那她才明白他多麼的可惡!
方偉杰一心想要道歉,而她一直努力地避著他。
那一天,她照例又到K書中心逗留到很晚才回家,就在沿著路旁住家的牆走回家的時候,她眼尖的瞥見他的身影,趕緊躲了起來。
「偉杰,你到底還要等多久?」嬌滴滴的聲音在靜謐的住宅區里,顯得格外清晰。
「再等一會兒。」他抽著煙,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突然,她很好奇他跟那個女生的關系?更好奇他交往的對象,和他當初滿口的——「你綁辮子看起來很清純」,「我喜歡干干淨淨的女孩」,有何不同?
當然,她更好奇對方的長相,因此沒有像往常那樣繞著另一條路走,反而听下去。
「我們已經等很久了。」女孩生氣的交抱雙臂,轉過身來狠跺了一腳!
白莉驚愕的張大了眼楮!
的確長得很美艷,臉上有股成熟的風味,原來他喜歡成熟的女生?
只可惜比她矮。
白莉驕傲的揚起下巴,一點都沒有受到打擊,反而很冷靜的看下去。
「難道我們交往了半年的友誼,比不上那個白莉?當初你可是說你想要玩她三個月,教我暫時別跟你聯絡的,怎麼?你愛上她了?」
「你在胡說什麼?」他眉頭一皺,生氣的將煙蒂丟在地上,狠狠地跺熄。
原來和她交往的同時,他也和別的女生來往,這個可惡的臭男生!
白莉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沒什麼好生氣的,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今後方偉杰的一舉一動,都休想再影響她。
話雖這麼說,可是由他們說話的神情來看,他們早就認識對方了,熟絡得比他追求她的時間還要來得更久、更了解彼此,她的心還是刺痛了起來。
突然,那個女生轉過身去看著他。
「我就不相信我的魅力比不上她。」說著,她大膽的踮起腳尖,圈住了方偉杰的頸項,送上了自己的唇。
白莉驚呆了!
她驚訝于對方的舉動,更震驚于……方偉杰立刻和對方熱烈的親吻了起來……
突然「砰」的一聲,驚醒了她!
也驚硬了方偉杰!
「誰?」方偉杰立刻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驚慌的抬起剛才肇禍的書包,逃之夭夭。
天哪……她猶記得當時的心情。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遠不比剛才的那一刻還要來得殘酷,痛恨的心情也油然而生……
終于,她決定遠避他鄉。
當初父親為了不讓她出國,還裝病要她改變心意,卻沒能成功。
完全不知情的師長及同學,由雙親替她辦理休學手續後才得知她已經出國了,也是個個一臉的震驚。
這是爸爸告訴她的。
當然,她也曾回來過,只是從不給家人以外的人知道,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弱點——她其實是忘不了他。
她痛恨那一種想忘了他卻又一直甩不開的感覺。
真是奇怪,他傷她那麼深,影子總是像鬼魅一樣經常在她腦海里出現。那些回憶深深烙進她心底,怎麼都無法磨滅。
也許她該下定決心,找個誠實、可靠的男人結婚,看能不能把她心中的影子磨滅掉?
拉回了現實,鏡中的俏臉很快就恢復了滿是自信的神采,這也是她多年來堅強獨立的成果。
找個誠實可靠的男人遠比嫁給一個情聖好,白莉的嘴角冷然的勾起。
反正嫁給誰對她來說都一樣,只要對方誠實可靠就行。
她一再的對自己心理建設。
所以她答應這個可笑的相親提議是對的,她再而三的告訴自己。
好了,她覺得她渾身充滿了對抗方偉杰的力量,可以下樓了。
換好了衣裝,白莉這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看來今天晚餐得改成消夜了。
「爸,媽,今天由我下廚好了,明天我們再出去外面吃。」她笑容滿面,輕快的說。
「台北的餐廳很多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一見女兒下樓,夫妻兩個也穿戴妥當的準備要出門。
白莉開心地挽著雙親的手臂。
「有我想要吃的北京烤鴨?」
「醬鴨都有。」
「上海湯包也有?」
「有,都有。」
「如果我想吃蚵仔煎呢?」她故意問,看看要去的那一家是不是什麼都有賣。「也有嗎?」
「這……」白豪笑了起來,「沒有,不過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吃。」女兒能變得這麼活潑,其實他很高興。
罷剛見她關在房里老半天,一直不肯出來,他們就知道她一定在房里暗暗生著方偉杰的悶氣,著實捏了把冷汗。
「我希望愈快愈好,能趕快和他們三個見面。」
「什麼?」白豪腳底打滑,差點沒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