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已經嫁了嗎?他可有急著找她?
明知道想這些是多余的,明知道她很快就要屬于別的男人,明知道這些她都不應該想,可是……可是……
他呢?他怎樣了?成親了嗎?她渴望知道。
他的未婚妻還會笑他魯莽嗎?還會嫌他不懂得咬文嚼字嗎?她和她換如何?
時間一分一分地逝去,她的心也漸漸地扭緊了起來。
不,她想逃,她受不了了,她站了起來。
可是她又能逃到哪兒去?她慌張地又坐了下來,問自己︰她又是為什麼回來的?
一想到她會害了他,她努力地制止想逃的蠢念。
寂靜的空間又再度將她推人兩人相處的快樂時光里……借以逃避新郎官的即將到來對她形成的壓力。
那是一個難忘的午後。
他們又照例到市鎮上去找尋新鮮的玩意兒,沿路小月目不轉楮地盯著路旁的姑娘看得眼楮都直了。
「想不到小地方還有這麼標致的姑娘。」小月驚訝地說;
「嗯,」她也盯著直看,「身材也不錯。」
小月不由自主地低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有點兒惋惜自己怎麼不長高一點兒。
「啐!」他笑出了聲,「光羨慕有什麼用?」周大哥惡意地瞅了她的身材一眼。
「我哪兒羨慕啦?」小月立刻火大地嚷嚷了起來。
「你沒有?」他嘿嘿又笑了兩聲,「否則怎麼一直盯著人家姑娘胸前巨大的『春筍』直發呆?」
「噗!」曉芙噴笑了出來。
她知道她不應該笑,可是她實在忍不住。
小月果然面紅耳赤。
「什麼……什麼……」小月氣得哇哇直叫,「巨大的『春筍』」這五個字她實在說不出口。
「我冤枉你了?」周大哥很會氣人。
「我沒有……」小月又哇哇地嚷了起來。
「你再怎麼吃,小『竹筍』也長不出大『春筍』來的,你放心好了。」他又惡意地瞟了她的胸部一眼,嗤了聲。
「哇--」小月氣得直跺腳,趕緊護著胸部。
曉芙又噴笑出聲,她知道她這樣很對不起小月,可是她實在忍不住。
周大哥總能用最輕松戲謔的話語,惹得她笑聲連連。
「小姐,你、你看他……」小月氣得直發抖。
想不到周大哥噴飯的話語又傳來,眼楮又瞟了小月捂著胸口的手一眼。
「我什麼『山』都沒看見,你有什麼好遮的?」
小月起碼愣了好幾秒……最後才恍然大悟他的意思,當場氣得沖出去找家伙,而曉芙早就笑歪了。
「快走快走!」他慌張地拉著她就走。
「可是小月……」她回頭看見小月拿著一根扁擔沖了出來,在找他們,她差點兒又笑翻。
「你看那個惡婆娘!」一見小月拿著扁擔要扁他,他當場哇哇大叫。
「你也真是的,老愛逗她。」她忍不住直笑。
「不把她給氣走,她老跟在咱們身後,煩不煩?」他也笑了起來。
在那一剎,她幾乎產生了錯覺,原來他老跟小月斗,是因為小月老妨礙著他和她?
還有那個小月拿著扁擔追打他的午後,他跑著跑著突然不見了,小月氣呼呼的,她也趕緊出來找人,突然一只健臂將她攔腰一抱--
「婀--」她的叫聲很快被另一只大掌捂住,兩人一塊兒躲在樹上。
「你躲在這兒?」她低聲問,深怕被小月听見。
「是啊。」他苦惱地說,將手拋在樹干上,讓她窩著他。
他的俊臉就這樣貼著她的臉,他溫熱的鼻息就拂在她的臉上,他的眼神溫柔地一直瞅著她……
她不需要言語,她仿佛能從他眼神中讀出他不輕易出口的情話,她懂,她真的懂,她看得出他的情意。
她的小手不覺又絞緊。
甭寂的新房和外頭的喧嘩形成強烈的對比,而她心里想的是他……和他的吻!
小手不覺地輕捂住自己的唇,心開始驚慌了起來。
不,她不要再想了,想下去只會教她活得更痛苦,她是在親手將自己推進地獄里。
可是唇上還殘留著他粗魯的力道,那個帶著深深氣息的吻,教她渾身直發軟。
不,她不應該去想的,可是她忍不住。
有太多她和他獨處的回憶,有太多只屬于他和她彼此之間的秘密,那些回憶一直珍藏在心中,就像那個吻,那個難忘的吻……
她深吸了口氣,感覺又回到了那-天,震驚的表情又再度浮現。
他一直勸著她趕快回家,一直提醒她,別忘了她還有個「未婚夫」在等她,以前她听了只是一笑完全不予理會,可是自從他找著了未婚妻,他就變本加厲,成天在她耳邊催。
「不,我不回去。」想教她嫁給衛青風,除非雷劈中她!
「何苦呢?」他眉一皺,似乎她很不講理。
可能她認為她不講理的態度傷了他,她急著辯解︰「我說過,那個叫衛青風的家伙差勁透了!」她生氣地把雙手交抱在胸前,氣嘟嘟的。
他像是听煩了,只是嘿笑了一聲。
「這句話你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他不耐煩地咬著牙,看起來很凶。
「所以你听膩了,我也講煩了,以後咱們別提他了好不好?」
「你!」他又咬牙。
看他那副被氣倒的模樣,她開心地一笑。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還說?知道我為你好,還听不進去?」他突然生氣子;「打從咱們三人成行開始,我就一直听你在耳邊嘀嫡咕咕。」
「是啊,因為你老是勸我回去。」她睹氣地說。
她知道她回去後父皇可能還是會逼她嫁給衛青風,但那是回宮以後的事,起碼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談起那個人,一點兒都不想。
而他勸她回去,她就會想到回去後即將面對的親事,她當然火了。
「你說他的壞話也就罷了,可你別老是在我耳邊嘀嘀咕咕的,老是在我的耳邊說他那三個好友有多好,有多棒,听了就教我……」他咬牙切齒起來。
她笑了出來。
「我又不是在說你,」可是她總感覺他好像也受了傷害似的,「雖說你對不出詩句來,可是我從來沒有看輕過你。」她舉起手發誓。
「可是我听了……」他握緊了拳頭,又咬起牙。
「我知道我知道,你覺得刺耳,那是你自卑心理在作祟。」其實那是他的未婚妻不懂他的好。
「你說什麼?」他突然吼了起來。
她倒很習慣跟他吵似的,完全不把他的吼聲當回事,反而笑了笑。
「因為你的未婚妻也喜歡舞文弄墨,當然你听了就不爽啦,這不是自卑是什麼?」她故意瞪大跟楮。
「你--你--」
被說中了?一股苦澀油然而生。
原來他這麼在乎他的未婚妻?她心里一陣刺痛。
明知道這家伙不知道「自卑」為何物,明知道「自卑」兩個字是她的無心之過,可是只要一談到他的未婚妻,她就……
偏要說!
「你不知道皇甫少強那三個有多好。」
「你--」
「有多棒。」她嫵媚地一笑。
「你--」
他臉色鐵青,被氣壞了。
突然她「恍然大悟」!
「原來你從一路冷笑,直到後來愈听愈火大,最後火冒三丈全是為了她--」她「驚訝」地捂著唇,故意火上加油。
「你--」他快氣瘋了。
「這不是自……」
「閉嘴!」他猝不及防地吻住了她,不準她再說。
蠻橫的力道粗魯地壓著她的……令她傻眼--!
她只覺得昏眩。
然後她驚呆了。
「以後不許、不許、不許在我的面前提到他們的好,听到了沒有?」他急促地說。
為什麼?她只是睜著圓圓的眼楮,倉惶又失措。
「我比他們好,你听到了沒有?」他使勁搖撼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