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走……」小梅邊比邊後退。
小姐的臉色讓她看了驚駭,深怕自己也跟著不測。
听說這個怪人──她的姑爺,征戰沙場經年,功勛赫赫,卻因幾番頂撞同行的將軍,把自己可能有的將軍的頭御給頂丟了。
確定了皇上冊封時沒有他的份,他干脆隱退,抱著一包的黃金──算是他出生入死沙場的酬勞回鄉。
而這件事情傳得全鄉是人盡皆知。
因為那包黃金有一半落入了丁員外的口袋里,成了嫁女兒的聘金,而另一半的黃金,則用在買下這郊外一大片八十畝的土地上,讓他成了個土財主。
「小……姐……」小梅急得直打手勢。
蔚心不是不想逃,而是抬不動腳。
杜力臣實在很想看看未來的老婆,他敏捷的別過臉,面向窗子。
忽然間,好像是感覺到他的注視似的,她回頭向窗內望了一眼。
她那漂亮的臉蛋,兩片粉紅的唇瓣因驚訝而微張,他都全看進眼里。
不願太嚇著她,他回過頭來,臉部的線條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
她還有勇氣站在窗外打量他,可見並沒有被傳言嚇倒,這令他好看的唇不覺彎了起來。
「我的姑女乃女乃!」小梅終于受不了地跑過來牽她。「你別嚇我行不行?這麼直挺挺的站著,不怕被人發現?」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一訂了親,便迫不及待地趕緊跑來會夫婿,這會引起笑話的。
畢竟小姐已經十八了,雖不嫌晚,可也不小了,要不是老爺一定要小姐嫁個有錢人,小姐也不會小泵獨處到現在。
「我……走不動。」不知道怎麼搞的,她的腳像生了根一樣,就是跨不出去。
「你嚇壞了?」
「嗯。」她點首。
「長得怎樣?」
「好嚇人。」
小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她自制地趕緊掩住嘴。
主僕兩人的對話穿進了杜力臣的心。
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嚇人。
要不是他臉上的疤,他相信自己冷峻的外型相當的迷人。
他並非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因為他是真的長得又冷又俊。
只是這剛偉的外表再加上這道疤,讓他薄逸的唇看起來更冷,俊偉的外表看起來更酷,而如果他的眉頭再不悅地狠狠一鎖,很少有人能不被嚇壞的。
「走了。」小梅挺義氣的撐著她。
「嗯。」她點首。
有人撐著,她這才有力氣回流的感覺,腦袋也終于可以運作。
回家後她一定要跟爹說,她要退了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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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丁員外尖聲吼著。
「為什麼不行?」一想起那個家伙的背影,她就頭皮發麻、腳底發涼。
「因為爹收了人家的聘金了。」丁員外不自在的捻著胡子。
要他把那一半的黃金再送回去,可是會要他的命的。
「更何況對方長得一表人才,就可惜……可惜臉上有那麼點……疤。」丁員外支支吾吾的,在女兒的瞪視之下,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那你去嫁!」蔚心喊道。
「哎……這……怎麼成呢?」丁員外緊張了起來。
女兒的性子就像她娘,而他這一輩子最怕兩個人,一個是他老婆,另一個就是蔚心。
不過,很快地就會有第三個──他未來的女婿,杜力臣。
一想到杜力臣,他立刻打了個冷顫。
和杜力臣談聘金的時候,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嚴酷氣息,仿佛他才是那個跪下來請求他去娶他女兒的那一個,害得他本來覬覦他滿包袱黃金的想法,到最後竟然連一個子兒都不敢加,任由他出價,半包袱的黃金就這麼點頭成交。
想來真是心痛吶!丁員外捶了幾下心肝。
蔚心看了差點氣絕。
每當爹多出一個子兒的時候,就是這種心痛難當的表情,當然,少賺了一毛錢他也是這副德行。
「你該不會是嫌把我賣得不夠多吧?爹。」蔚心危險的眯起了眼眸,漂亮的臉蛋湊近了父親。
「是啊……」這還用說。「不不不不不……」丁員外趕緊搖著手,女兒突然湊近的臉把他嚇壞了,連忙否認。
他怎麼能說是呢?
雖說他的德行有點像,但如果他真的只愛錢,他大可以把女兒賣到老鴇那邊去,也不用被人嚇得連一個子兒都不敢添,還心疼了老半天。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好。」丁員外模著自個兒的良心說。「對方的確是一臉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好兒郎,呃……」他很有良心地又加了句︰「又很有錢……」這點很重要。
聞言,蔚心氣壞的叉起了腰。
丁員外馬上縮起肩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所以爹就……就……」
「馬上把我賣了。」
「是啊,啊,不、不……不是。」丁員外叫了起來。真該死,這丫頭比她娘還精!
「你自己去嫁!」蔚心火了。
「那怎麼成呢?」這就是丁員外緊張的原因。
想他一個子兒都不敢再添,他哪來的勇氣再跟這種男人朝暮相處呢?
「是你訂的親的!」蔚心氣呼呼的坐在桌子前拍了下桌。
「爹還不是為了你──」
「的錢!」
這話讓丁員外的脖子又縮了一下。
女兒說得沒錯,如果對方光是一表人才卻連個子兒都沒有,那還有個屁用?他也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
總而言之,他的眼光獨到,放得又遠又準,不會錯的啦。
不過,他可不敢找死的又惹女兒生氣。
「女兒啊。」丁員外乖乖的蹲了下來,想哄女兒開心。「爹連個二房都不敢討了,你想爹有這個膽子去嫁個男人嗎?」
「噗──」丁員外幽默的話語,讓蔚心趕緊掩住唇,免得失笑。
爹最怕娘了,娘只要眼狠狠的一瞪,爹馬上舉雙手投降,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招了。
「別以為這樣就能教我改變主意。」蔚心趕緊正色的說。
「這事要不是你娘答應,爹也不敢擅作主張。」
「什麼?這事娘答應了?」蔚心圓起了眼眸。
她還以為是娘回鄉下去照顧外婆,陪陪外公,而爹就趁著她不在的時候,如此的興風作浪,卻沒想到是她的靠山倒了。
原本還打算爹如果不肯退婚,還有個娘可以替她作主,看來沒指望了。
想到這兒,蔚心一臉的絕望。
丁員外高興地又再說下去。
「你娘可是看過的,高高興興的把這件事交給我辦。」然後她就回鄉下去了。
他老婆子算得可真精,把應付女兒的難纏差事丟給她,明明知道女兒一定會抗爭到底,卻一走了之,樂得在外頭旁觀。
想到老婆臨出門的話──辦不成你就死定了!老頭子,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後果非同小可,所以,女兒一定得答應才行。
「可是爹,我不喜歡他。」蔚心氣得快哭了。
「哎呀!」丁員外站了起來,改坐在女兒的旁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著發麻的兩腿。「喜歡有個屁用?爹要的是對方能真心疼你。」
「可是他……」
「他保證這一輩子會讓你衣食無憂,不吃半點苦。」
「可是……」
「听說他的身家可不只那一包袱的黃金喔!」提到金子,丁員外的眼楮是又圓又大。「你嫁給他會很幸福的。」他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就憑他那一幢小木屋?」蔚心吼了起來。
真希望能吼醒老爹的大頭夢。
「你……你……你去過?」丁員外緊張萬分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