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梁大夫!」
村人們突然騷動起來。
「他終于回來了。這已經不知是梁大夫第幾次被人‘請’去了。」有人笑道。
馮天倫瞪著那群人,真懷疑猩猩有幾顆心髒,能承受得了這樣的驚嚇。
「真是一家團圓哪!」有人鼓掌叫好。
馮天倫雙臂環胸瞪著土匪當中顯然是頭兒的人物。
以後誰要是敢再綁他岳父,一律殺無赦!
土匪們和梁冰的交談聲逐漸清晰。
「大王,你答應過我的,等我女兒一上了轎,你立刻派人攔截,怎麼我到現在還沒看到我女兒?」
「我們碓實派人攔下花轎,可那群兔崽子一直沒有回報,我最後接到消息,他們渾身是傷的被官府逮著,早已斬首示眾啦!」
「這……」梁冰一臉焦急。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山大王做夢都沒有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竟然會出差錯。「不過我們說好的,攔下花轎、把人送回、治好了病黃金萬兩酬謝,前後兩樣都做到了,只是中間那一項……」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那麼再多給黃金萬兩如何?」馮天倫替梁冰出價。
「呃!」一群土匪全瞪大了眼楮。
尤其是山大王,臉色鐵青地哆嗦了起來。
「馮……馮天倫!」
他身上的傷就是馮天倫的師妹師風兒干的。
「嗯——」他慵懶地應了聲。「好久不見了。」
難怪這家伙會找梁冰去,瘋子連他這個師兄都放下毒手了,更何況是對付這群嘍羅?
馮天倫得意地笑了笑。「現在終于知道女人的厲害了吧?」連他都甘拜下風了,他們豈不?
山大王以為他指的是師風兒雖然是個女流之輩,卻十分不好惹,趕緊彎腰謝罪。
「是是是,小的……以後再也不敢招惹令師妹了。」
「那就好。」馮天倫爽快地說,把躲在他身後,準備給父親驚喜的心心拉了出來。
「心心——」
梁冰不敢相信地喊,手里的包袱應聲掉落,再也止不住思念和女兒緊緊相擁,痛哭了起來。
「爹,您受委屈了。」心心哽咽地說。
「心心,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好賭,卻老愛涉足那種地方,再加上高員外使詐,爹明明沒欠那麼多錢,他硬說爹欠那麼多,硬逼爹簽了你的賣身契,爹……對不起你!」梁冰老淚縱橫。
「爹,我不怪您,」心心急切地捧著父親的臉,急切地哄著他。「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爹覺得愧疚,不忍見你上花轎,正好山大王要我幫忙,爹只好出此下策……」梁冰邊哭邊說。
所有的事件串在一塊兒,終于真相大白,馮天倫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原來梁冰和他女兒一樣的單純,人家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也不想想對方是個土匪,幸好對方還算老實,但不也出了岔子?
唉!真是糊涂。
這是馮天倫給初見面的丈人的評語。
「我以後再也不賭了。」梁冰發誓道。
「難喔,」馮天倫毫不客氣的說。「除非離開這兒,換個不會令你無聊到想賭的地方住。」而且還有他盯著。賭要是真這麼好戒,何必有人斬手指頭發誓?
「這……」梁冰這時才注意到這小伙子。「他是……」
心心低笑著,在父親的耳邊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只見梁冰又是驚奇又是贊嘆地直點頭。
「好、好,爹答應,小子,你們成親之後,一切全憑你作主。」這小子一看就很可靠,他可以放心了。
「來了、來了!」
有別于剛才的驚喜,人群中有人驚慌地喊。
「高員外又來了!」
像是隨時等著抓人似的,高員外坐在轎子里,大搖大擺的領著手下前來。
「這是怎回事?」心心慌了起來。
梁冰也是一臉蒼白,六神無主。
「別慌。」馮天倫沉穩的聲音響起。「一切有我。」
「對呀!」他的話像定心丸,教驚慌的梁冰頓時平穩了下來。「我怕什麼?我現在已經有黃金萬兩了呀!」
「不止,還有一萬兩還沒給呢!」馮天倫以下巴比了下山大王。
山大王立刻道︰「是是是,小的馬上派人送過來。喂,還不快照著做?」
有則于在馮天倫面前一臉的畏縮樣,山大王在屬下的面前大聲吆喝,一群小土匪接到命令,趕緊沒命地拔腿奔向山中,生恐怠慢了馮天倫。
斑員外步下轎子,一見到梁冰父女都在,馬上笑了起來。
「前些日子听說有個叫‘猩猩’的女子在找她爹,旁邊還有個俊鮑子陪著,我還不信呢,直要人過來瞧瞧,今兒個總算被我等到了。」
「被你等到了又如何?」馮天倫笑著問高員外。
山大王一見他笑,驚懼地吞了口口水,從頭直涼到腳底。
听說馮天倫經常在笑談中輕易地取下對方的首級,此刻馮天倫在笑,他……他會不會也跟著遭殃?
「喂!」馮天倫猛地拍了一下山大王的肩。
「啊——」山大王一驚,跳了起來。
「爭氣點,你抖什麼?」馮天倫斥喝了聲,「待會兒這幫人就全靠你收拾。」馮天倫嘴角噙著笑容狠狠地在脖子上一比。
「啊——」高家的人嚇得幾乎全抱在一塊。
「救命哪!」有幾個禁不住嚇的,立刻逃之夭夭。
「喂,你們回來!」高員外大吼。
「小……小的去把他們找回來。」高家總管一彎腰,也借機逃了。
剩下幾個沒膽量跑的,只好乖乖地抱成一團直打哆嗦。
山大王馬上會意。
馮天倫的意思是,這幫人交由他收拾;有什麼責任全由馮天倫扛下,那麼他不但沒事,而且會平安無恙。
當然好了,誰敢得罪馮大俠?
「您放心,這群兔崽子全交給我了,看是要清蒸還是要油炸?老子最愛啃人的骨頭了。」山大王一臉猙獰,嚇唬人他最拿手了。
「啊——」幾個人口吐白沫立即暈死了過去。
有人腳軟了撐不住身子,滑坐在地上嚇呆了。
馮天倫極力忍住笑。
「高員外,我爹欠你的錢我們還給你就是了,你趕快走吧。」心心挺身出來說話。
她可不希望背後有官府撐腰的高員外誣陷他們和土匪勾結。
「喲,心心愈來愈漂亮了。」
斑員外色迷迷地直打量著心心,一個月不見,她似乎更嬌媚了,而且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讓他的口水差點滴下來。
「是咽,我丈人到底欠了你多少?」馮天倫閑閑地笑問。
「你……你丈人?」高員外氣壞地吼。
馮天倫轉頭看了眼心心,又揚起笑容。「嗯,我老婆長得那麼標致,人見人愛……」他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說,到底是多少?」
馮天倫的眼神透露出殺人的訊息,讓高員外遲疑地伸出手。
「五百兩?」心心看著那只肥掌,猜測著數字。
「是五千兩!」梁冰氣道,把他的委屈全說了出來。「這沒良心的東西,我只欠他兩百兩,隔了幾天變成五百兩,又隔了一陣子竟變成五千兩,你們說他坑不坑人?」說著又老淚縱橫。
「爹,您別哭。」心心趕緊拍哄著他。
「五千兩啊?」馮天倫像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似的又問了一次。
「五千兩可是有字據的。」高員外大聲了起來。
既然有字據,誰也沒法子賴帳,更何況還有官府在他後頭撐腰,他怕什麼?
「哼!」馮天倫嗤笑了聲。「我的手指頭每根都值五百兩,我拿它來抵如何?」
「天倫!」心心驚叫道。
「不,你別做傻事啊!」梁冰也急得大喊。
眾人全張圓了嘴,目瞪口呆。
「好!」高員外獰笑道︰「我就斬了你十根手指頭來抵債,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