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心心要他別出聲。
「是你?」
這個殺千刀的竟然這麼嚇他!
無端伸出冰冷的手握住他的腳踝,他能不被駭著嗎?
「你……」
「噓!小聲點,好不容易他們才跑了,別又把他們引回來。」
「你在洞里干什麼?」他沒好氣地蹲下來問她。
哼,總算有點良心,他還以為她真的不講義氣地丟下他,獨自一人跑了。
「快拉我上去。」心心急著道。
黑漆漆的地洞里就只有她一個人,要不是听到他一直叫她的名字,她還以為他已經棄她而去。
「喔。」他照辦。
夜色昏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好不容易兩人的眼楮終于適應了黑暗,才看清彼此的輪廓。
「你怎麼不逃呢?」他關心地問。
這家伙挺講義氣的,沒枉費他這麼照應她。
「我有啊,我听你的吩咐立刻就跑啦。」
她想想也對,反正她留在他身邊也只是礙手礙腳,還是先保住性命要緊。
後來她听到他「哎哎哎」的叫,心想他被打得那麼慘,她更不能去送死了,于是干脆抱著腦袋,在心里頭不停地替他哀悼。
「結果也不知道是誰挖的洞,害得我一腳就栽進去了。」
「你說什麼?」他一臉震驚。「原來你真的丟下我一個人獨自跑了。」他有說不出的驚愕。
「是啊。」她理所當然地點頭。「你一直叫我跑不是嗎?」她不逃命留在那兒干嘛?
「你!」
他喪氣地干脆坐在地上。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當那群土匪圍過來之後,他才發現怎麼惹麻煩的人不見了,被圍毆的變成是他呢?而且她還真的不講義氣的跑了。
他能不火大嗎?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受了傷很痛?
心心同情地蹲下來,抱著膝蓋看他,但昏暗的夜色讓她看不清楚他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
「我沒想到你真的跑了。」他邊說邊吐氣,努力穩住氣得狂奔的心跳。
他沒想到她真的如此不講義氣,要是她早說,他還會拉她上來嗎?他不用力踹她一腳才怪!
「我當然真的跑了,」有什麼不對嗎?「你不是一直叫我跑嗎?」怎麼,他的話還有分真的跟假的?
心心的話教他氣得渾身無力。
不顧道義的人是她,結果听起來卻變成是他的錯。
對,是他叫她跑的,是他要她不講義氣的,很好,非常好。
他咬牙站了起來,決定就此跟她分道揚鑣。
「要不是你掉入這個洞里,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對不對?」
「是啊。」心心眨了下眼楮,點點頭。
不是她不跑,是形勢所逼才教她留下來的,這不能怪她。
「也不知道是誰做了陷阱,害我一腳踩空,差點要了我的小命,究竟是誰這麼惡毒?討厭,我到現在腳還痛著呢!」她彎下腰,拼命揉著小腿看他。
「哼哼。」他咬牙切齒地進出冷笑。
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到現在還沒听懂他的意思,休怪他心狠手辣。
「咱們就此分道……」等等!
他突然頓住。
她的話像靈光一閃,竄進了他的腦袋。
她剛剛說什麼?
他恍然大悟地張圓了嘴巴。
這兒不就是他之前挖陷阱,準備捕捉野兔、山豬的地方?
這麼說他們有救了?
「哇哈哈……」他不禁大笑。
驚天動地的笑聲更加讓土匪們確定聲音傳來的方向,急切地往他們這兒模近。
但糊涂的兩人此刻早忘了危機四伏,竟然聊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他的傷不痛了嗎?
「猩猩,真是謝謝你。」
真是絕處逢生,柳暗花明又一村。
之前他一路尋找梁冰的下落,剛好來到這個落腳處,于是挖了個陷阱準備獵點兒野味享用,結果守株待兔了三天,連只老鼠都沒瞧見。
兔子沒捕著,山豬也不見蹤影,沒關系,反正他還有干糧。吃了些東西後拍拍肚皮他又上路,結果竟然迷路了,他怎麼轉都轉不出去,不論怎麼走都回到原來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他听到有人喊救命,從此開放了他的霉運。
「猩猩,真有你的!」他高興極了。
他記得陷阱的左側大約十來尺的地方,正好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到山下,那旁邊是條小溪,小路正是順著溪流蜿蜒至山腳。他就是從那條小路爬上來的。要不是听說梁冰隱居在山野中,他用得著這麼辛苦的跋山涉水嗎?」哇哈哈……你還真不賴!」勉勉強強終于派上用場。
他滿肚子的烏煙瘴氣早因這驚喜的發現而煙消雲散,早忘了他之前的想法——要跟她分道揚鑣。
「到底什麼事這麼好笑?」心心不由得皺眉。
一下子謝謝她,一下子說真有她的,一會兒又說她還真不賴,她是不賴呀,他用得著這麼開心嗎?
心心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走走走,」他心情大好,摟著她就走。「咱們就快下山了。」
他有熱水可以泡了,有美食可以吃了!他笑得更大聲了。」哪里走!」
突然七八只亮晃晃的刀出現在他們面前。
「啊——」
心心尖叫著想逃命,卻被一只大手有力地捉住。
「又要上哪兒去?待會兒又迷路了。」馮天倫趕緊道。
路就在眼前,別又跑丟了。
「嘿嘿嘿……」
土匪們婬笑的婬笑、抹嘴的抹嘴、吐痰的吐痰,慢慢圍了過來。
「都……都是你!」心心眼中含著兩泡淚,抖著唇說。「誰教你哈哈大笑,看你把人引來了。」
「還說!」這時候竟然還有心情數落他?「根本早在你害我嚇一大跳的時候,他們就折回來了。」都是她害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邊斗嘴邊退後。馮天倫緊緊將她摟在身側,以防她又再度哇哇叫沖得不見人影。
這一回如果再走丟,可能不會再那麼走運了。
「呵呵……」
兩個土匪婬笑著欺上前想要抓住心心,不料一把刀橫在眼前,阻擋他們的去路。
「這娘兒們是我的,你們先解決那只害大家一身傷的兔崽子再說。」土匪頭兒冷冷地說。
眾人惱火的目光突然全射向馮天倫。
「哎哎哎……」怎麼又來了?
他們受傷可不關他的事啊!
他只是扭來扭去、閃來閃去,避過他們的刀槍劍影和拳打腳踢,完全沒動手喔,他們的傷是他們自個兒刺的,淤青是他們自個兒踢的,怎麼能怪他。
「兔崽子,我宰了你!」一個雙眼淤青的家伙痛恨地大吼,率先撲了過去。
「且慢!」土匪頭兒又叫住。
「怎麼?」他不解地看向土匪頭兒。
土匪頭兒婬笑著露出一顆瓖金的牙齒,月兒在這時候悄悄露了臉,讓眾人看清楚他的婬相。
土匪頭兒色迷迷地直打量著心心。
瞧她起伏的胸口是多麼地撩人,驚慌含淚的模樣更讓人亟欲染指,想狠狠地將她蹂躪一番,還有她潔白誘人頸項是那麼的水女敕……
土匪頭兒的口水淌了下來,他趕緊將它吸回去。
「你可別傷著了我的水人兒,先把人搶回來再說。」
土匪頭兒的婬聲穢語讓心心驚慌地抱著馮天倫不放。
馮天倫不斷想著該怎麼辦,只有他一個還好解決,現在多了一只「猩猩」,他要如何讓兩人全身而退?
有了,他做的陷阱正好派得上用場!
只要拖上一點時間,等那一大片烏雲再遮住月兒,他就能趁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空檔,趕緊將那一群歹徒「引」下山去。
「喂,都是你!」他假裝教訓地吼著她,接著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待會兒跳進洞里別出聲。」
兩人看似耳鬢廝磨的模樣,讓土匪頭兒看了怒火中燒。
土匪頭兒率先就要一刀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