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方落,他的手同時扣下扳機。
砰!
「不——」于萱哭吼道,眼睜睜的看著王剛中槍倒地。
「警方經過連日來的搜索,終于在淡水河河口處找到一具無名男尸,由于已經死亡多日,死者的臉部早已潰爛,不過根據死者的體型及衣著,初步研判這具男尸應該就是姚志賢,但還是要經過法醫詳細勘驗後才能確定。」
于萱用力關掉電視,這幾天都是姚志賢和馮海的報道,只要一听到姚志賢這三個字,她就會再度驚顫。
「怎麼了?」一見她的反應,王剛笑著吻了下她的唇。
「我這輩子最不想再見到的人,最不想再听到的名字就是姚志賢!」她語氣惱怒說。
「為什麼?」王剛當然知道原因,可是他愛極了她氣呼呼的俏臉,故意逗著她。
「他差一點就殺了你!」只要一想到當時情景,她的心髒就狠狠地揪緊。
王剛笑著擁緊她,「其實他是一片好意。」
「什麼好意?」這種嚇死人的好意還是省省吧!「你知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中槍倒地的瞬間,我的細胞死了多少嗎?」她絕不原諒姚志賢!絕不!
那時姚志賢在開槍後,便抱著她往下跳,兩人一塊落入底下的游泳池里,姚志賢在剎那就不見人影,她根本沒有心情理會,只急著想去救王剛。
望著他俊臉上的兩道傷痕,她漂亮的眉毛又擰緊了。
王剛笑著想撫上她的俏臉,卻被她生氣的揮開。
「嘿,別把氣出在我身上。」他笑著再度將手伸向她,這回她不再拒絕,只是抬起俏臉瞪著他。
「你還幫他說話!」該不該罰?
「我說的是事實。」誘人的紅唇就在眼前,他忍不住又低首俯近。
她生氣的推開他,他痛叫了聲,「哎喲!」
「阿剛,怎麼了?」于萱立刻一臉的緊張。
「沒事。」王剛皺緊眉頭,大掌按著心口,故意裝出一臉的痛苦。「你壓到我中槍的部位了……」雖說有穿防彈衣,但是子彈的沖力讓他整個人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誰教你要幫他說話。」于萱臉上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明明對方下手狠絕,他偏偏要幫他說話。
「他知道我有穿防彈衣。」他咧開了笑容,忍不住地偷了個吻。「像他這樣的殺手,如果我們沒有穿上防彈衣嚴陣以待,他還會不高興呢!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你……」盯著他帶笑的俊臉,她沒有辦法生氣太久。
「其實他是在替我們擺月兌私縱凶手的嫌疑。」
「嫌疑?」她不高興的嚷,「我已經听你說了一百遍,可是我不能接受這個理由。」她生氣的捶了下床。
「我跟你說真的。如果他不故意挾持你,不故意往我身上開槍,我們眼睜睜的就這樣放走了人犯,如何向上級交代?如何對社會大眾交代?如何彰顯出警察犧牲奉獻的精神?」他半開玩笑的說,可是說的卻是事實。
「可是他也不該朝你的心髒開槍。」
「不這麼演就不像了。」他抬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眼底。
「可是我還是覺得他不應該……」她靠在他的胸口上,驚懼的閉起眼楮,「不應該朝你的心髒開槍。」那時她的心都死了!
要是阿剛沒有穿防彈衣怎麼辦?她現在是不是要對著一具尸首說話?
「其實你也很想放過他的,對不對?」她抬起臉看著他問。
王剛微微一笑,「你又何嘗不是?」
「原來你早就知道他有預謀了。」不高興他依然袒護著姚志賢,于萱氣惱的嚷道。
「我從與他對峙開始,就從他的眼神感覺到他的心思。」所以他才一直冷著臉要他別傷害于萱,其實也是故意演給那三名保鏢看的。
「你……」想不到她隨便說說,竟然被她說中了,她氣得轉頭不看他。
「干嗎生氣?姚志賢是個不錯的男人。」
「是啊!那我去嫁給他好了。」她氣得連聲音都發抖了。
「不行。」王剛一把將她抱進懷里。「除了我以外,你誰都不能嫁。」
他順著她泛著香氣的頸子探吻下去,用嘴唇咬開她的衣扣,灼熱的唇印上她白皙的胸口,輾轉流連,引得她不住地輕顫。
「以後……不許再……提起他……」她快要站不住腳了,只好緊緊的抱住他。
「嗯。」他眼里有著難掩的笑意。這幾天都是她在提,他可是半個字都沒說。
「還有,這幾天不許看電視,至少不能再看有關姚志賢的報道。」
「那怎麼行?總得關心一下這位朋友的生死。」
「鬼才相信他已經死了。」于萱沒好氣的說。
王剛听了大笑,抬起她的下巴,「這麼恨他?」
「我恨死他了!誰教他竟然開槍……對了,那個叫‘雷’的是誰?」不趁現在問清楚,又會被他岔開話題。
他突然凝住了笑容,「一個誰也得罪不起的人物。」
見他神色一斂,她更好奇了,「你見過?」
「從沒有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他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威震四海,就連世界各國的元首都得買他的賬,卻沒有人敢得罪他,他神出鬼沒,單單一個旗下精英就能搞死你。」他玩笑的點了下她的腦袋。
「可是我從來沒有听過他這號人物。」听他說得像真的一樣,更加讓她想一探究竟。
「台灣的治安算是良好,沒有發生需要他出面的大事,當然你會沒听過他了。」
「真的?」于萱狐疑的瞅著他,懷疑他話里的真實性。
「我也是听說的。」王剛舉起手投降。「傳說歸傳說,沒有眼見為憑,也只能當故事,听過就算了。」不這麼說,只怕她會拷問他到天亮了。
于萱微擰著眉,思考他話里的真實性。雖然這听來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世上或許真有這號人物。
在她沉思的當兒,一個精致的絨布盒遞到她眼前,她訝異的抬起頭。
王剛打開盒蓋,一枚鑽戒在燈光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嫁給我。」他誠懇的說。
不趁著現在趕快把她娶進門,忙碌的工作又會讓他忙得團團轉,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假期。
「我……」于萱猶豫的看著戒指,眼里浮現淚光。
一見她猶豫,他輕蹙起俊眉不解地望著他。
「我……我不能嫁給你。」她輕推開盒子。
「為什麼?」一看她的臉色,他就知道她有心事瞞著他。
「我……」她搖了下頭,不知道該如何把心中的痛楚說出口。
「為什麼?」他不放棄的追問,要她給他一個理由。
于萱仰起俏臉看他。阿剛為了她和楊雄對峙……姚志賢朝阿剛的心髒開槍,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中槍倒地……
每當這些畫面涌現她腦海時,她的心髒便會突然揪緊。
要是萬一……萬一當時阿剛沒有閃過那些子彈怎麼辦?
要是萬一……萬一那天他沒有穿防彈衣,他不就……
她心驚的別開臉,不敢再看他。
柴玲說得沒錯,她只會害了深愛她的男人,只會毀了他們。
「為什麼?」他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
她全身躥過一陣輕顫,「我好像是個不吉利的人,愛我的男人似乎都沒什麼好下場——」
「你在胡說什麼!」他沉聲怒喝的打斷她的話。
「你……興國,每次都快要到結婚前……」
「我的命運由我自己來決定,誰也傷害不了我。更何況我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她到底在怕什麼?
「我們是平安回來了,可是那是因為姚志賢無意與我們為敵。如果今天歹徒換成是別人呢?如果他不是朝你有防彈衣保護的心髒部位開槍,而是朝你的頭呢……」于萱幾近崩潰的哭著搖頭,「我好後悔……硬要參加……這次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