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因為興國的緣故,才會不斷地找尋刺激,想讓自己保持忙碌。但是這樣不能讓你忘掉傷痛,除非你能正視他已經不會回來的事實,否則傷痛永遠存在。」
聞言,于萱迅速地抬眼看他,倔強的她早已淚眼迷蒙。
「听我一句勸,若興國地下有知,絕不會怪你交了新朋友。」
于萱明白隊長的意思,他是在鼓勵她接受新的戀情,畢竟興國已經……
「他才離開半年……」
「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于萱愕住。
「他永遠不會回來了。」王烈再次強調。
殘酷的事實讓她的眼淚潰堤似的掉了下來。
沒錯,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如果那一天她不要那麼任性,他就不會……
王烈拍拍她,一臉的不忍,「你知道我是一片好意。」他可沒有把人弄哭的意思。
「謝謝。」她哽咽地說。
「你在這里休息一會兒,我出去一趟,等一下你的搭檔會來報到,到時候我再跟你們詳談這一次的任務內容。」
「是。」
王烈臨出去前,回首看著她,故意說︰「如果我回來看不見你容光煥發,當心我把你換掉。」
于萱破涕為笑,「是,隊長。」
王烈笑睇了她一眼,關上門前又說了句︰「見到他別太驚訝。」他眨了眨眼楮,隨即關門離去。
于萱凝住了笑容。
為什麼見到他別太驚訝?
他又是誰?
短暫的轉移了注意力,並不能減少她的傷痛,反而更增添她的傷心。
她將燈關掉,靜靜地佇立在黑暗中望著窗外。
如果那一天她不要這麼任性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直不斷地啃蝕著她的心。
那一天他也是像她現在腦袋暈沉沉,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吧?她問著自己。
連著三天熬夜,此刻的她早已筋疲力盡,一想到這兒她就心痛。
她不應該抱怨他經常聯絡不到人,更不應該抱怨他連情人節都見不到人影,如今她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可不可以讓時間再重頭來過?她祈求著。
如果能,她一定不會這麼任性……
敲門聲驚動了她,她立即回首。
「請進。」
門把被輕扭開來,隨即走進一道人影,那人伸手撳下電燈開關。
「你是……」
燈光大亮的同時,于萱震驚得瞪大雙眼。
那張臉……是如此的熟悉!
頎長的身影哽住了她的喉頭,也哽住了她的呼吸,她幾乎喊不出聲來。
「興……國……」她聲音哽咽的喚著。
那人挑高眉注視著她。
要不是他的唇太薄,雙眉又濃又黑,眼楮狹長卻眼神帶冷,鼻梁也比興國挺直,才讓她驚愕地發現這人不是興國。
極度的震驚幾乎讓她無法反應過來,她只能連眨著眼楮,注視著這個似曾相識的男人。
似曾相識?!
她赫然明白王烈所說的話。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無論是輪廓還是體形,他簡直是興國的翻版!于萱驚愕的瞪著他,仍然回不過神來。
真的是太像了!
「我叫王剛。」他朝她伸出手,等著與她一握。
仍處于愕然中的于萱根本忘了反應。
他放下了手,再次挑高眉注視著她,想看看她打算打量他多久。
「興……國……」
「王剛。」他糾正道。對于她直瞪著自己,口中卻喚著別人的名字,並沒有讓他感到太驚訝。
「對不起,你說你叫……」
「王剛。」他好脾氣的第三度說出自己的名字。
「你……真的跟他長得好像。」
「像李興國嗎?」
她一臉的愕然,「你認識他?」
「听過。」
「听過?」
「嗯哼。」
從他簡潔的回答中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不多話的人。
「你什麼時候听過他的名字?」于萱突然好渴望有人能陪她聊聊已逝的未婚夫。
「在訃文上。」他簡單的說。
于萱神情一僵。
看見她的表情,他只好補充道︰「他的喪禮我有參加,也听同事提起過。」
當時他正好北上公干,順道送這位大他兩屆的學長最後一段路程。
「就這樣?」她一臉的失落,還以為能听到一些有關她未婚夫的事。
「就這樣。」
王剛不再多說,耐心的等待她情緒平靜下來。
對于即將合作的搭檔,他當然事先做了點功課,有關她的一切,他比誰都清楚。
「你是我即將合作的搭檔?」她望著他問道。
「是。」
「你說話都這麼簡單扼要嗎?」她突然覺得他很好玩。
「是。」
「為什麼?」
「習慣。」
她挑了下眉,有點佩服他的回答都是這麼簡單干脆。
「怎麼合作?」她也學著他。
「你當臥底。」他微微勾了下唇角,顯然看穿她的用意。
「那你呢?」
「也是。」
「你也當臥底?」她一臉的驚訝。
「沒錯。」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簡單干脆嗎?」
要像他一直這麼簡單扼要下去,她連話都不會說了。
講話盡量不超過四個字,的確是門學問。
「沒錯。」他又勾了下唇角。
真是敗給他了。
于萱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跟他溝通,上頭怎麼會派這樣的人來跟她合作呢?
「如果你一直這樣‘沒錯’下去,我們要如何溝通案情?」
「當臥底人員不需要溝通案情,只需要隨機應變。」
很好,他的回答終于超過四個字了。
「我第一次當臥底。」她誘導著他說話。
「我也是。」
又來了!她翻了下白眼,拿他沒轍。「很高興跟你‘說話’。」她故意強調最後兩個字。
「很高興跟你認識。」他微微一笑。
「能多談談你嗎?」他的「簡單扼要」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的成長過程簡單乏味,就這樣。」王剛挑了下眉說。
于萱失笑出聲,無力的搖頭。
「我就知道,就算是介紹自己,你也是一樣的簡單乏味。」有這樣的搭檔,她認栽。
這時又響起敲門聲,進來的是王烈。
「阿剛,很高興看到你。」他高興的打著招呼。
阿剛?
他和隊長很熟?
「看來你們已經認識了,希望你們能合作愉快。」王烈看著兩人說。
「我和于萱一定會盡全力。」
「很好。于萱,這一次的緝魔案,有賴阿剛的協助調查,我們終于有了線索,凶嫌疑似是馮海的手下。」
馮海是個非常知名的民意代表,傳言他背後有黑道勢力當靠山。
「怎能斷定摧花魔一定和馮海的手下有關呢?」于萱覺得奇怪。
「听說馮海看上了姚志賢的女人,而且背著姚志賢與她有染,這件事帶給姚志賢很大的刺激,尤其他又得知自己得了腦瘤。」王剛解釋道。
王烈點點頭,「姚志賢慣用左手,而這些尸體上的刀痕全是從左向右砍的,證明凶嫌是個左撇子。而且在姚志賢差點暗殺馮海成功之前,他曾揚言要殺掉每一個與馮海認識的女人。」
「還有一點,那些被害者都沒有超過二十五歲,而姚志賢的女人剛好二十五歲。」
「姚志賢太過分了,那些被害人都是良家婦女。」于萱義憤填膺的說。
「是不是良家婦女我不敢斷定,不過被害者的家屬都因生意往來的關系,而與馮海有不同程度的認識。」
聞言,于萱這才恍然大悟。
「因為快接近選舉的關系,馮海怕會出現不利于他的報道,對這件事一直三緘其口,保持沉默。」
「那你是如何得知這些消息的?」
「查的。」
又來了!于萱白了他一眼。
「下一步該怎麼走?」她無奈的問道。
王烈忍住笑容,明白她心里在想什麼。
「王剛會帶領你,從現在開始你接受他的指揮。」
「我接受他的指揮?」她一臉的驚訝。
「沒錯,這件案子我們分兩頭進行,王剛是刑二隊的隊長,他可是你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