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親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突然回國呢?還這麼湊巧選今天這個日子出現,這擺明了是有人通風報信啊!
叛徒是誰?
段菲無意間抬頭,竟看到了那個心頭冒起的答案人物——寒刃流!離她不遠處的道路上,他攔了一輛的士正要離開。仇家在前,她拔腿就追,一把拉開剛關上的車門,一閃身坐了進去。
「你……」寒刃流的面色並不比段菲好多少,只可惜她現在怒火中燒,根本沒注意這些。
「開車!」段菲拍拍司機的椅背。
「去哪,兩位?」司機調子平緩。
「新林醫院!」
「殯儀館!」兩人同時回答。
司機的面色明顯僵硬起來,一個要去醫院,一個去殯儀館?今天的客人好奇怪呢!
「你要去醫院?」去醫院裝病一下也行啊,而且可以把她母親突然出現的事好好向他問個清楚!段菲瞬間改變了自己詐死的計策,「司機,我們去醫院!」
「好!」重要的不是客人要去哪,重要的是客人的意見是否一致!既然意見一致,司機當然在下一秒啟動車子。
「你跟著我干什麼!」
「那要問你這個叛徒做過什麼事啊!明明說好再商量再討論的,為什麼一聲不吭就出賣我?」他火她更火,一個用力揪住面前美少年的衣領,眼中噴出的火苗差點燒了他俊挺的鼻子。
「你無理取鬧也有個底限!我什麼時候做過出賣你的事了!」她竟然大膽到揪他衣領!寒刃流不加思考就抓住她的手腕,「放手!」
「不放!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別想我會放過你!」她伸腿壓住他,一個挺身翻上他的腿,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用手臂壓住他的胸口。
「下來!」修養極好的他此刻只想伸手拍死她!竟然就這樣坐到了一個男生的身上,她不懂臉紅為何物嗎?
「不!說,為什麼要向我媽通風報信?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武術聯賽的初賽嗎?你昨天明明說好要再商量的!」她畢竟有些武術根基,一時三刻寒刃流絲毫甩不開她。
「莫名其妙,我根本從來都沒見過你媽,怎麼可能通風報信!」
「你……你可以向我爸通風報信啊!我爸知道我媽不也知道了嗎?」回國的是母親而並非父親她其實也覺得有些蹊蹺,但是……
車的後座,兩人陷入僵局。司機大哥清清嗓子,不太好意思地開口︰「兩位客人,可以麻煩忍耐一下嗎?前面有交警,你們這種姿勢很容易被攔車的!不如,我不送你們去醫院,直接開去最近的賓館,你們說好不好?」開車生活枯燥,有時遇上這樣的客人也可以調劑一下心情。不錯,不錯!
「閉嘴,開你的車!」兩人異口同聲。
寒刃流率先松了手,「快下去,我對你沒一點興趣!」
「你以為我對你會有興趣嗎?」她瞄了一眼即將到達的路口,果然有交警,她並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行為不正而被攔下的乘客,所以一個反身,坐回了座位。
「我沒有和你父親說過任何關于你的事!麻煩你以後做事前動一下腦子!」他整整衣服,按下怒氣,「還有,你可以下車了,我在趕時間!」
「誰信你!」她氣呼呼地扭頭。
「隨便你信不信,現在請你下車,我說過我在趕時間,我有事要辦!」他拍拍司機的座背,「司機,停車,這位小姐要下車!」
「嘎!」車子听話地靠邊停了,司機回頭,一張笑眯眯的臉,「年輕人,不用麻煩了,你要去的醫院到了!」
「見鬼!」他低低地咒罵了一句,付了錢立刻推門下車。
等段菲推開另一邊門下車的時候,發現寒刃流已不見蹤影。
「見鬼?我才真是見鬼了呢!」新林醫院?奇怪,他這麼急匆匆地來醫院干嗎呢?而且,剛才因為太生氣所以沒注意,小氣的帥哥今天居然打的耶!
這麼急趕來醫院什麼事呢?段菲看著人進人出的醫院大門,轉轉眼珠也踏上了台階。
大學部理事室
「呵呵,這里環境越來越好了,比我離開的時候好很多!」袁柯放下精致的手袋,踏著小斑跟在理事室內欣賞。
「舅母,說笑了,呵呵……」平日溫馨的辦公室怎麼突然感覺陰風陣陣呢?
「你最近不錯啊!堡作生活皆樂趣多多,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有當緋聞男主角的實力呢!呵呵呵……」袁柯在他的理事皮椅上坐下,蔥白的十指交握在腿上,意有所指地定眼看他。
溫度驟降二十度,西北風吹起來了,雨雪欲來!韓莫頓時從發梢凍到腳尖。
「呵呵,舅母,其實我一直很兢業地在這個位置管理大學部,絲毫不敢有所怠慢!」他正極力做著垂死的掙扎。
「廢話我可沒時間听!」袁柯的厲害在于無論她身處世界上的哪一個國家,都有辦法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我只想清楚地知道你、菲菲還有寒刃流之間的關系!」
「舅母,我和菲菲是表兄妹啊,這幾年我一直陪在她身邊幫助她成長學習!」韓莫一副掏心掏肺的忠義表情,「為了她,我犧牲了多少……」
「表演到此結束!」袁柯雙手往辦公桌上一拍,表情斂起,「我要清楚地知道每一個細節、真相!」
「舅、舅母……」
新林醫院
三樓走廊上,一個有些顫抖的身體正默默地靠著牆壁。完美的俊顏上沒有沉穩沒有傲氣沒有非凡的智慧光彩,有的只是無止盡的憂心,還有屬于他這個年齡的真實。
時間走得很慢,他听得見自己呼吸的聲音,不知等了多久,對面的門終于開了。他仿佛一下從另一個世界跳了回來,二十歲的真實年齡再次被掩藏。
「醫生!」他迎了上去,「怎麼樣?」
年過半百的老醫生取下口罩,語氣沉重︰「暫時穩定了。病人的病情其實已經很嚴重,現在靠藥物和化療來撐始終不是辦法,上次和你說的事再考慮看看!」
「我知道了。」他低低地嘆氣。
護士推著病床上仍在昏迷的人出來,寒刃流舉步維艱地跟了幾步,在醫生護士以及病床上的人消失在轉角的時候,他在再度陷入寂靜的走廊上緩緩坐下。
寒刃流?段菲從走廊另一頭的角落安靜地探著視線。現在在她眼前的寒刃流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寒刃流。
他將那絢麗的臉孔深深而憔悴地埋在雙膝間,她甚至可以看到他攏住雙腿的手臂是顫抖的。他為了誰而卸去他冰冷完美的外表,誰讓一個素來冷靜的天才美少年變得如此怯弱?
一瓶溫熱的飲料悄悄地踫了踫他的手指,寒刃流抬頭,面前站了一個胖胖的小男孩。
「哥哥,喝牛女乃!」小男孩直直地望著他。男孩的眼楮透明而晶亮,里面看不到一點憂愁。
「謝謝,乖!」他接過牛女乃,勉強扯動嘴角。
「不用謝我,是姐姐讓我拿來的啊!」男孩任務完成,松了口氣。
「姐姐?」他心頭一悸。
「姐姐好凶哦,說如果我不幫她,她就用她的拳頭揍我的小……」男孩忙著訴苦。
「……」這種月兌線的做事方法除了她還會有誰?
是段菲。
一定是跟在後面的她在看到他的情形後才讓面前這個男孩來送飲料的,沒有直接出現在他面前是怕他會尷尬嗎?
雖然她做事的方法他不苟同,但她的出發點卻是考慮到了他。
她在關心他?他的心頭竟意外地劃過一陣暖流,是因為情緒的低落吧,他一直刻意冰冷的內心最近……好像在改變。「姐姐人呢?」如果見她,他是否會獲得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