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心軟!等了五年就等這一刻!
「你一定得去。」他硬梆梆地說。
她倏地轉過身來。
「因為我要你去,你就得去!」他的語氣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舒蕾一臉不服地瞪著他。
他威脅地跨前兩步,也瞪著她。
終于,她認輸了!
「什麼樣的酒會?」她頭痛地喊。
「去了你就知道。」
「我該穿什麼衣服?」
「就禮服吧,除了黑色的,其他都行。」
他給她一個鐘頭的時間梳洗打扮,由于時間太倉促,她只好由衣櫃中挑件簡單又不失隆重的小禮服來穿。
象牙白的小禮服由兩肩直削至胸口,襯托出她胸前的一片潔白無瑕,卻又恰到好處地遮掩住飽挺的雙峰,緊緊地裹住她窈窕的曲線往下延伸,直至細白的足踝。
這是一件非常亮眼的衣服,沒有絕佳的身材完全撐不出沿著曲線游走的精巧剪裁。
衣服和人互相輝映,讓蕭冠群看得目瞪口呆,久久吐不出氣息。
「走吧!」她是被迫參加酒會的,別期望她今晚能有多少笑容。
她會一個人閃邊去,靜靜地喝酒、吃東西。她相信這回一定又是被迫「觀禮」,所以能躲就盡量躲。
兩人一同坐上轎車,一路上默默無語。舒蕾靜靜地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直到一陣淡淡的煙味抓回她的神智,她訝異地轉頭望著他,他竟然會抽煙?!
而冠群只是一口接著一口地抽,透過裊裊的煙霧靜靜地回望她。
她想打開窗戶透氣,他卻快一步地丟下煙蒂,扳轉回她的身子,隨即粗暴地吻上。
車子險些打滑,在緊急煞車後又迅速抓回了方向,顯然開車的司機受不了刺激,差點出意外!
他捧住她的臉頰細細地啄吻,不顧她的呆愣,一遍又一遍地深吻細啄,恨不得就此繾綣到老,不再分離。
「這是我最後一次吻你!」他沙啞地說。
舒蕾震驚地眨著眼楮,頭一次看到他眼眶出現了濕潤!
幾度欲言又止,毫不介意任她觀賞,他只是靜靜地撫著她的臉、她的唇,他曾經熟悉的每一處……他都將之納入心中,像在烙印似的,仔仔細細地看著。
今天是他的訂婚酒會。
一切都已無法回頭。
車子的停頓拉回了兩人的神智,急涌而來的人群替兩人拉開車門,簇擁他們步入會場。
鎂光燈此起彼落,幾乎教人睜不開眼楮。蕭冠群強忍著怒氣,他已經說過要「低調處理」了,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記者聞風而來?
他望著被拉開的舒蕾,與她遙遙對望。
餅了今天,他就再也不能吻她、摟她。
餅了今天,他與她就再也相見無期。
這不是他要的嗎?
舒蕾還沒有發現自己踏入什麼樣的陷阱,只是慶幸今天可能只是個單純的酒會,因為她沒有看到黏人的清芳在會場,不覺暗暗松了口氣。
一陣杯觥交錯後,突然傳來驚嘆的呼聲,隨即爆開熱烈掌聲,讓舒蕾好奇地回頭。
是清芳!
怎麼打扮得像個「公主」一樣?
長長的頭發被綰起,還戴著一頂後冠,粉紅色的及地禮服再加上及肘的白色手套,乍看之下竟有點像卡通人物。
就在舒蕾被清芳的裝扮嚇得連嘴里的酒都忘了咽下去時,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宣布事情,喧嘩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只听得到有人憋不住地低聲交談。
這一切都與她無關,畢竟她是被迫來參加酒會的。可是在主持人宏亮的簡短致詞中,她愈听臉色愈蒼白……
敝不得清芳會有這麼「怪異」的打扮!原來竟是他宣布婚期的酒會……
她這才發現他竟然殘忍地邀她來參加這樣的酒會!血色從她臉上褪盡,她整個人化成石像,一動也不動地杵在那兒。所有的聲音、意識開始被抽離,歡呼的聲響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黑暗圍向她……四周的一切愈來愈淡、愈來愈靜……
「有人暈倒了!」大喊的聲音有著驚慌。
勉強撐出的笑容突然凝住,冠群湊近唇的酒杯頓在鼻前,隨即瞠眼看著掀起不小震撼的舒蕾
她暈倒了,而他只能睜著眼發呆!
因她暈倒而掀起的這片混亂及她淒慘的容顏,竟讓他全身發冷。
蕾!他在心底大喊,一步步走近。
酒杯掉了,他的臉色比鬼還可怕!可是他都沒有注意到,心里一直驚喊著舒蕾的名字。
蕾,他這個混蛋到底做了什麼?讓她受了這麼大的刺激!
蕾!你醒醒!我來了!我不許你離開我,听到了沒有?
「快叫救護車!」有人大喊。
他的腦袋完全空白,只是無意識地站在那兒注視著受他刺激的舒蕾;沒想到自己所受的刺激竟比她還深。
大伙兒七手八腳地把她抬出去,他卻什麼都沒做。
他該鼓掌偷笑的,可是他的心怎麼好像突然被人剜掉了一塊肉似的?在救護車趕來的時候,他竟像瘋子一般跳進救護車里攬緊她的軀體,不準任何人踫她。
留下一群錯愕的人還有未婚妻,揚長而去。
「我看還是由我來說明吧!」
王宇中所受的震驚顯然沒有比女主角小,下巴一直合不攏。還是傅正誠較為清醒,將錯愕的清芳拐到暗處,開始為她解釋冠群和舒蕾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听得清芳愕然嘆息,听得她扼腕連連……
「我早就知道他不愛我!」清芳含著淚說。
可是這樣的愛情教她感動,她竟有著希望兩人復合的沖動。
「對不起,」傅正誠很抱歉地說,「他一直想要拋開過去……」才會痛苦地繼續和她交往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清芳哽咽地直點頭,「我不會恨他的!」這樣的男人誰也恨不了,「事實上就算我真的嫁給他,我也沒有把握能拴緊他。」
愛情沒有誰對誰錯,如今了悟,她才真正覺得輕松。
她不恨他!真的不恨他!
第9章(1)
壁群一直都待在病床旁,舍不得離開。
他緊握著舒蕾的手,細細地看她、啄吻她,一臉的深情,濕潤著眼楮感受她全身的冰冷。
「蕾!」他沙啞地低喊,比她還無助,「睜開眼楮看看我……」此刻他只是個脆弱的男人。
清芳的來訪終止了他的告白,她約他到外頭談話,把戒指交還給他。
他有點驚愕,卻還是收下了。
「怎麼!沒想到我這麼大方,竟然輕易就將戒指還給你,不追究你辜負我這幾年的青春?」她又哭又笑,難掩心酸。
他靜默著,無言以對。
「我到現在才知道你一直不肯‘踫’我的原因!」她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我不恨你,可是並不代表我不傷心!」她聲淚俱下地指控。
幾年來的付出換來的是傷心,有誰受得了?!
望著他的俊容,她愈想愈難過!
「你應該坦白告訴我的!」如此她就不會傻傻地付出。
壁群用力地閉上眼楮。
一想到他當時求婚的情形,她就又一陣心酸。
「我實在是太傻了,竟然看不出你早已心有所屬。當時你緊捏著戒指良久良久……才開得了口向我求婚。」她真是個自以為「非常幸福」的大笨蛋,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猶豫。
他難過地听著她又哭又笑地描述,難過地看著她拭著淚水哭喊著她終于明白為什麼了!
許久他才艱澀地開口︰「我不適合你,清芳。我以為我能借著你而忘掉她,我試過,可是不能。」愛情讓在商場上所向披靡的他變得無能為力。
「只能怪我沒有魅力。」她輕喊,為他的坦白哭笑不得。
暗正誠說過,冠群確實「誠心」想跟她交往,可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