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長腿,和一張漂亮的臉。
他是個很能克制自己的人,不過那是在文明世界,在這座無人小島,她又剛好擁有他最喜歡的三個條件︰聰敏、健康,又清新。
她怎麼不想想兩人從今天起被迫「相依相偎」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卻一直急著想知道今晚要睡哪兒?
事實上,藍萍是在擔心野獸會不會趁夜晚時來襲,而忽略了眼前這個也有可能變成一只野獸侵犯她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夜晚來臨時,是最‘危險’的時候?」男人的「本能」比野獸更危險。
「嗯……」她滿嘴的食物沒辦法說話,也還沒意會他的意思。
敖翔仰首灌了一大口酒,為她的後知後覺甘敗下風。
單看她的眼神也知道她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如果沒被救援,他和她就這麼老死在這里,那就算了。但如果在獲救之前,他和她不小心「怎麼了」,那誰負這個責任?
是該怪他?
還是該怪她?
藍萍邊吃著餅干,邊看著他,發現他長得很好看。
不,應該是非常的英俊。
深邃的五官,挺拔的身軀,渾身散發著自負和自信的氣息,一望便知此人不同凡響。
十二個受訓的學員,就屬他和徐志強最耀眼。
可是他颯爽的英姿,那一份翱翔天地的膽識和氣魄,讓他臉上永遠是迫人的神采。
令人專注,令人側目,卻那麼的理所當然。
是天生的也好,是雕琢出來的也罷,總之這不是一般人想擁有就能擁有的飛昂神采。
咦,怎麼愈看他愈覺得順眼?她覺得奇怪。
之前他「勸人」的口氣很討厭,一副很的樣子也很討厭,初見著他時,他漫不經心飛來的眼光也讓她覺得很討厭。
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會欣賞他,都一定會偷眼瞄他似的,得很。
她有好幾次就被他逮到她的眼光正瞄著他,害她很生氣。
誰教他長得那麼耀眼,雖然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但沒有人規定不可以多看帥哥幾眼啊!
誰在乎他?哼!
後來為了飛機的事,他們兩個吵了又吵,吵到恨死對方都來不及,當然也忘不了對方的帥和漂亮了。
兩人眼神交會,覺得對方愈看愈順眼,愈看愈有吸引力……
突然兩個人同時別開臉,只覺心髒怦怦亂跳。
怎麼回事?
兩人訝異地感覺到一股奇異感滑過心房,害他倆不知所措地同時別開臉。
夜色雖然遮掩住藍萍飛上頰的紅雲,卻掩不掉她因緊張餅干嗆到氣管的咳嗽聲,情急之下,她拿起酒就灌。
「你干什麼?」敖翔大驚失色地想搶過酒瓶,她卻緊抱著不放。
「酒要交由我保管,才安全!」她終于懂了他所謂「危險」的意思了。
「你喝了酒更不安全,還給我。」他好氣又好笑,想搶過威士忌。
才喝一口臉就醉成紅隻果,要是她喝多了跳起月兌衣舞怎麼辦?
他可把持不住!
「還給我。」
「不要!」她緊抱著酒瓶死不肯松手,不讓他搶過去。
他好氣又好笑,不知該不該來硬的,起碼這是為她的「安全」著想。
「酒會讓人失去理智。」
「是啊,所以才不能讓你喝啊!」她不高興地嚷著。
「那你就可以喝?」他睜大眼看著她又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嗆咳聲再次傳來,「我……我……」
在她眼前晃的……有五六個敖翔,怎麼一下子多出那麼多個敖翔?
「一、二、三、四、五、六、七……」她由右邊數到左……不對,再來一次。「一、二、三、四、五、六、七……」
「別鬧了!」敖翔終于搶過酒瓶,皺著眉,看著她的手指一直在他身側指來指去。
「敖翔……」她迷地低語著,「我好渴……」
「你啊。」他真想掐死她,酒又辣又烈,當然會渴。
可是他又拿她無可奈何,只好將她抱進懷里,任由她在他懷里磨來磨去,尋找最舒服的姿勢。
「我拜托你……」他終于忍不住地申吟出聲,扶住她的身子,讓她背靠著他的胸膛。
她這才舒服地吁了口氣,安靜地窩在他懷里,不再掙扎。
一陣夜風吹拂過來,敖翔感到一股涼意,心想該生火取暖,以免感冒了。
他剛站起身,就被藍萍拉住,「你要去哪里?」她醉眼迷蒙,睡得正舒服。
不得已,他只好又坐回原位,打算先把她哄睡後再去生火。
「睡吧。」他輕柔地抱著她搖來晃去,像在哄著舒服愛困的嬰兒。
「我……」她抬頭望著他,「我要謝……謝……你……」一半的意識已經朦朧,另一半的意識還在邊緣中掙扎。
她醉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的唇愈靠愈近,幾乎就要貼上他的唇。
敖翔驚愕地望著她,有點興奮,有點期待,更有一絲……緊張。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我……」她閉著眼楮就要吻上。
而他屏著氣息正在期待。
突然她頭一偏,又倒進他的懷里……睡著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良機錯過,只好無奈地輕輕「啵」了聲,算是安慰自己的期待落空。
算了,還是趁著她現在睡著時趕緊生火,至于體內被她撩起的渴望,她最好要有很強的心理建設,因為出了什麼事,她可得負一半的責任喔!
第3章(1)
他八成是上輩子欠她太多,所以這輩子得替她做牛做馬!
敖翔一夜不敢合眼,看著藍萍睡得如此香甜,而他像尊守護神一樣守著她到天亮,替她扛下所有的擔心受怕。
天上烏雲愈聚愈厚,壞了,看來暴風雨就要來襲。
暴風雨會對這個小島造成什麼樣的災害很難估計,但是「觀雲便知氣象」,深諳氣象學的他,只知道這場暴風雨恐怕無法避免。
他現在不但得煩惱吃的、張羅喝的,還得小心翼翼地守護著睡美人,別讓她被野獸叼走,除此之外還得煩惱在暴風雨來臨之前,他們得躲到哪里。
另外,惡劣的天氣會讓搜救的工作更加困難,想發現他們,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真傷腦筋!
但願上帝能派員發現他和她,現在,立刻!
但是逐漸壓低的雲層已不容許他再耽擱,敖翔只好抱著她,肩上還扛著飛行包,困難地往林內一步步走去。
藍萍感覺有人動作輕柔地抱起她,她本想睜開眼楮看看敖翔正在做什麼,可是她聞到他好聞的男性體息,听見他規律的呼吸,以及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又安心了,覺得非常非常的放心。
于是,她又再一次「不負責任」地放任自己枕在溫柔的臂彎里,放心地繼續睡。
有他在,她一切都不必擔心,很奇怪,她就是有安心的感覺。
她就是放心。
敖翔抬頭看看天色,蒙亮的微光才剛穿透雲層,如果他估計得沒錯,中午時分,暴風雨就會來襲。
「敖翔?」藍萍躺在堅硬的地上,不舒服地轉醒了過來。卻在睜開眼楮的同時,詫異地眨了好幾次眼。
「壁……爐?!」她大叫,不敢相信地撐起身體,看著眼前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壁爐。
岩壁上有塊凹陷,周圍用木柱插在土里,再用樹藤把它們系緊,旁邊的地上鋪些碎石,看起來就像一個渾然天成的壁爐。
「嗯。」敖翔簡直累壞了,仰躺在地旁邊,一動也不動。
「敖翔,這是你做的?」她簡直不敢相信。
「嗯。」他癱在地上,原本干淨的十指如今全是髒兮兮的泥土。
「你用手做的?」她望著他沾滿泥巴的手,突然好感動。
「難不成是用腳趾做的?」他沒好氣地說,真的是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