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雪紛飛的夜晚,我們家的荷花池竟然全開滿了花,而我妹妹就剛好在那一天出生。」
「哦?是嗎?」瞿少華忍住想打呵欠的沖動。
向來對怪力亂神極為排斥的他,對這種神話是听過便忘,也因此,有關冉家小女兒的傳說他早沒了印象。
「沒錯!」冉裳語帶驕傲。「就因為如此,我妹妹打從一出生後就有一樣很奇特的征兆,那就是她身上經常會散發出一股奇特的荷花香味,淡淡優雅、若有似無……」冉裳崇拜地閉眼深吸了口氣,仿佛妹妹此刻就在他眼前。「這是任何人都沒有的!」也沒辦法跟他妹妹比的!
瞿少華瞪亮了眼楮。
淡淡優雅……若有似無……
那一天一直縈繞在他鼻端前的深刻感受,不就正如冉裳所說的淡淡優雅、若有似無……
「喂,我可沒騙你!」他干嘛一直不答腔?
「是。」瞿少華一笑,但是心里卻納悶著。怎麼一回想起那股熟悉的香味時,心髒卻莫名其妙抽緊了?
好像有點痛,好像有點喜,又好像有什麼東西正隱隱約約從心口緩緩地流了出來,既悲又似喜,甜蜜中又覆著酸澀,這奇特的感覺悄悄在他的心頭蔓延,漸漸擴散,佔住了他的思緒。
「那……我告辭了。」還好人家大人大量,沒跟自己的妹妹計較。
一見瞿少華露出了笑容,冉裳心里頭松了口氣。這丫頭太頑皮了!回去非得好好地罵她一頓不可!
冉裳急著告辭,好回去教訓妹妹,沒注意到瞿少華兀自發著呆,便匆匆離去,而瞿少華坐在廳里好一會兒後突然拍桌站起。
天哪!天哪……
冉彩荷是女的!
他到現在才意識到這個非常嚴重性的關鍵點!
而他這一輩子不能「踫」女人,卻在踫到了冉彩材後,不但沒有停止呼吸,反而被她「嘴對嘴」地救活了……
天哪……他剛剛怎麼沒想到!
案親天天告誡、老愛在他身邊嘮叨著當年二郎神是如何顯聖、指點迷津的一切過往,全出現在他的腦里。
「天哪……」他愕然地坐下,眼楮因驚訝瞪得圓圓的。
二郎神當年的告誡一一應驗,冉彩荷身上透出的奇特花香與他出生時的傳奇不就代表……
他張著眼和口,呆了。
真的呆了!
???
一沖回家的冉裳急急忙忙先我爹娘,準備報仇。
「快去把小姐請出來!」火大的冉裳吆喝著丫環快快行動。
這丫頭!今日非剝她的皮不可!
冉裳向端坐在廳堂中央的父母親稟報妹妹干的好事,請求父母主持公道,不過冉謙想的和兒子可不一樣。
「好!」這丫頭干得好!
不但得到大批的彩花綢,還替爹爹賺進了兩顆夜明珠,真是他的好女兒啊!
「對!要給這丫頭一點教訓,否則她都踩到我頭上去了!」
說什麼他一踫到女人就會「緊張」!說什麼他一踫到女人就會緊張得忘了呼吸!豈有此理!
他的「雄壯威武」她都沒瞧見過,竟敢在背後這麼損自己的哥哥!欠揍!
「你放心!爹一定替你們兩個主持公道。」頂多罰她三天關在書房不準說話。
「爹,這回您可要嚴辦才行!」什麼替他們兩個主持公道!是只替他主持公道才對!看來爹又要偏心了!
「這丫頭扮著我的模樣、打著我的名字,竟然陪著瞿少華上妓院!這很嚴重耶!爹。」起碼得罰她一個月關在書房里不準說話。
「什麼?」冉謙挑高了眉毛,這才發現事情真的很嚴重。
他的女兒竟然公然上妓院!
被丫環「架」來的彩荷走到門邊,听了後懊惱得直跳腳。慘了!她完了啦!
扮哥不提還好,一提起,爹爹突然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她還能活命嗎?臭哥哥!
「彩荷!」冉謙人大的聲音,由廳里傳到廊外。
「爹,您可不可以小……聲點?」彩荷一臉愁苦的走進門,沒勇氣抬起頭來。全城的人都听見了啦!
「你敢叫我小聲點?」冉謙咆哮的道。「你活得不耐煩了啊?」被寵得愈來愈不像話了!竟敢叫老子小聲點!
「不、不是啦……」彩荷縮著肩頭簡直欲哭無淚。上妓院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一大群丫環僕人全擠在門口探頭探腦,都被人家听光光了啦!
「還不是?」
「我——」
彩荷急著想要解釋,卻又被父親火吼的聲音打斷。
「我——」
「誰叫你女扮男裝上妓院的啊?!」
「哎呀!」彩荷氣得直跺腳。
本來只有繡工房的姐妹知道她就是那天陪瞿少華上妓院「觀光」的陪客,這下子恐怕會傳得全國的人都知道了啦!
「說!」
冉謙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十分恐怖,她從來沒見爹這麼生氣過,所以只好招了。
「人家只是好奇……」
「好奇?!」冉裳暴怒的瞪圓了眼楮,「你對男女之事好奇?所以才上妓院‘逛’去?」
「不是啦!」彩荷氣得哇哇叫,「您听到哪里去了?我是說我對瞿少華一踫到女人就會停止呼吸的事感到好奇!所以想去整整他,如此而已!」
彩荷吼起來的聲音也不輸給父兄,引來外頭圍觀的人一片竊竊私語……
「嗯。」聞言,冉謙一臉的滿意,心平氣和了許多。「結果他一踫到你就‘暈倒’了!」哈哈哈!我的好女兒,干得好!「才沒有呢!」她懊惱地絞著手指頭,到現在依舊百思不解。
「啊?!沒有?」冉謙瞪圓了眼楮。
「是啊!不知道為什麼,女兒好像對他無效耶!所以我們就一起去妓院試試。」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跟他上妓院的?」冉謙又突然咆哮了起來,吼得連脖子都變粗了。
「啊!不不不!」彩荷搖著手趕緊解釋。「是他提議的,是他拜托我去的!」真的!
「那你就不會拒絕呀?」
「可是……人家好奇嘛……」
「好奇個頭!」冉裳火大地拍桌大嚷,「好奇到你用嘴巴去堵住人家的嘴巴,對著人家吹氣——」
「嚇!」
突然一聲驚駭地抽氣聲由門外傳回了廳內。
啊!完了!彩荷頹喪地垂了下臉蛋。她完了!
冉裳也愕住了,在听到那一聲驚駭抽氣聲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為時已晚。
冉謙的下巴掉了下來,眼楮瞪得大大的,整個人僵在椅子上呆掉了。
「我……我當時是為了救人!」彩荷慌了,大聲的喊道,希望外頭的人統統听得見。「我當時真的是為了救人,只好對他的嘴巴吹氣,我是不得已的!」天哪!她到現在才知道她闖的禍有多大!
她可是未來的皇子妃呀!
盡避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這理由有點牽強。
「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大禍了?」冉謙回過神來終于有力氣吼了。
彩荷嚇得跪了下來,生平頭一次知道什麼叫恐懼。
「這事要是傳到二皇子的耳里,不但咱們家要滿門抄斬,恐怕連瞿家也要遭殃!你這孩子……」冉謙氣得手發抖,「爹真是白疼你了!」吼歸吼!痛歸痛!事實卻已造成,當今之計只好趕緊想法子,先上京去「自首」再說,總好過事情不堪入耳的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好吧!
若是這事一傳十、十傳百,一夜之間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
瞿少華愕然地听著消息。
「您是說冉彩荷……已經有婚配了?」
「是啊!」瞿亨通也實著傷腦筋。
惟一一個少華「踫」了不會停止呼吸的女人,竟然早在十歲時就被訂走了,而且對方還是個……皇子!
唉!
瞿少華也傷著腦筋。一向專注于生意上的他,對這些流言蜚語叩嗤之以鼻,倒是他們的事業對手冉家,對他的傳聞十分感興趣,連他上妓院是如何暈倒,如何被救醒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