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怪僻?!」裘台蒂火大地眉一掀,恨恨地道︰「我叫裘台蒂!」不報出自己的姓名,豈不真的承認自己有怪僻!
「好听!」
名字報出的同時立刻引來一片贊嘆聲。
「真的很好听!」眾人點頭紛表贊賞。
原來她叫裘台蒂。範凱瑞露出一臉慵懶的笑容。他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知道了名字,要掀出她的底細就不難了。
完蛋了!一時沖動報出自己真實姓名的裘台蒂在心里暗叫糟糕!她怎麼可以讓一個知道她有來去自如能耐的陌生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
「那個女圭女圭臉呢?」她隱忍著火氣!都是他!當初救她的,如果是另一個女圭女圭臉,或許事情不會那麼難搞。
女圭女圭臉?湯鎮明苦著一張臉,听到了一陣陣隱忍的悶笑聲。
「他已經結婚了!你找他做什麼?」範凱瑞心頭無來由地一陣不舒服。
「嗨!」湯鎮明站在裘台蒂身後,在她轉頭怒瞪時,怯怯地朝她打了聲招呼。
任誰都看得出「小倆口」正在鬧別扭,否則不會分隔五年重逢後,依然火藥味重。
「凱瑞,介紹幾件寶貝給大伙兒瞧瞧,別忽略了待客之道了。」範天弘打破僵局,巧妙的將話題轉移到骨董身上。
範凱瑞強摟著裘台蒂,強大的手勁讓她的腰有些發疼。沒有教訓完這個惡徒她才不走,于是她只好先暫時忍著,任由他攘著她四處參觀,听著他一一解說。
「這是唐代的坐佛。唐代崇尚佛教,玄奘取經後,佛像的雕刻大為盛行,你瞧瞧這尊……」與其說範凱瑞是在解說給眾人听,不如說他是刻意貼近裘台蒂,故意說給她听。「寶相莊嚴、栩栩如生,背後的圓輸光環中刻有許多的化佛與火焰,是非常精致的杰作,這與北齊造形簡潔的樸實風格,大異其趣。」
襲台蒂瞪著那些與她沒仇的無辜骨董,根本沒有听進他連篇的廢話。
「唐代的彩釉是出了名的華貴與細膩,特色就是會透出瑩潤的寶光,瞧瞧這個「三彩雙龍耳瓶」、還有這尊「鎮墓默」,是不是可以感受得到它們迷人耀眼的豐采。」範凱瑞愈說愈興奮。
裘台蒂眯著眼打量他!待會兒看她怎麼修理他!
「清代的五彩瓷更顯富貴,為了討好好大喜功、講究地位權勢的官家,因此作品大多華麗。」他特意貼近她的臉,與她只雙注視著玻璃櫃內泛著光澤的骨董,暗暗吸了一口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馨香。
「它是不是很漂亮?」他享受地看著那雙想要射穿他,怒火中燒的漂亮眼楮。
是啊!待會兒你會死得更漂亮!裘台蒂強抑下滿腔的怒火,眼帶警告地狠瞟了他一眼。
人是善變的動物!知道她的行為不檢點時,讓他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但一旦望著她美麗迷人的五官時,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悄悄回升,早忘了他之前的不悅。
急著再跟她親近些,他又摟著她走往幾處他最得意的收藏,而後頭緊跟著的人群已散去。
「這是宋代的汝窯,是所有收藏家夢寐以求的珍品。」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又感性。「這是唐代的長波窯,是絲路對外貿易的重要貿易瓷。還有這個……「虎符」!」他眼楮發亮,神情得意極了。這是他的最愛。「你知道什麼是虎符嗎?」
裘台蒂勉為其難地晃了晃腦袋,實在很懶得搭理他,卻被他神秘兮兮的語調弄亂了心神,忍不住豎起了耳朵聆听。
「這個虎符是古代將帥出征時的統御信物,兩只猛虎口齒對咬,也是合二為一。當君王欲發兵時,他便請出虎符,將其中一只拆下,交給領軍出征的主帥。而眾將領見物如見王,不論官階為何,凡能擁有此虎符者,就是號令軍中、兵權在握的最高主帥。它是君臣間傳遞信任的橋梁,一旦任務達成,主帥班師回朝時,得再將虎符交回君王的手中,若是掉了虎符,也等于掉了腦袋和官職。而君王若想確定此物是不是當初交給臣子的信物,就看這分開的兩只老虎是否能再度口齒相咬,合二為一。」
「有這種事!」裘台蒂簡直不敢相信,她失聲低笑,頭一次听到這麼有趣的古物情事。
「還有更有趣的,你想不想知道?」範凱瑞的聲音沙啞、眼神蠱惑,緊盯著她的笑靨,差點出神。
他等不及想吻她!
「有樣東西在密室里,你想不想看?」他可以趁那個時候吻她。
「哦!」裘台蒂眼里閃著惡毒的笑意,終于給她逮著了機會修理他了。「我等不及想看了!」她仰起了臉看著他,一臉的興奮。
我也等不及了!範凱瑞心里暗暗咕噥一聲,立即將她帶往密室。
密室里究竟有沒有寶物沒人知道,但雨個人迫不及待地相擁而去,在旁人的眼中卻有著另一層意味。
密室的門被範凱瑞用遙控器打開,兩人相偕進入,門板上後,她打算轉身給他一點教訓,卻被赫然打開的刺人燈光弄得頭昏眼花,等她睜開眼楮時,她雙眼發直、小口微張地瞪著密室中央的玻璃櫃……
「我的天……我的天……」她驚嘆訝異地直繞著玻璃櫃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台灣,人很多,卻最隱密的地方!
原來雅各達指的是這里!
「很漂亮吧!」範凱瑞雙手優閑地插進口袋。
瞧她目瞪口呆的模樣,他比她還樂。
「我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就離不開視線。」一個男人竟會買尊洋女圭女圭供在家里,旁人看了都覺得奇怪。
「你是在哪里發現它的?」她興奮地繞著潔蒂絲打量。
「香港。」
「香港!」她驚呼。
從新加坡、香港、到台灣,潔蒂絲發生了什麼樣的奇遇?
「很訝具吧!我竟然會買尊女圭女圭回來。」
知道的朋友都嘲笑他,可是在看見範凱瑞口中女圭女圭的尊容時,全都臉色微變地直盯著女圭女圭瞧!
「我是在香港的跳蚤市場看到的。」他永遠忘不了初見女圭女圭時的那份激動心情,以及移不開目光的感覺。「第一眼看到女圭女圭時的心情,就和你現在一樣!」那是言語也無法形容的感覺。
鐵諾說得沒錯,潔蒂絲擁有非凡的魔力,能留住每一個瞧著它的人的視線,能成功地牽引著喜愛她的人的思緒。
「你喜歡嗎?」他含笑地問道,不用她回答,他也看得出來。
「為什麼你要把它關在密室里?」她興奮地直問。
必?範凱瑞微微皺眉。
「為什麼不放在外面展覽?」害得她差點錯失良機。
「我也曾經想把它擺在展覽區供人參觀。」但當時心中卻隱隱升起一股不悅。「後來愈想愈舍不得,才作罷。」
「舍不得?」她好笑地看著這個七尺昂藏的大男人。
範凱瑞當然懂得她揶揄的表情,聳聳肩,不以為意地任她嘲笑。
「擺放在這間密室里的每一樣東西,全是我最珍貴的收藏。」也是他父母親所擁有的最驕傲的寶貝。
「這是什麼?」
她好奇地拿起一塊石制品,好奇地盯著上頭清晰可見的小腳丫。
「那是我出生時的腳印。」他輕笑著回答,陪著她一同欣賞父母的「杰作」。「那枝毛筆是用我滿月時所剃下的頭發制成,我父親說是舍不得把我的胎毛丟掉,便留下來作紀念。」
裘台蒂臉上全是新奇,想不到有人寶貝兒子到這種地步。
看得出她在想什麼,範凱瑞約略替自己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是獨子。」
難怪!她眼神一亮。
「也是我們範家新一代唯一的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