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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繡球招親 第12頁

作者︰孫慧菱

「不﹐月眉來了﹐我先扶她回房休息。」汪精睿再度朝柳月眉露齒一笑﹐散發懾人的光芒。

不﹗我想待在這兒多陪你一會兒。柳月眉心里叫著﹐可是礙于禮教﹐她也只能壓抑下心中的那份無奈﹐溫順乖巧地點著頭﹐算是答應。

「勇伯﹐你去膳房張羅張羅﹐看看吃的準備好了沒有﹐今晚我打算陪著月眉好好聊聊﹐小酌一番。」柳月眉猛地抬頭迸射出驚喜的眸光﹐一張小臉燒得通紅。「好好好﹐我馬上去﹐我馬上去。」勇伯欣喜地走向門邊﹐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踅了回來。他朝昭筠叫著﹕「你還不過來﹗」

昭筠用听的也知道勇怕在叫誰﹐正想回頭﹐卻因一道男聲而止住了動作。「不﹐她留在這兒。」汪精睿再度露出迷人的微笑﹐「她澡還沒洗﹐沒有洗完不準她踏出這個房間半步﹐待會兒我會進來檢查。還有﹐沒有我的命今﹐任何人都不許進來『偷看』。」說完他調皮一笑﹐存心逗老人家開心﹐果然成功地轉移了勇伯對昭筠的注意力。「去﹐誰要偷看他﹐皮包骨一個有什麼好瞧的。」勇伯假裝不屑地甩了下袖子跨出房門﹐隨即喜孜孜地往膳房奔去。

汪精睿這才放開了昭筠﹐走向柳月眉﹐注視著她。「我抱妳。」他低柔地說著。「不﹐不用了。」柳月眉的臉蛋幾乎燃燒了起來。話才說完﹐她的身體就騰空﹐她嬌呼一聲﹐趕緊將嬌羞的臉蛋理人他的肩窩。

「有什麼好害羞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嗯﹖」他深情低語﹐穩步跨過門檻﹐高大的身軀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廊外。

房內靜謐的連掉一根針都听得見﹐氤氳的迷霧飄散在空氣中。

昭筠一手握緊了拳頭﹐一拳堵著自己的嘴巴﹐任由眼淚一滴滴地淌下﹐夕陽穿透窗欞﹐照著她孤寂的身影。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卻讓她的心頓時清明。

原來他從未將她昭筠放在心中。

原來他們倆早就卿卿我我﹐恩愛得像對夫妻。

她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還堅守著一絲希望不放﹖抱著殘缺的心﹐執意要到夢碎了才肯甘心。

在樹叢里﹐她以為她從他的眸光中讀出了難解的情緒。

她以為那份難解的情緒源自于她--像是在感嘆兩人無法相守﹐感嘆兩人之間永遠沒有交集﹐只能默默地對望。

她誤以為自己懂﹗懂他的心思﹐了解他的心情。

原來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她卻傻傻地以為他有些在意她。

她滑坐在地上哭﹐任由兩桶熱水變冷﹐任由夜幕低垂﹐然後邊哭邊走回自個兒房里﹐任由冰涼的寒風撲面襲來。

明天她就走﹗這次她決心徹徹底底把他忘了。

反正她待在這兒只會礙眼﹐只會惹人嫌棄。

此刻﹐汪精睿一定還待在柳月眉的房中與她耳鬢廝磨﹐現在早已過了三更天﹐他甚至還沒回到房里。

或者他們還繼續待在花前月下喁喁私語、表露深情﹐而她算什麼﹖她猛地拍了下桌子﹐下一瞬間﹐她感覺手心底下傳來一股濕黏夾雜著刺刺的東西在掙扎﹐她不覺地移開了手﹐瞪大眼瞧向木桌。

「啊--」一聲尖銳的吼叫劃破夜空﹐下人房內迅速亮起了燈火。

「怎麼啦﹖怎麼啦﹖」

大伙從睡夢中鷘醒﹐睜著惺忪的睡眼紛紛開口詢問。

「有蟑螂﹗」昭筠活像被火燒著了尾巴似地亂吼。

「去你的﹗才一只小蟑螂﹐活像你娘被奸殺了﹐當心我踹你﹗」

不滿的聲音此起彼落的傳來﹐又把她的淚水逼了出來。

哭泣改為哽咽﹐她沖出房門極欲洗手﹐卻被突然閃現的巨影拎進懷中。

「一只蟑螂妳也能哭成這副模樣。」汪精睿攢著眉打量這個女孩﹐在低首俯見她的剎那﹐被她身上散發的淡雅馨香懾住。

「要你管﹗」她埋在他胸口里繼續哭﹐完全忘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唉﹖汪精睿在心中長嘆一聲。這女孩太單純也太不設防﹐明明現在是個「男孩」﹐卻沒有半點男人的氣息﹐這麼快就露出馬腳﹐不知該不該罵她笨。

「對了﹐你不去柳姑娘房里﹐到這兒來做什麼﹖」她挑眉怒視﹐突然抽身離開他﹐轉回房里坐下﹐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言詞中甚濃的酸味。

其實﹐這也是他今晚來的目的﹐她對他好像頗有「興趣」。

「我為什麼必須去柳姑娘的房里﹖」他雙手環胸﹐陋桌旁還有一張方凳不坐﹐偏偏坐在剛才地打死蟑螂的桌角上。

「桌上有蟑螂。」她一臉的嫌惡﹐這才想起自己還未洗手﹐突然覺得惡心萬分﹐抬手忙往他身上擦。

他訝異地挑了挑眉﹐任由她的手在他身上抹﹐直到她認為干淨為止﹐他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為什麼我必須去月眉那兒﹖」他壓低了聲音﹐低下臉看著她﹐逼得她不得不抬起臉來。

「你和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她滿是醋意的說。

反正天一亮她就走了﹐管他怎麼想﹗「誰說天造地設的一對就一定得與月眉耳鬢廝磨一個晚上﹖」

「我管你們是不是耳鬢廝磨﹖」她生氣地站了起來﹐打算到屋外透透氣。只要一想到他和柳月眉親熱的模樣﹐她心中就燃起一股火焰。

「妳好像在吃醋。」他低低地笑著﹐可以感覺得出她正在吃莫名其妙的飛醋。吃醋又怎麼樣﹖昭筠冷笑地址了扯嘴角﹐反正她已經豁出去了。

「而且妳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兒听過﹖」汪精睿攢眉側頭沉思﹐真的想不出他曾見過李魚兒這號人物﹐不過她的聲音很像昭筠﹖昭筠震驚的瞪直了眼楮﹐趕緊穩住自己的心跳﹐雙手用力絞緊。

千萬別被他認出來。

幸好房內昏暗沒有掌燈﹐今晚的月色又很朦朧﹐她背光而立﹐由汪精睿這兒望過來﹐她整個人沒人黑暗中與夜色融成一體。

她不敢回頭﹐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雙眸仍炯炯有神﹐彷佛能探進她內心深處某個角落。「妳是不是在吃醋﹖」「我是男人吃什麼醋﹖」她干笑兩聲﹐掩飾全身的不自在﹐額頭卻已開始冒出冷汗。

這個人既精明又聰睿﹐實在不太好惹。「這麼說﹐是我誤會了﹖」他緩緩地伸直了兩腿﹐小小的木方桌被他坐得搖搖晃晃地嘎嘎亂響。

「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麼不去多陪陪柳姑娘﹐畢竟你們即將成親了﹐不是嗎﹖」她突然變得小心翼翼﹐用字遣詞彷佛是努力思索過後才敢說出口﹐與剛才撒野的態度判若兩人。「反正以後多的是陪她的機會﹐倒是﹖我問妳﹐妳到最後還是沒洗澡吧﹖」昭筠霎時松了一口氣﹐原來他來興師問罪是為這個。

「我﹖」她不自在地絞緊了手指﹐生怕今天下午的事件再度重演﹐不敢再得罪他。「我明天再洗。」

「為什麼要等明天﹖難不成妳不也要等明天再連今大的晚膳一塊吃﹖」

「我是啊﹗」她想也沒想地回頭瞪了他一眼。本公主高興什麼時候冼就什麼時候冼﹐要你唆﹗像她這麼嬌貴的人是不能激的﹐再如何裝模作樣、低聲下氣也撐不過半個月。汪精睿被她的不敬惹得有些不快。

「妳的意思是﹐妳不但晚膳等明天一起吃﹐連澡也等著明天再洗﹖」

「嗯。」她倔強地點頭。天一亮﹐你就看不到我了。

「那敢情好﹐我晚餐也沒用多少﹐咱們一塊將就將就。」說著他迅速將她卷入臂彎﹐拖著她回他的廂房。

「你--」她正欲大嚷﹐卻被他駭人的眼神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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