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昭安冷然的聲音非常閑適,「想活命,就得從實招來。」他打算留活口。
兩個蒙面人沒有回答,其中一個的細微動作沒有逃過昭安銳利的眼光。
「快閃!」昭安一喊,身形跟著騰空飛遁,護駕的七、八名高手也紛紛使出自個兒的看家本領,將飛射而出的數百支梅花針逼向牆面。
一陣勁風掃過。
就在梅花針朝他們飛射而來的同時,突然響起了「轟隆」一聲,一道紫色煙霧自地上竄出,很快的掩去眾人的視線,幾乎令他們睜不開眼。但就在煙霧冒出的同時,兩支梅花針自昭安的方向反射回去。
只听到煙霧里傳出一陣哀嚎,接著便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斑手們趕緊雙手揮舞著煙霧,待濃煙散去後才發現,為首的那名蒙面人的眼珠里,插上染了劇毒的梅花針,黑色的血水正從他的瞳仁里汩汩冒出。
另一個蒙面人心痛,瞟向昭安的目光竟有深深的指控。
有沒有搞錯?!為了錢而專取他人性命的殺手,不配控訴他的手段過于殘忍。
是殺手,就得面臨死亡的威脅,他這是替天行道。
突然傳來一個巴掌聲。中了梅花針的蒙面人竟采用自殘的方式,往自己的天靈蓋上罩下去,了斷了自己的一生。
還剩一個。
昭安冷眼的看著僅剩的一只「畜牲」,要不是他打算留活口,牆上剛被叮叮咚咚釘上去的梅花針還會少兩根。他不想讓對方死得太早,死得太快活,至少要在折磨夠對方後才行。
惹了他,就別想活著回去。
「我要活人!」昭安冷酷的撒下了網。
只要是活的,即便斷手斷腳都不在乎,說得出話來就行了。
收到命令的高手們,手里的兵器立刻听令施展了開來,個個力大無窮、內力深厚,把蒙面人砍得手筋酥麻。
原本二比八時,逃生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如今一比八,他更是……甭戰了,自我了斷還快些,于是……
毫不猶豫的,蒙面人使劍奮力要殺出重圍,終于讓他在自身周圍劃開了一道空隙,他立刻將劍往上拋起接著,便要往自身刺下。
昭安眼明手快,扯下了懸在身上的玉佩,就直射向蒙面人的手心,打得他叫了一聲,握在手里的劍就這麼被他震了下來,蒙面人跌坐在地上,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瞪著昭安。
「你是誰?為何要刺殺朕?」光听聲音,就知道被問的人要識相點。
「放肆!皇上問你話呢!」一個大漢一吼,手里的皮鞭隨著話落,抽向蒙面人的衣裳,衣服應聲而裂,看到一道傷口流出了血來。
對方低首仍是不語。
「要你說話的方法很多,先從手或先從腳趾開始,隨朕高興,咱們可以一樣一樣慢慢的試,直到你想說為止。」昭安淡淡的掃過對方的手指一眼,毫無疑問的,那是一雙女人的手。
有人上前一把扯開了蒙面人的布巾,果然是個女的。
蒙面人緩緩的抬起臉,令在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怎生得一張清麗絕倫的臉蛋,乍看之下的驚艷,令人愕然,再細看兩眼後,竟會被它柔美的線條所吸引而移不開視線。
這樣的美女,怎麼會當殺手?
昭安上前,蹙著眉頭,從剛才她抬起臉孔的那一剎那起,他的眉就未曾松過,站定在她的面前,他竟伸出手掐著她的下巴,像在深思,像在品味,用著沒有人能讀得懂的心語,望進她眼意的深處。
蒙面人被動的望著昭安,清澈晶瑩的珠眸里閃著亮光,隨著淚水的滴落,一顆、兩顆……無聲無息的緩緩滑下,滴落在她潔白若雪的小手上。
大伙兒不禁愣住了。
「帶走她!嚴刑逼供!」昭安手一揮,一下子又恢復了冷然自制。他絕不承認,這女人讓他的心弦曾經動了一下。
一盆冷水從頭潑下,弄醒了早已被刑求得昏迷的女刺客。只不過揮了幾下鞭子,她就已經承受不住的暈了過去,這只是牛刀小試而已,更嚴酷的還在後頭,看她如何承受得了?
昭安冷眼看著女刺客悠悠轉醒,看她平靜無波的臉上,將內心的煎熬掩飾得十分好。「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他蹙高的濃眉一直沒放松過,女刺客的堅強超乎他的預料。
「你可以殺了我!」女刺客氣若游絲,語意卻十分堅定,她無畏的眼眸告訴他,別想從她的嘴里問出什麼來。
刑求的人握著鞭子,狠狠地往她的頸骨一抽,她悶哼了一聲,螓首便低垂著無法再抬起。
「你膽子倒不小!」刑求的人知道她已暈死過去,但仍忍不住放話警告她。
「弄醒她,繼續逼問!」昭安下令。他見不得為非作歹的人,殺手這行業他絕不允許存在,不管是誰要他的命,他都會在那人再度失手之前殺了他。
鹽水用力一潑,一陣拉扯著鐵煉的撞擊聲再度響起,伴著劇烈的抽氣聲,那是已到無法可忍的地步,即將嘶吼而出的傷痛正火辣辣地燒貫她的全身。她的意識又回來了。
數名虎視眈眈的男人直盯著她瞧,沒有一個人放過她的表情,卻幾乎快被她的勇氣折服。被鞭刑了十來下,每一鞭均令她皮開肉綻,像利刃劃過肌膚,令她疼痛難當,但她竟然能咬緊牙關,從頭到尾未曾喊痛,真是令人驚訝。
完美的臉蛋沒有一絲血色,無力低垂的頸項恍若斷了,無法支撐。
「開了口,你可以少挨好幾下,也許朕會從寬發落。」賜你一個全尸。昭安循循善誘,雖然眼底的寒意早已泄底。「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你打死了我也沒有用,因為我不會說……」無情的鞭子再度揮下,鞭在她滿是傷口的背上,她用力咬緊了牙,痛苦的閉上眼楮,承受一波又一波排山倒海而來的痛楚。
她的手因痛楚而猛扯著煉條,整個手腕全是被煉條磨擦受傷的痕跡。
「夠了!」昭安一臉的不耐,踫到她這種人再怎麼下重手都沒有用,只會要了她的小命而已,而她現在還不能死。
「打死了她,惟一的線索斷了線,你負責將幕後使者抓來給我嗎?嗯?」似是責備,又似開玩笑,卻把刑求者嚇得半死。
「哼!」昭安瞥了他一眼,那人嚇得噤若寒蟬,頭再也沒膽抬起來。
這點鞭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鞭打、刀傷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她受過比這更重的傷,她身上有許許多多的鞭痕及刀疤,她還不是照樣熬過來了。
好痛!她搖晃著腦袋,雙臂猛然的往下拉扯,將全身的力量放在綁住她的煉條,蹙緊眉,任由汗珠滑落。好痛!她猛抽著氣,紅唇已開始轉紫。
這一次,她恐怕是熬不過去了。
突然,她咬緊牙根又悶哼一聲,神色之痛苦無以名狀,只覺得被人千刀萬剮似的。
眾人還以為她是為了背上的疼痛,再也忍耐不住而悶哼。
「快說!你到底是誰?同伙的還有幾人?你們的行刺計畫已經失敗,想活命的話,就老實的招來!」昭安看著她臉色的變化,訝異竟是變得脹紅。
她的神色……昭安直覺有異,她好像中了蠱!
「皇上,不用大刑伺候,是撬不開她的嘴的,依卑職之見,她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一臉悍然的中年男人,將手指關節壓得喀喀作響,刻意嚇唬她。
雙眸已成崩潰狀的女殺手,听到他的話後,像鎖定獵物般瞪著他。殺手的任務不論成功或是失敗,一旦被人逮到的下場只有一個──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