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如此低姿態地請托,忽然教她軟了心腸,四次,怎麼可能呢?既然不可能,那麼答應他又何妨?
于是她終于苦笑地允諾了,「先生,盡避我不是宿命論者,但既然你如此深具信心,我們姑且就這麼相信吧,我答應你,如果、如果我們真的有機會踫第四面。」
「真的!」他眉開眼笑,大方地讓出位置,讓她可以離開。
望著她漸漸遠離的背影,他還不忘吆喝地喊。「一定唷,絕對不可以食言,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會的,一定會,我保證。」
雖然喊得如此斬釘截鐵,然而郭江權還是心懷隱憂,真的會有第四次嗎?老天爺禰不會開我玩笑吧?!
如果真的沒有,他也只能放手,那女子態度如此堅決,自己總不能硬逼她和自己做朋友吧。
帶著滿心的無奈返回旅館,沒想到還接到母親的電話,心情更加沮喪。
「媽嗎?嗯,我很好啊,你呢……別擔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到日本,而且皇瑞也在,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後天就回去了……什麼公司?沒問題,我都安排好了,我會注意的,皇瑞也會幫我……嗯,好沒問題……」
好不容易終于掛斷了電話,每回跟母親通電話、見面,他總是心情沉重,因為不忍見母親對自己失望,再加上有可能錯失那個女孩,讓他頓時感覺疲憊得無以復加。
會再見面嗎?會嗎?他仰頭望向天花板,老天爺禰會讓我們見面吧,會吧。
他忍不住喃喃祈禱了,好害怕這一放手,自己就錯失了生命中極重要的什麼……一個他也說不清理不明的感受,只知道,不能失去、不想失去、不可失去。
第3章(1)
一如既往,宮風幸在鬧鐘響起後,飛快盥洗、搶搭地鐵趕著到設計學校上課,選擇留學日本,為的是擴大自己的視野,盡避日本設計風格以簡約著稱,也是她最心儀的設計風,然而多元化的國際觀更是吸引她不惜負債也要來一趟的主因。
下課之後,選擇到居酒屋打工除了多少可以貼補一些生活費之外,也能幫助自己融入當地人的生活,她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仿佛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分子。
入夜之後的東京街道熱鬧非凡,晚餐時間,各區平價餐廳總是人滿為患,座無虛席,而宮風幸打工的這間居酒屋單價雖然偏高但因為風評頗佳,所以經常也是一位難求,不過大抵鮮少讓客人空等、敗興而返,因此用餐時間盡避忙碌,但還不至于教人手忙腳亂、喘不過氣,只是偶爾也有突發狀況,客人忽然超量擠得水泄不通,每當這時候,宮風幸就感覺自己仿佛一頭栽進了大黑洞,整個人往里墜,不過不可否認,散場熄燈之後那種滿足的疲累虛月兌感,也常讓她感覺無比欣慰。
今天正巧也處于這等癲狂忙碌的狀態,宮風幸有些慌亂,直到听見同事大聲喊道,歡迎光臨!這才發現有兩個身形高大的人走進門。
糟糕,還有座位嗎?正想著,蝴蝶已經向前招呼。
蝴蝶是馨馨的綽號,因為愛蝴蝶,就讓人這麼喊她,兩人不但是居酒屋同事也是學校同學。蝴蝶是韓國人,因為非常喜歡日劇而來日本,想要體驗日劇中的生活型態,這也是她來居酒屋打工的原因。
兩人在學校一見如故,宮風幸喜歡蝴蝶的單純和率真,蝴蝶則欣賞宮風幸的設計風格,可以簡約也能華麗,像她的人,可以甜美也能淡漠。
得知宮風幸也想找份打工工作,蝴蝶大方地向居酒屋老板引介,兩人就這樣繼成為同學之後又是同事關系。
爆風幸一直慶幸自己如此幸運,短期留學還能遇到知心好友,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望一眼蝴蝶正熱心為新到的客人挪出座位,她微笑地返身走回廚房,因為廚房大叔正吆喝著出菜。
「兩位想點些什麼?」蝴蝶在客人坐定後問道。
「有什麼推薦菜色?」問話的是項皇瑞。
蝴蝶攤開菜單,如數家珍地開始介紹店內招牌好菜,相較于項皇瑞的專注,對座的郭江權則是一副魂游太虛的模樣。
「這位先生要吃些什麼?」蝴蝶等項皇瑞點完菜之後,轉頭問道。雖然她不是外貿協會,但眼前的男子實在引人側目。
有句什麼成語?蝴蝶想了想,啊,對了,「玉樹臨風」非常適合用來形容這男子給她的感覺,好久沒有看過這麼出眾的男子。
只是郭江權還兀自恍神中,根本沒注意到蝴蝶的問話,項皇瑞只得代答。「先上我剛點的就好。」
蝴蝶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
「喂喂喂,有人在家嗎?」項皇瑞敲了敲桌子喊道。
「干麼?」郭江權說得有氣無力。
「怎麼了?」項皇瑞納悶地開口。「你魂不守舍的?」
「哎,我心情不太好。」郭江權嘆了一大口長氣。
「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們大少爺長吁短嘆的?」
冰江權數度欲言又止,惹得項皇瑞更加好奇心大發。「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啊?」
他雙手一攤,垂頭喪氣地喃喃自語。「我遇到一個女孩……」才蹦出這麼一句,就又沒了下文。
「然後呢?」
「可是她完全不把我當回事,我甚至懷疑她把我當成了登徒子!」
登徒子!炳哈哈,項皇瑞忍不住笑到捧月復,堂堂一個富二代、長得一表人才,談吐不俗又略有文采,工作能力也強,向來只有女人趨之若騖爭先恐後地挨近,怎會到了日本就變成大了呢?
「沒想到櫻花妹這麼有原則?竟然沒被你的‘美’色迷得暈頭轉向。」郭江權就算沒有金城武帥,也構得上邊啊。
「哎呀,不是日本人,她應該跟我們一樣是台灣觀光客。」
「觀光客!那你還吃癟,哇,究竟是怎樣的女孩啊?」這下子引發了項皇瑞無比的好奇心。
于是郭江權悠悠地說起那一連串的相遇,那妙齡女子如何一再地吸引他的注意,讓他忍不住想要再見她一面,想認識她、多了解她一點,她身上有一種特質,清冷中又帶著一抹甜美,柔弱中又不失剛毅。
這些特質大大不同于他身邊的女孩,所謂的企業家之女盡避教養良好、學識才貌也有一定的程度,然而總少了一些真實人生的氣味,感覺過于夢幻;名門之女也許多了些社會歷練,但依舊不月兌被金錢堆砌而成的保護環,總有一種華而不實之感。
很多時候他也忍不住這般質疑自己,他是不是也只是個徒有其表的公子哥兒,繼而靈光乍現,莫非那女孩也是這樣看他?所以才對他相應不理。
「你想太多了。」听到郭江權的疑慮,項皇瑞忍不住反駁。「不過見過幾次面,哪能看出這麼多,搞不好她不是單身,如果她真的像你說得這麼好,怎可能沒有男朋友啊。」
「是有這個可能。」想到她有男友,郭江權突然覺得心髒一陣緊縮,「可是如果有男友,他怎麼可能老讓她一個人在街頭晃來晃去。」
哼,要是他絕對會亦步亦趨地跟著,不然就自己出來旅游就好,何必結伴同行?
「也是啦。」項皇瑞倒是挺認同的,戀人相偕出來旅游,為的不就是讓彼此更加親近,還各自玩各自的,的確說不通。
「不過,你們可以連續巧遇三次,真是不容易。」難怪她會把郭江權當登徒子。
「就是說啊!」他忍不住又搖頭嘆氣了起來。「雖然可以連著遇上三次真的很幸運,但卻因此被當成,也太倒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