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饒了這魯莽丫頭!」他恨恨地讓侍衛放了那還在踢腿掙扎的小丫頭。
母後的話他雖不認同,但父皇听母後的,而他得听父皇的,父皇對他可沒像對待母後一樣和善,父皇若不爽心,也不會讓他好過。
雖然父皇不曾對他打罵,但光要他奔波國事就足以令人筋疲力竭,父皇操勞折騰他從來不心軟,有時鞭策得他三天三夜沒法睡上一覺也不會心疼。
他有時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父皇與母後親生,而且還是弦月帝國唯一的獨苗太子,若身分真是這樣尊貴不凡,父皇為何下手還這樣狠?
至于母後的表現就更怪了,幾次見父皇將他操勞得凶了,想替他說情,但一見到父皇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便臉一紅,不好意思說什麼的噤聲。
而這到底是在不好意思什麼?替兒子說情天經地義,她卻弄得像是被人抓了把柄,悶聲不敢吭氣。
恨的是,父皇大小事都依母後,唯有對折騰他的事暢所欲為,使得自己在父皇的「悉心教」下,弦月帝國貴不可言的太子其實被壓榨得比一般臣工還不如!
「喂,你別走啊,弄壞我的風箏,你得拿錢來賠!」
他本放了人就想走,但小丫頭扯住他的袖子,不讓他離開。
他一把怒火又燒上來,「你……」
「錢給你,這些該夠賠你的風箏了!」小全子不想將事情鬧大,萬一傳回宮中讓皇後娘娘知曉太子損壞百姓之物又不賠錢,責怪下來太子被責罰,自己也月兌不了干系,也得跟著倒霉,因而主動拿錢出來了事。
小丫頭拿到錢後,破涕為笑,「夠賠了,夠賠了!」
「哼!」他見了她的芝麻笑臉就有氣,堂堂一個太子還得受一個小丫頭的氣,他甩袖走人。
「等一下!」小丫頭追上來了。
「你又想做什麼?!」這回他真的光大了,她若再羅唆下去,不管母後會不會生氣,他真會殺了她。
「你既付了錢,這風箏就是你的了,記得帶走啊!」她年紀小還不懂得瞧人臉色,硬是將那破風箏塞進他手里。
他翻白了眼,想罵人,但見到小全子那不安擦汗的動作,曉得小全子怕的是母後,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怒意,拿著風箏掉頭快走,就怕再度被攔下,他已受夠了那丫頭,發誓下回若再有機會見到她,他定會將今日受的氣百倍還她。
他氣沖沖的回帝宮去了。
帝宮這日又傳來皇上與皇後和鳴的簫聲。
月魂、月魄真是寶物,兩簫和鳴雖未能如傳言的出現攝人心魄的奇象,但聞者皆陶醉,想必這所謂的攝人指的應該是兩情相悅的兩人,吹簫和鳴發出的聲音,其聲悅悅,其音依依,真逼人的心靈,讓听者無不動容,故而傳之。
他在自己的修月宮里,听著父皇與母後和鳴的簫聲,心情不自覺的放經松,就連父皇稍早前才交付給他的新任務,讓他研擬月龍江的治水之法,似乎也變得沒那麼沉重困難了。
案皇母後恩愛,舉國皆知,父皇後宮僅有一後,此事已在民間傳為美談。
听說,父皇當年幾度為母後犯險才換得今日相守,所以父皇格外珍借與母後相愛的時光。
自己有時雖會抱怨父皇過度寵溺母後,但這時候也忍不住羨慕起父皇,自古帝王難覓真愛,而父皇卻擁有一生摯愛。
他微笑時,眼角瞄見了一樣擱在桌案角落的東西。
這是元旦那日他自宮外帶回來的風箏,小全子沒他指示不敢隨意將之丟棄,可他並不是想保留,而是壓根忘記了這事,這會隨手取出風箏一瞧,他一眼先瞧見那落款「默默」兩字。
默默當是她的名字,默字,靜也。
可她哪里安靜了,根本是顆聒噪的芝麻包子!他恥笑。
忽然想起她說自己畫的不是生也不是豆子,是自畫像?
可真是大言不慚啊,這一團黑哪里像個人物了?
他不屑的再瞄了瞄那風箏上被畫上如黃豆般大小之物,驀地,他好似從這佗東西里瞧出了什麼,趕緊拿出由西方進貢過來的寶石鏡,此鏡能將東西大,這時他透過寶石鏡再一瞧,嗔目了,那丫頭說的竟然不假,這如黃豆大小的黑點里,其實是個人像,且精妙的是,那包子臉上的芝麻都精細的畫出了,這筆功令人難以相信是出自一個十歲不到的娃兒之手!
他驚訝不已,這會反而沖動的想出宮去找她了,想親自見她畫上一回,證明她真有這手功夫。
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法行動,因為那簫聲不知何時停止了,黃德公公親自來請他過去,听說父皇才吩咐的任務這會就要听到建言了。
他長嘆,當父皇的兒子可真是不經松!
也因為如此,他之後便忘了這件事與這個人了……直到……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