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海里有鯊魚,你若落水後果不堪設想,幸虧沒事,幸虧沒事!」需要收魂的是他,他驚嚇得不輕。
她這才心驚的得知他害怕什麼,原來海里有凶殘的魚種。
「我……我沒事了,沒掉進海里……」這會反而換她安撫他了。
「是我的錯,應該先跟你說一聲,宿星的海岸並不安全,讓你小心些的。」過了許久,他才情緒緩和的放開她。
明明是她也有錯,而他卻將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這反而讓她臉熱烘烘的過意不去,但是他若不逼她,她不會做出那麼危險的動作,心中也有氣,這道歉的話一時也說不出口,低頭時見他手受傷了,應該是救她時被崖壁擦傷了,半邊手臂幾乎去掉一層皮,傷口正淌著血,「您受傷了!」她心驚。
「不礙事的,不用擔心。」他瞧了眼自己血琳琳的傷勢,表情毫不在意。
「不行,您得先包扎才行!」他手上的血真流,她模了自己身上有無東西可以先為他包扎的,在衣襟內模出了一條錦繡方巾,上頭繡著龍鳳呈祥……這原本是要……她一咬牙將那塊錦繡方巾包扎上他的傷口,為他止血要緊。
「這是你繡的?」他見這方巾繡工精美,龍鳳逐月,猜道。
她點點頭,「嗯,我繡的。」她細心的包扎傷口,避免方巾月兌落。
見她仔細的模樣,他望著她,十分感動,「玫兒……」他深情的低喚。
「嗯?」她專心處理他的傷口,並沒有拾頭。
「嫁給我吧!」他驀然說。
她手一頓,「您……」才剛仰起臉龐來,嘴唇便讓他吻去,他激切地抱住她,熱烈的吻她。
玫瑰驚呆了,等回過神來已結結實實讓他吻得徹底。
下弦宮內,黑漆畫屏前,冶冷逍闔目,支手撐顛的聆听黃德稟報由宿星傳回來的密報。
「祭天星日日命人送去寶石,華服,但均遭娘娘拒絕。宿星王已答應祭天星娶娘娘為王子妃,就等娘娘點頭答應……」
黃德手捧了幾張小紙的念著,這些可都是倚靠娘娘之前訓練的那批鳥兒,密探才能這麼快傳遞回訊息。
「哼,祭天星以為能用這些身外之物收買娘娘的心嗎?他也太小看娘娘了,娘娘豈是會貪圖這些的人!還有宿星王大概是久病胡涂了,居然答應兒子這麼做,娘娘是我弦月的娘娘,祭天星若要強娶只會貽笑四方罷了!」黃德忍不住嗤鼻的說。
闔目的人,僅是哼笑一聲,不置可否,黃德見狀,繼續報下去。
「祭天星帶娘娘坐船,娘娘初次乘船有些緊張,祭天星細心呵護,娘娘這才放松心情的與他出海一整日,另外,祭天星贈送南洋小馬討娘娘歡心,娘娘貌似歡喜,收下了。其實娘娘第一次登船,好奇的在船上玩得久一點這也沒什麼的,至于送馬,祭天星知曉娘娘善騎,因此卑鄙的投其所好,但奴才可以保證,娘娘馬會收,可他的人娘娘是絕對不會收下的!」
「孤讓你讀密報,你哪來這麼多話!」冶冷逍不悅的冷道。
黃德臉一僵,立刻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是是是,奴才話太多、舌太長,咳咳……呃,奴才繼續,日前祭天星強攜娘娘共騎,娘娘不慎差點落海,天星為救娘娘受傷,娘娘用一只錦繡方巾親自為他包扎……」
「錦繡方巾?」冶冷逍炯目乍然睜開。
「呃……應該就是……娘娘預備要于冊立王後大典之後親自交給您,她自己繡的那塊龍鳳呈祥的方巾吧。」黃德見王上听了之前那些事都沒什麼反應,這時突然睜了眼,嚇了一跳忙道。
那塊錦繡方巾听寶紅說,娘娘一直帶在身上,只等大典過後交給王上,當成是婚後的合親之禮,而這事他偷偷打听到後便迫不及待地報給王上知曉,如今這方巾王上還沒拿到,倒先讓祭天星用去了,難怪王上臉色立即變了……
冶冷逍陰寒的目光縹向下弦宮床上那套嫣紅暖裊,看著裊被上繡著的十九對鴛鴦,內心似有萬種乾坤在糾纏,「說,孤要繼續听下去!」他寒聲道。
「是……這個,娘娘為他包扎好傷口後,他突然再度開口向娘娘求親,娘娘受驚後遭強吻……」念到這,黃德倏然膽顫心驚的住口了。
黃德臉如強尸,大氣不敢端,四周瞬間靜到針落地也能听見的地步。
黃德等了仿佛有一拄香的時間才敢扭動頸子的去瞧王上,見到那張本就顯得嚴峻的臉龐,此刻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任暴,黃德驚駭地跪落下來,「請王上息怒……」
在落雨之夜,玫瑰學著吹月魄,這把簫自從到她手上後,她從未吹過它,一來因為自己不懂吹簫,二來覺得此物太貴重,不願因自己的粗淺而褻瀆了它的神聖。
可如今她思念的那個男人,身邊只剩這把簫慰藉自己,她便決定學著吹它,文采懂些吹簫技巧,白天時教了她一些,她學來極為有興趣,換上單衣入睡前,忍不住再取出月魄試了一曲。
「這些衣裳都是用我宿星最好的絲質與最出色的裁縫為你縫制的,你若還是不要,就親自回了王子,請他不要再浪費金錢與物力在你身上!」
她正吹著月魄,香瑩突然抱著一堆早上她才拒收的衣物沖進來,對她怒氣沖沖地說。
玫瑰張口還來不及說什麼,文采隨後就趕來,拉著發脾氣的香瑩道。「我不是才警告過你,不要再對小姐無禮了嗎?你怎麼又……唉,跟我走,咱們回去!」
文采拉著香瑩要走,但玫瑰發現文采的腿像是受傷了,走路有點瘸,想要問,但香瑩甩開文采後又對玫瑰破口大罵了起來--
「對這種幾天前還是弦月王的妃子,幾天後就改投別的男人懷抱朝三暮四的女人還需要禮貌嗎?她勾引王子吻她,完全不知恥為何物,這樣的女人說穿了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
「你再說一次!」門口出現祭天星暴怒的聲音。
香瑩瞬間沒了方才的氣掐,慘白了臉孔,「王……王子……」
祭天星勃然大怒的上前,狠狠地在她臉上落下一耳光。
香瑩被打得跪地,顫抖不休。
「別打她,她不過是……」玫瑰吃驚護道。
「不用替她說情,她敢污辱你,就是污辱我,來人,將這丫頭帶下去杖責八十!」他怒火高漲的吩咐。
「杖責八十會杖斃……」一旁的文采驚恐不已,她就知道香瑩早晚會惹禍上身。
而香瑩听了已經幾欲昏厥了。
「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用不著杖斃這麼嚴重,您饒了她吧!」玫瑰替香瑩求曉。
「光憑這幾句話就足以死一萬遍了!」他仍氣怒不減。
玫瑰一窒,「她的話不會影響我,您又何必大動肝火……」
「就是因為你不怒,我才更怒,你若在乎我,又怎會對她的話無動于衷,我若殺了她,也許你就會知道,我是如何認真的看待你我之間的事!」他怒視她之後,扭頭道。「來人,還不滾進來,得這丫頭帶下去責打!」
她錯愕不已,香瑩更是嚇得六神無主。
「不要,奴婢不要死……奴婢不要被打死……求王子饒恕,求王子曉怨……」外頭的侍衛已進來拖人,香瑩腿軟了。
「等一下,她不過是為玲妃出氣,您當年有負玲妃,是您的錯您怎忍心再殺伺候過她的人,我不許您殺香瑩!」玫瑰義憤填膺的上前救下香瑩,不讓侍衛將香瑩帶走。
香瑩沒想到玫瑰會救自己,感激囁嚅得哭個不停。
他見玫瑰如此堅持,不怒反笑了,「你若肯答應我幾件事,我便饒過她。」他竟與她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