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執事則是听了「協助」這兩個字心驚,照這說法,這是讓他們騰了位置,以後他們四個老人精成了這年輕宮女的助手了。
四人臉色好不起來,可偏不敢在主上面前顯露半分。
「你可以回宮睡覺去了。」冶冷逍像是不經意的瞧了玫瑰的黑眼圈一眼,那模樣看似面無表情,不料當皇輿起駕時卻丟下了這一句話給她。
玫瑰感激的點頭,她累死了,本來就有這打算,只待他一走就趕緊回去睡大頭覺,不過應該很少有主子大白天的容底下的人偷懶,他倒是大方,這就擺明讓她打混去。
冶冷逍的皇輿離去後,玫瑰立刻打起呵欠,還忍不住的伸起懶腰。
「王上說了,回去休息吧。」黃德並未隨駕上朝,他通常是立于朝下等候冶冷逍結束早朝後再伺候他回宮,因此不用跟著馬上隨駕過去,這時他走來對她說。
「謝謝黃德公公,奴婢這就回去了!」昨晚與那群鳥兒交涉太晚,累極,這會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沖回玉兔宮,況且一早被拎來,碧玉還擔心她又觸怒冶冷逍什麼了,正等著她回去報平安呢。
「喂,黃德公公,你怎麼讓那丫頭走了,咱們還有話問她!」四執事追上來了。
黃德攔住了他們,「問?問什麼?」
「宮中最忌越級搶功,這丫頭該教訓才是!」四人對搶去他們工作的玫瑰很不諒解,忍著待冶冷逍走後找這宮女算賬,四人要讓她知道宮中規矩,別強要在王上面前出頭,但黃德竟然放她走,難怪他們四個氣得跳腳。
黃德由鼻子哼出笑來,「教訓?你們要教訓那丫頭前先听听我說的,若听完還想要去找她麻煩,那我也不攔了。那丫頭初進宮被分配到馬役司去工作,接著馬役司的馬沖撞了王上的皇輿,可怎麼樣昵?王上不僅沒生氣,還任她炖了射日馬的馬肉吃。」
四人听到這已倒抽一口氣了,宮女被送到都是祖役的馬役司已是夠黑的人物了,縱馬沖撞了王上,這還能不是死罪嗎?
那射日對馬極其敬重,就算是馬死,也不能辱其分毫,更何況吞其肉,這事若讓射日知曉送來弦月的寶駒成了宮女的月復中物,怕要引起射日王朝的憤慨。
「這丫頭是不知天高地厚兼不知規矩,這樣王上知道了真的都沒拿她如何嗎?」四執事驚問。
黃德繼續撇撤嘴,「不僅沒怎樣,還賞了她一座宮殿。」
「賞宮殿?!」
黃德一點都不意外見到四執事極為震驚的模樣。「沒錯,別說弦月,就說其他王朝包括天朝都沒听說過賞宮女一座宮殿的吧,王兔宮現在的主子就是那丫頭,里頭的用度與玲妃娘娘相同,另外,王六後死于毒花,讓王上對花朵深惡痛絕,宮里因而見不得一朵花,偏偏那丫頭敢捧花出現在王上面前,而結果昵,王上……」
「王上還饒她?!天啊,我記得幾年前受寵的淑貴人,仗著王上寵愛,特意在王上面前別了一朵花在耳上,不信王上會生氣,結果那貴人被五馬分尸了……而這丫頭居然……居然……」四人大驚,這會可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這樣你們還想去找那丫頭銳些什麼嗎?」黃德冷笑問。
「咱們……咱們不去了,以後就都听那丫頭的,咱們沒意見、沒意見!」
黃德眼尖心細是個才冒出個筍頭,就知底細之人,四人听他的警告準沒錯。
他們四人能在王駕前出入,自是成精的一群,這會想想,其實早先見到那丫頭連首領太監黃德端的三茶都真敢去接時,他們四個就該耳聰目明的瞧出她正祿馬照前程,他們幾個方才是瞎了,才沒細瞧出端倪。
「多謝黃德公公提點,否則咱們幾個老家伙若真找上她鬧事,後果可是不堪預料了,多謝了、多謝了。」四人這時候不得不感謝起黃德。
第4章(1)
「光嬪娘娘駕到,里頭的宮女還不出來迎接?」王兔宮外有人高喊。
玫瑰與碧玉正在用膳,聞聲忙放下筷子出來迎人。
「奴婢見過光嬪娘娘,娘娘金安。」玫瑰與碧玉低首朝光嬪行萬福禮,兩人皆是雙手按左膝,屈有膝的蹲。
但等了半天不見光嬪喊起,碧玉耐不住腳酸的微微抬首朝光嬪望去,驚見她正怒氣沖沖的瞪著她們,這一嚇不禁腳軟的跌坐到地上去。
見她跌地,玫瑰訝然的趕緊去扶。「你怎麼了?」
「光嬪娘娘……她……她好像在生氣。」碧玉怯弱的低聲告訴玫瑰。
玫瑰這才往光嬪臉上望去,面前的人豐姿冶麗,面賽芙蓉,著實艷麗,她沒見過光嬪,這是第一次見到,果然是個絕世美人。
可這位美人此刻神情含怒,柳眉幾乎堅起,她听聞這位娘娘善妒,脾氣極壞,碧玉在閉月宮里當差時,吃盡這位娘娘的苦頭,這會兒又是這樣憤概的出現,她不解她們是哪里得罪她了?
「好大的膽子,本宮未讓你們起身,你們敢自行去了動作,還不給我跪好!」光嬪氣勢凌人的說。
碧玉服侍過她,自然知道光嬪的脾氣有多大,忙拉著玫瑰雙腿跪地請安道。「奴婢們重新給娘娘請安。」
「哼,這才象話,好吧,都起來吧!」光嬪的架子擺足後才肯喊起。
兩人酸著腿的起身,玫瑰心中有些不高興,這位娘娘的氣掐真教人不敢領教。
「你就是王兔宮的新主?」光嬪朝著玫瑰劈頭就問。
「新主不敢當,是王上讓奴婢暫居此處的。」玫瑰謙遜的說。
「暫居,我想也是,否則憑你?」光嬪打里完她後,不屑的掩嘴笑了。「我本以為是個如何仙姿王色的宮女,才能讓王上破例賞宮,原來……呵呵……你是什麼模樣,竟也配得一宮,實在荒唐!」見到玫瑰的姿色一般後,光嬪覺得對方根本不是個威脅,不值自己同她這樣的人生氣,怒氣頓時消散不少。
玫瑰並不惱,她本來就不是美女,受真正的美女譏諷也是正常的。
扁嬪見她溫馴的低頭不語,來時的怒氣又消去一些。「既然來了,我就進飾這玉兔宮瞧瞧,這座宮之前形同棄宮,根本沒人住,空置了好久,王上將它賞給你,也等于賞座破屋給你,我瞧這里頭應該殘破不堪吧……」她邊說邊往里頭走去,等見到殿里的擺設與布置後,那舌尖上的話戛然而止。
「娘娘,這里……不破耶……」與她同來的宮女,見到里頭煥然一新的模樣亦是目瞪口呆。
「要你多嘴,本宮自己不會看嗎?」光嬪找回舌頭後,回身用力擰了那宮女的手,直到那宮女痛得流下眼淚來才松手,可余氣未消,扭頭質問玫瑰道。「這是誰的主意,竟將這里修葺得宛如新宮,還有,這些家具、擺飾,一個無主的宮如何能擁有這些,那暖爐竟有四個,我閉月宮都不允許燒四爐,你一個宮女,憑什麼可以?!」
後宮用度依等給予,冬日里妃級以上才掛燒四爐,嬪三爐,貴人以下兩爐,答應一爐,而這丫頭卻膽敢開四爐,這用度豈不在她之上,這還了得?!
「這些是內務府的人送來的,奴婢只管用,不知為何是四爐。」她說。
其實她素知宮中規矩,可是冶冷逍當日在竹林中對她說,他賜什麼,她受就是,不受豈不拂了他的意,因此明知不妥,她還是受了,讓內務府送來什麼,她就用什麼。
「娘娘,內務府最講規格,若無王上的特準,哪可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