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給她他的身體,卻為什麼不將他的愛給她?
她決心自己去找尋答案。
她快速整裝出門。首先她借機去找薩兒,相信順道也可以見到金雍宇。
薩兒熱烈地歡迎幻笛來訪。在見到薩兒充滿幸福的笑容時,讓她羨慕得一下又涌上許多淚水。
為什麼同樣是女人,同樣結了婚,命運卻是南轅北轍?
薩兒是幸福的,有一個男人用盡畢生的精力去愛她,而她的男人究竟有沒有對她用清至深呢?
「蔣姐,你怎麼哭了?」
薩兒錯愕地問道。
幻笛抱住了薩兒。「對不起,讓我好好哭——」
是的,再讓我好好哭一場……
薩兒心底狐疑著,難道,蔣姐過得不快樂嗎?從前,她看她一副強悍的模樣,誰知結了婚,也變得如此脆弱。
「蔣姐,」薩兒小心翼翼道。「以前是你教我要活得快樂的,如今,我希望你也能快快樂樂。」
幻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死去活來的,當金雍宇下班回家時,看到的就是這副駭人的景象。
幻笛兩眼紅腫地死瞪著金雍宇。
除了八年前,他收留她的那一夜之外,幻笛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掉過淚。
再坎坷的路,她都撐了下來,一路堅強地走了過來。
「幻笛,你怎麼了?」
他關心地問道。
「是誰欺侮你了?」
「還不都是你——」
幻笛指著金雍宇的鼻子,對他大呼小叫。「你為什麼把我賣給葛震霍?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
「葛震霍欺侮你了嗎?」他無法置信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對你不好!」
「可惡!」
幻笛火冒三丈。
「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葫蘆里賣什麼藥?」她譏諷道。「你不是防人如防敵,對人一向多猜忌,根本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怎麼這下子才三兩下就被葛震霍收買了!」
「該死!別對我大小聲,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做出對你不好的事——」
金雍宇大聲頂撞回去。
「誰知道?誰相信?天知,地知,你知,就我不知——」幻笛得理不饒人。
「葛震霍全部都告訴我了,你的‘遣散費’大部分是出自他的口袋,你這不是把我賣掉是什麼?你真是惡毒的老板,你不是人。」
他們兩人面對面地叫囂了起來,薩兒站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的。
幻笛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她邊拭去淚水,邊決定不罵個徹底絕不甘心。
「該死的!」
金雍宇為了要讓她閉嘴.干脆完全把真相全盤托出。「那是因為他告訴我︰他愛你!」
「他愛我?」
這一刻,她才止住一張可以罵天罵地的嘴。
「你當然可以質疑我怎麼那麼信任他,隨便就出賣了你,把你交給他。」金雍宇坦承自己或許在做法上有一些缺失。「可是,當我看到他提到你的名字時.臉上綻放的光彩,那是對你毋庸置疑的愛啊。就如同從前你常笑我,說我看薩兒時的表情,就暴露了自己對薩兒的愛——」仙慎重地說著。「所以我相信他是真心愛你的。」
喔!
是的。當一個男人直視一個女人的眼楮時,他是無法說謊、無法隱藏任何事的。可是,她為什麼總是看不清震霍眼底的真相呢?
「那你知道我們從前的事……」
幻笛赧然問道。
「我當然知道。」
金雍宇老老實實道出一切。
「當他來找我時,一見面就根狠地給了我一拳,他說他是來找我算帳的,說我搶皇了地的女人……他整整被我們欺瞞了八年,他帶著誤會生不如死的過了八年,如果不是後來我和薩兒結婚了,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知道.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跟主雇的關系,他也無法再次得到你。」金雍宇斷然地說著。「那時我就知道,過去拋棄你的男人.現在又回來了。而且他一直是愛你的,對你的愛從來沒有間斷過。所以,我才放心地把你交給他。」
听到此,幻笛豆大的淚珠又一直落了下來。
「不!他根本從來沒有說過愛我,他只是不斷輕視我、嘲笑我,笑我是……」「妓女」兩個字讓地說不出口。
「沒有男人會大費周章去得到一個女人,再把她狠狠地甩掉。」
金雍宇冷靜地分析著。「這中間可能有什麼曲折離奇的事,你必須要自己去尋找真相了。但我可以確定一件事︰他真的是用他整個生命來愛你的!」
薩兒也在一旁加油打氣。「蔣姐,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幸福的。」
幸福!是的,生命里的金錢、權勢和是非,都是過往雲煙,生血里最重要的是愛和幸福,她該要努力追求生命里最重要的原動力。
「謝謝你們。」
她對金雍宇深深地鞠了一個躬。「你永遠是我心中最好的老板!我欠你的種種恩情,只有來世再還了!」
「你只要不隨便罵人,我就阿彌陀佛,不必你報答什麼了。」金雍宇調侃道。
幻笛不好意思地說著︰「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如你們所願,找到真正的幸福。」
「你一定會找到的。」金雍宇不勝唏噓。「時間過得真快,我看著你長大,看著你往上爬,曾幾何時,也看到你終于找到人生的真愛……」
當幻笛離去時,金雍宇把薩兒緊緊地抱在懷里。對他而言,他最大的幸福,就是得到了薩兒。
幻笛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要去哪呢?她能去哪呢?她想去哪呢?
無數的疑問在腦海中晃動著。她終于找到了答案。
她想回去!
八年來,她一直不敢回到安樂社區.她總是在逃避著自己貧窮的過去。
而她現在應該要有勇氣找回自己失落的東西。
她毫不遲疑地將車子開往安樂社區。
眼前立刻出現了熟悉的一切,她仿佛回到了過去。這里一點沒變,老舊得讓人嫌棄.空氣中總是彌漫著發酸的臭味,讓人作嘔。她將車子停好.一邊沉思,一邊漫步,走到了小鮑園。
她一身光鮮華麗的打粉,立即引來公園里大大小小居民們的注意。
她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坦然地面對他們,釋然地對著他們微笑。
突然間,她大徹大悟了。無論時光如何改變,她一直是屬于這里的。她再也不會以貧窮的出身為恥柔,因為縱使她有成就了,也是一樣不快樂。有了錢居然從來沒能帶給她足夠的安定感。而這里的孩子們,物質雖然貧窮,卻能夠綻放讓她渴求的燦爛笑容,就如同從前震霍如陽光般的笑靨。
除非,她能找尋到自己的幸福。否則,她簡直是白活了。
她坐在和震霍以前偷偷模模幽會的椅子上——這里因為有高大樹蔭和濃密樹葉的遮掩.計他們可以正視葛邸的動向,又可以卿卿我我而不被人發現。
她回想過去,和震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對她愛的誓言,他將她捧在手掌心般的溺愛。如此甜蜜的過往啊!她但願那一刻能夠永遠的停住。
驀地,她瞪大了眼楮,是麥雅唐!她居然也來了?
怎麼可能?她揉揉眼楮,再次仔細瞧清楚,那真的是她的背影,只是有些發胖。她何時回去的呢?她來到這里是為了什麼?
此時麥雅唐竟轉過身來了,她若有所思地朝幻笛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命運真是殘酷,老是在捉弄人,她們八年前在這里爭風吃醋的一幕,現在又要再度重演嗎?
幻笛坐在同一張石椅上,而麥雅唐則是神色憔悴地邁步前進。就在剎那間,她們的視線再度交會。
「是你?」
「是你?」
真是太巧了,昔日的情敵竟又踫面了。
可是再也沒有以往針鋒相對的景象,麥雅唐急忙想掉頭走人,而幻笛卻緊緊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