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綿綿密密地飛著,兩個人情話綿綿了起來。那是他們許下愛情的開始。
因為晚歸,司機老劉沒有接到他,老劉擔心回家會挨罵,緊張兮兮地站在路口等著少爺。看到少爺終于回來時,又怕又氣,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梆震霍趕緊又塞錢給老劉,老劉一看到錢,便笑得合不攏嘴。他和老劉先串通好了,騙父母說後來又到同學家練習小提琴。老劉是個愛錢的家伙,看在錢的分上,夠義氣地幫到底,沒有拆穿葛震霍的諾言。只過,他覺得老劉還是不太可靠,以後他可能要另外想辦法比較好。
一向不會說謊的他,從何時開始學會了撒謊呢?
為了「棉花糖」,他可是豁出去了。他甚至于大著膽子,拒絕和麥雅唐交往。
他下定決心,要在這個周末和麥雅唐分手。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他陪著麥雅唐在陽台上欣賞風景時,便毫不留情地單刀直入道。
麥雅唐當場變了臉。「你在亂說什麼啊?」她歇斯底里地叫著。「我哪里做得不夠好嗎?你父母看我不順眼嗎?我惹到你什麼嗎?」
「沒有。」他無力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可是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他攤牌了。「我希望我們到此為止。至于我父母親那邊,我會找時間說清楚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圈為‘棉花糖’的關系?」她難看至極的臉,多了一股怨恨。
梆震霍目光一閃。「你別亂猜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們到底適不適合,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為什麼你要扯上無辜的第三者?」
「你越替不相干的人說話,就越證明你們是真的有一腿——」麥雅唐咄咄逼人的說著。「‘棉花糖’為了錢,什麼橫刀奪愛、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你真是不可理喻!」葛震霍受不了地大吼道。「你別亂扣帽子,栽贓給‘棉花糖’!」在他的心底,可是不容許任何人批評幻笛的,他殘酷地說道︰「感情的事,要拿得起,放得下!可別讓我瞧不起,你是個輸不起的女孩!」
扁听到「輸」這個字時,麥雅唐就幾乎崩潰了。
她和蔣幻笛有著天壤之別啊!蔣幻笛什麼都沒有,家境貧窮不說,功課又不好,人品又差。而她出身富裕,一向是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可以輸給一無所有又卑賤的蔣幻笛?
「姓葛的,你休想甩掉我。」她雙眼露出了仇恨的光芒,信誓旦旦地說道。「‘棉花糖’也休想得到你!」
梆震霍氣地甩了麥雅唐一耳光。
這是二十二年來,他第一次失控,一向溫文儒雅的他,竟然對女孩子使用了暴力?
掩著五道紅印的面頰,久久之後,麥雅唐才苦澀地說脊︰「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打。」
「對不起。」他不好意思地道歉著。
誰知麥雅唐不但不領情,反而更尖酸刻薄地說著︰「瞧!向來溫文儒雅的葛大少不見了,跟‘棉花糖’小太妹在一起後,就變得野蠻、粗魯、低級、下流,哼!你們兩個人,真不愧是臭味相投
「夠了!」他怒不可遏地舉起了手掌,似乎隨時又會揮下一掌。「在你家里你可以任意撒野,但是在我家你就別想無理取鬧!別以為你可以隨意打‘棉花糖’出氣,而我就不敢動手打你。」
他繼續疾言厲色道︰「剛剛那一耳光,是替‘榻花糖’回敬給你的。這樣你們就互不相欠了。你最好別再逼我,否則我很樂意好好領教你的蠻橫不講理——」
麥雅唐被葛震霍的一番話嚇得不敢再囂張了。
「快走吧!」葛震霍下逐客令。
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不過,她會永遠記得今天,永遠不會忘記和幻笛之間不共戴天的恨……
棒天一早。
幻笛神采飛揚的上學。
盡避,上學對她來說,一直不是件快樂的事。不過從認識葛震霍後,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偷偷辦了一支大哥大送給她,好做為他們傳情的熱線。
然後,他開始喜歡躲在洗手間里,借著上廁所為理由,偷偷地打行動電話給「棉花糖」。不然,他就是早早睡覺,躲在被窩里,打電話給幻笛,情話綿綿一番。
昨天,他們講電話又講到三更半夜,講到電池都用完了,又顧及明天要上學,兩人才依依不舍地掛上了電話。
幻笛猛打著呵欠,睡囊朦朧地走在學校長廊上,但是心里仍然心花怒放,一副幸福洋溢的神采。
突然之間不知道是誰惡意地伸出了一只腳,害她不小心被伴倒。
「誰?」她的睡意頓時消失無蹤,整個人完全清醒了過來。她定眼一瞧,喔!是來者不善的麥雅唐。
幻笛自己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想就此算了,轉身離去。
無奈,麥雅唐不願輕易放過她,她又狠狠地踹了幻笛的後膝蓋一腳,讓幻笛再度跪在麥雅唐的面前。
麥雅唐輕蔑地笑道︰「你休想在我面前爬起來!除非——」
看熱鬧的人焚是特別多,同學們很快地佔滿了長廊,團團地圍繞著她們。
一場斑材生「斗爭」小太妹的好戲正要開演,殘忍的,沒有任何同學願意對幻笛伸出援手。
幻笛一直低聲下氣。畢竟,貧窮的她是沒有自尊可言的,她只能選擇忍耐。「除非什麼——」
同學們頓時鴉雀無聲,想看麥雅唐打算如何為難幻笛。
「除非你跪下來親吻我的皮鞋,我才會讓你站起來——」麥雅唐仰著頭,心高氣傲地說著。而圍觀的同學們竟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雖不比古代韓信的胯下之辱,但是也相去不遠矣。諷刺的是,蔣幻笛沒有選擇的余地。
她默默地流下了淚水。
抬頭看看四周圍的人,沒有人同情她,反而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這現實的世界、無情的同學,她看透了,也死心了。
仿佛賭氣似的,她直挺挺地跪在麥雅唐的面前,低下頭來臉幾乎快要踫到地上。
她親吻著麥雅唐那雙近萬元的昂貴皮鞋。
這下,沒有同學敢再取笑她,現場一片寂靜。
當幻笛起身時,冷峻的神情讓同學們個個肅然起敬。敢做人不敢做的事,怎不讓人嘖嘖稱奇她過人的勇氣?
幻笛無所謂地拍拍學生裙上的灰塵,充滿悲憤的容顏,讓麥雅唐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幻笛雙眸中仿佛要射出箭來,她舉手指天。「麥雅唐,你一直瞧不起一貧如洗的我,我今天在這里對天發誓︰我會不擇手段,用盡一切方法,讓自己變得比你更富有!」
麥雅唐被幻笛駭人的氣勢給嚇到了,可是秉著一股不服輸的個性,她仍死鴨子嘴硬地說道︰「笑話!你怎麼可能做得到,你別妄想了,這是不可能的。」
幻笛露齒一笑,冷冷地說道︰「你錯了,我只要釣個凱子,成了少女乃女乃,到時,不就會比你有錢嗎?」
「你……」麥雅唐氣炸了。
幻笛出其不意地貼近了麥雅唐的耳朵,用著輕佻的語氣,毫不在乎地說著︰「就算是利用我的身體,犧牲我的清白,只要能讓我發財,我在所不惜!」
「你真的是見錢眼開的小太妹!」麥雅唐被幻笛的話嚇呆了,只能死盯著她看。
「這是拜你所賜,讓我徹底明白錢的重要。」幻笛抬高了頭,冷笑著。
話一說完,她便瀟灑地轉過身,走入教室中。
一連串的報復行動才正要開始。
原本,她還對葛震霍有著矜持和抗拒,畢竟,她貧困的身份是高攀不了財大業大的葛家。
而今,麥雅唐對她極盡所能的羞唇,讓幻笛決心「永遠」不要放過葛震霍這個富有的企業家第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