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藏竹為人雖一絲不苟,但天資聰穎,加上工作勤奮,壓根是個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令她刮目相看,而最重要的是,這家伙有錢有腦還擁有不凡的相貌,那稜角分明的俊俏臉龐,簡直簡直是女人的夢中情人!
嘖嘖,難怪外頭傳聞那位得勢的元寧郡主對他青睞有加,時不時就托人送來情書……說到情書嘛,她水靈靈的眼珠兒忍不住往他桌上那一大迭帳冊望去。她隨便找縫塞的,不知他瞧見沒有.
此時,他正低首在瞧面前一張夾到帳冊里的薄紙,嘴角忍著沒上揚。
真是天才啊,連這種拼湊的抄襲文都寫得出來?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使害相思。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勸君多惜情蘇菱筆
瞧完後,他不動聲色的連同夾在一塊的帳冊擺到一邊去,模樣自若,好似未曾瞧過。
某人心有點急。這是看了沒?若看了怎麼一點表示也沒有?好歹挑個眉或瞧她一眼也好,再不,不好意思的紅個臉也成,沒反應這是什麼意思?還是……紅臉的反應該由自個兒來做?
但話又說回來,誰說就男子可以追求心儀姑娘,女子就不好對男子表情?不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她都送上透明薄紗了,他還不撥開過來嗎?
莫非是那位郡主的情書寫得比她用心,早她一步打動他,這才對她送去的短文無感?
越想心情越不佳,丟了毛筆,她嘟高了嘴唇,連抄寫勸世文的心情都沒了。
「怎麼,不寫了?還差兩千五百回呢!」發現她丟筆,他提醒她。
「我曉得還欠你多少回,可我肚子餓不行嗎?都快晌午了,得吃點東西。」她悶悶不樂的說。
他瞧是要到午時沒錯。「那好吧,今天想吃什麼,我讓人去做。」自從她來書房抄寫罰文,這一個月他們幾乎都是共膳的,而他一向吃得簡單,廚房送什麼他吃什麼,可這丫頭不然,送什麼嫌什麼,到後頭,干脆由她點菜,讓廚房做,這才少了她的抱怨。
她側首想了會,忽地狡黠一笑。「近年來京城流行由東洋那傳來一種鍋,一盆鍋熱呼呼地涮上羊肉片最是好吃,今兒個我想吃鍋。」
「鍋?」這鍋他吃過幾回,京城頗流行,不過他瞧瞧外頭氣候,七月天正熱,吃熱鍋不上火嗎?
「我就想吃鍋,你讓廚房做吧!」
他瞧她那鬼靈精怪的樣子,也不知又在搞什麼怪,不過仍是依了她吩咐上鍋。
冒著煙,熱呼呼的鍋來了,里頭料不少,有肉有蔬菜,可天熱,看著這樣一鍋熱騰騰的東西擺在眼前,實在很難讓人引起食欲。
可就見她一雙筷子挾了羊肉片放在熱鍋里攪呀攪的,一張熱情過了火的小臉直沖著他道︰「吃吧吃吧,雖是大熱天,但我保證,這熱鍋吃來也是別有風味的!」
他盯著她含進口里又放進鍋里攪動的筷子,悄悄地擰了眉。
發現他的目光後,她沒有覺得不妥,反而欠打地呵呵笑。「我沒病的,況且吃鍋不就是這樣,大家下去洗筷子,越洗感情越好,這不分你我,大伙感情深的模樣,分外親切!」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她在心里默念這首詩,就想共飲「長江水」啊!
見她狡黠的笑臉,他不吭一聲,夾了鍋里的肉,沾了醬就放進口里咀嚼。
她見了眉飛色舞。「如何,好吃吧,好吃吧?」
「還可以。」他淡然道。
「還可以就是還不錯,那再吃塊豆腐,這也挺夠味的。」她用自個兒的筷子,夾了塊豆腐進他碗里。
他依樣吃了,她更是笑咪咪,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她用沾了口水的筷子賣力往鍋里攪,心想,你儂我儂,你口中有我,我口中有你,親親熱熱共食一鍋,嘿嘿,這樣就跟間接親吻沒兩樣,那郡主可比不上她與他的這份親熱吧。
她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自覺真是聰明,居然想得出這佔盡便宜的妙事。她抹抹嘴,更添甜蜜笑容。
他嚼著她送來的食物,嘴角慢慢翹起。傻丫頭,這就滿足了嗎?
他靜靜地吃光整鍋才放下碗筷。
第8章(2)
瞧著見底的鍋,她滿意至極,喜孜孜的抽出自個兒的手絹遞給他。「瞧你吃得都流汗了,這拿去擦擦汗吧,用來擦嘴也行的。」那最好了,擦過嘴的手絹還能珍藏,她萬分期待他用來擦嘴。
他沒去接那條緝子,只是盯著她瞧。
她猜想是嫌手絹髒嗎?她拿回來檢查,還聞了聞,味道清新,秋兒洗過才交給她的。
「這絹子保證干淨,你安心使用,擦擦嘛!」她笑道。
他似笑非笑的望起她。「擦嘴不用絹子也成。」
「不用絹子用什麼呢?」不會真嫌棄她的東西吧?
他笑得非常非常的詭異,這教她心髒快速跳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上半身忽然被他扯過去,驚愕的臉快貼上他的俊容了。「你——」
「與其用絹子擦嘴,不如嘴對嘴,擦得更干淨!」說完,某人的櫻桃小嘴成了男人的手絹,教他狠狠地拿去擦了一回。
等她回過神來,驚傻了。這是到哪個章節了?跳章也跳得太快了吧,她還在曖昧階段,他已連跳數章,直接就進入高chao,這……這……
瞧了眼自個兒的手絹,趕緊丟了,以防不小心拿來擦掉他剛才吻過自個兒的痕跡……呵呵,賺到了,賺到了,進展這麼順利,瞧來那勞什子郡主真得滾邊去了!
蘇菱瞧到這兒,怔然地放下手稿。原來是她倒追人家!想想也是,那樣出類拔萃的人,自是眼高于頂、傲氣奪人,不倒追哪能到手?
只是……她苦笑。男人太優秀,自是搶手,那李霏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她們由以前就糾纏到現在,那女人始終是她的情敵——
「你就是蘇菱?」秦府水池旁,李霏不可一世的睨視她,見她生得明眸皓齒,身材苗條若柳,是個水靈女子,心情著實不悅。
「元寧郡主就是你?」她也同樣打量對方,珠花玉簪、水湖色木蘭雙繡緞裳、白銀纏絲鐲,一身貴氣逼人,讓人瞧了刺眼。
沒料到蘇菱敢對她露出挑釁的神態,李霏臉一沉。「你好大的膽子敢對本郡主不敬?!」
「我哪對你不敬了,我不是稱呼你一聲郡主了嗎?」
「你態度不敬,還不立刻跪下!」這次是李霏身旁的侍女朝她斥聲道。
「我又沒犯錯,跪什麼跪,不跪!」她拒絕。她也有傲氣,對方雖貴為郡主,也不能不講理。
「本郡主讓你跪就跪,沒有不跪的道理!」李霏一個眼神,五、六個侍女便齊上,有人踢腳、有人壓頭的將她強押跪地。
她受了屈辱,不禁怒極。「你們這是做什麼仰之真是欺人太甚!
李霏俯視跪在地上的她,氣勢凌人,「你還不明白自個兒的身分嗎?我是王爺之女,而你是誰?一個投靠秦家的破落遠親,咱們的身分天差地別,你見了我若沒規矩,這下場只會慘還要更慘!」
她無言,直到被逼跪的這一刻,她才體悟到身分真是不如人。
秦家再富有也只是一介平民,可眼前的卻是皇族嬌嬌女,這樣的身分,誰好違逆,就是秦藏竹愛情她,也得賣郡主幾分顏面,會要她忍耐的。
「你想怎麼樣?」她問。
「我家郡主想問你話,你乖乖回答便是,得罪我家郡主,可沒你好處。」公主侍女囂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