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這是個奇跡嗎?
天堯竟高興的哭了出來,他抓著理原不放,連聲問道︰「你沒騙我吧?告訴我,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天堯甚至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咬了下去,隨即他痛得哇哇大叫,大喊︰「這是真的!真的!」
騰上理原看了天堯的舉止,真是哭笑不得,他拉住天堯,讓他定下心來再告訴他事情的原委。「兩年前,在因緣際會下,因為一出舞台劇——蝴蝶君。我認識了可兒,那年,她只有十六歲,但很有舞蹈細胞及表演天分,也因此,她才能在短短的半年時間中,把一般藝妓要學十年的課程,輕而易舉的全學完,而且成為‘虹●舞’首席藝妓。」理原邊敘述、邊跌入回憶中。
天堯專心聆听,沒有打斷,縱使他心中有很多疑問。
「那時,她只是個舞蹈系的學生,但她一心一意想要學「能劇」,能劇是一種日本的舞蹈,舞者面無表情,只用動作來傳達情感、表現意境,堪稱登峰造極的高深舞蹈。為了達成這個夢想,她拚命的工作存錢,可是外地來的學生,生活自然比本地人辛苦多了,可兒又是孤兒,自小無父無母,一切都得靠自己。我幫助她,讓她在春假時順利到羽豐公司當翻譯。」
騰上理原充滿後悔地說︰「沒想到我的好意卻害慘了她。始料未及的是羽豐公司為了和田中太郎——這位日本最大的企業家做生意,竟把可兒出賣了,田中太郎利用談生意的借口誘騙可兒到了飯店,他想強佔可兒,可兒卻抵死不從,慌亂間,拿刀刺中田中太郎的腰部。」回想這段往事,騰上理原真是悔恨萬分、愧疚不已。
天堯則一臉震驚,記憶如泉水般涌出,他憶起那個滂沱大雨的夜晚,那個孤苦無依的女子落魄的跪在地上哭喊︰她殺人了,她殺人了……而他的車子撞到了她。
她與‘他’竟是同一人?天堯不可思議的搖搖頭,這一切,難道是月下老人在亂作怪嗎,還是愛神開的玩笑?
騰上理原續道︰「結果,田中太郎傷勢嚴重,他的部下很快就抓到了可兒,田中太郎給可兒兩條路走︰第一︰她的人給他,第二︰賠償他三千萬圓的醫藥費。就看可兒怎麼決定。」騰上理原哽咽道︰「我多想幫助可兒啊!畢竟,我愛她——」
天堯倏地握緊雙拳,咬住下唇,悶不吭聲。
「可是我的能力哪抵得過田中太郎?田中太郎的勢力太大了,我只能借給可兒三千萬。然後將她藏匿在‘虹●舞’,裝成「人妖藝妓」,以逃避田中太郎繼續對她迫害。因為,田中太郎不會信守承諾的,那筆三千萬只是個幌子。他根本不會放過可兒。我們原本一直隱藏得很好,可兒也在‘虹●舞’過得很好,直到你的出現,你破壞了我們的計劃,甚至連媒體都公開報導你喜歡‘虹●舞’的「人妖藝妓」井上駿彥的事,讓社會大眾充滿好奇,也再度引來田中太郎這惡棍!從此,田中太郎夜夜流連在‘虹●舞’。」
騰上理原心力憔悴道︰「你不在的日子,田中太郎每天邀約可兒,他迷戀著可兒,帶可兒出去吃消夜、喝茶、聊天,整整連續兩個星期,直到今夜。」他瘋狂地嚷道︰「我每天晚上都開車跟蹤田中太郎的車子,直到他平安的送可兒回‘虹●舞’,可是,今晚卻……田中太郎有意甩掉我,我跟去了,可兒被他帶走了,現在恐怕是凶多吉少——」
天堯听到這里,馬上像火箭一樣的跳起來,沖出門。
「你要去哪?東王天堯——」騰上理原問道。
「找可兒,一定來得及,一定來得及。」天堯倏地又轉回身。「車子借我,鑰匙呢?」他急急忙忙道。
騰上理原把汽車鑰匙丟給天堯。「你上哪找可兒?你找得到嗎?」
「當然,我有力量。」天堯十分鎮定,昔日的氣魄全回來了,那張被愛充滿的容顏,震撼了騰上理原。「別忘了!田中太郎是老,我是小,我們平常進出的尋歡場所有哪些,我會不知道嗎?」說完,他又像風火輪一樣狂奔出去。
騰上理原在天堯背後大聲問道︰「東王天堯,告訴我是什麼力量?」
天堯只拋下一句話︰「——愛的力量。」
※※※
一定來得及!一定來得及!
天堯不斷向上天祈禱。「老天爺!到了這個節骨眼,可別再出任何差錯,請保佑可兒。為了可兒,我死亦不足惜,求神可憐我,成全我和可兒,上帝、耶和華、觀世音菩薩……求求你們……」他不斷禱告著。
此時他的時速已到一百八十公里,連闖幾個紅綠燈,轉個大彎後,五星級飯店已矗立在前。
一定是這家!可兒一定在這里。
天堯心跳如擂鼓,他不斷求老天爺大發慈悲,讓他能順利找到可兒、救出可兒,他求上天再顯一次「奇跡」。
天堯猜測一定是這家飯店,因為,他曾在這兒和田中太郎照過面,這是一家純為企業巨子及上流公子哥所設的飯店,想入這家飯店的會員,收入都必須在千萬以上。東王天堯還會看過田中太郎常帶不同的女郎進出此地。
他將車子駛入停車場,大老遠,他就看到了那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那是田中太郎的車子,天堯知道自己猜得沒錯,全身血液瞬間全沖向腦門。要快!要快!可兒很危險啊!
他狂奔下車,三步並作一步的跑進飯店,飯店服務人員齊聲高喊︰「歡迎光臨!好久不見!東王公子——」
天堯厭惡透了這套虛偽的儀式,他對櫃台人員吆喝道︰「田中太郎人呢?田中太郎在哪?」
大家被東王天堯這種盛氣凌人、氣急敗壞的口吻給嚇壞了,他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嚇得大家不敢作聲,一位服務人員悄聲道︰「在七○二號房的總統套房里。」
下一秒,天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樓梯,不到幾分鐘,他已在七樓的走廊上了。
他瞥見了守在門口田中太郎的「走狗」橋本天野,天堯立刻沖向他,雙拳用力的揮向橋本天野的面頰,第一拳,橋本天野的眼鏡被打到地上;第二拳,橋本已摀住鼻子,他的鼻梁被打斷了;第三拳,橋本抱住骯部;第四拳,他已昏倒在地,做了天堯怒火下的第一個犧牲者。
天堯用力踹門,不斷的踹,意圖驚擾套房的人,房內果然傳出田中太郎不耐煩的咆哮聲︰「是誰?橋本!橋本——」
天堯不應聲,只是不斷用腳踢門,不一會兒,田中太郎氣極敗壞的開門,當然,他一定以為是橋本天野,因為,是橋本天野在外守門把關。
田中太郎才開了一丁點的細縫,天堯已用盡全身力量撞向房門,房門被撞開,田中太郎踉蹌不穩的倒在地上,身上披著的一條浴巾也隨之滑落,顯然,他正在享受沐浴的樂趣。
「你——」他張口結舌鐵青著臉,愕然的注視東王天堯,說不出任何話。
天堯估量這狀況,可兒顯然尚未遭到毒手,否則田中此時該是得意洋洋才對,于是心下稍安,鎮定的開口︰「抱歉,老頭子,或許你不能在此享受美人為你沐浴、擦背的樂趣了,因為,我東王大爺今夜打算在這住上一夜,你最好自動走人,把總統套房及美人都留給我。」天堯氣定神閑,大剌剌的坐在沙發椅上。
「你敢?」田中太郎勃然大怒。「你算老幾?你只不過是個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