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慍怒不已,雖然在不自覺中‘他’臉紅心跳,可是‘他’絕不容許自己被天堯玩弄,下一秒,‘他’驀地抓住天堯的手,雙眸幾乎噴出火焰。
‘他’惡毒的寫著︰「變態的東王!你有玩弄人妖的習慣啊?原來,東王天堯有斷袖之癖,這也是交易之一嗎?」可兒裝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世人都不知原來東王家族的三公子是同性戀——」
可兒此舉是一擊中的。「住口!」天堯氣急敗壞、火冒三丈的厲聲道︰「我的社會地位不準許我是同性戀,會需要你這人妖,全是為了讓妮子知難而退——」
他怒氣沖沖地瞪著可兒。「別忘了你現在是東王天堯的「女人」。」他用了「女人」這字眼。「雖然是虛偽的身分,你也不準惹怒我,明白嗎?」他側過頭去,過了好一會兒,當他再回頭看可兒時,竟然擺出柔情萬千的笑臉說︰「達令,走吧!」
可兒再次震驚了,這男人在短短幾秒間,個性千變萬化,反復無常。他……太可怕了,他還是人嗎?
跑車疾馳離去。而後在一家高級精品店前停下來。
可兒雙眸充滿疑惑,天堯則笑咪咪地說︰「既然做我東王天堯的「女人」,當然少不了昂貴珠寶、高級服飾,所以我帶你來這兒,好好采購一番。」
可兒有點不屑,‘他’在紙上寫道︰「第一︰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人妖。第二︰我們只是在演戲,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第三︰我不想欠你太多,這樣容易糾纏不清……」
「嘿!你很冥頑不靈吧!」天堯告訴可兒。「第一︰演戲要有戲服,是不是?我買給你,是天經地義的事。第二︰我們假裝親密愛人,你總不能像現在這樣寒酸吧,這成何體統?別人會懷疑的。第三︰我們等會兒要到五星級大餐廳用餐,里頭都是有頭有臉的社交名媛,你這樣的打扮——」天堯聳聳肩。「請顧及我的名譽,大家會以為我東王天堯連一個女人都養不起——」
可兒瞪視天堯。‘他’又再寫道︰「我不是女人——」
「是,抱歉!我總忘了你是人妖,因為你的外表是標準女人樣。但我同樣不希望,社交人士認為我東王天堯連個小白臉都養不起,這樣的措辭可以嗎?」他擺擺手。「我的面子會掛不住的。」他無奈道。「在社交圈里,面子第一。」
可兒輕蔑的神情再現,‘他’寫道︰「所以,你們就打腫檢充胖子——」
「錯。我的錢多得花不完,不用裝闊。」他見可兒這般麻煩,脾氣又上來了。「該死!收我的禮物這麼困難嗎?你不也收了我送你的花?花與衣服、珠寶不都是用我的錢嗎?雖然價值不同,但這不過是錢多錢少的問題罷了!意思是相同的——你是我的情婦,請你記住!」
可兒堅決的搖頭。‘他’寫著︰「並不相同,壓根兒不同。」不接受天堯的禮物,是可兒維持僅余尊嚴和驕傲的最後防線了。「你送我花時,我們還是朋友,但若接受你的禮物,我就變成你真正的情人了,我真的無法接受。」
因為可兒內心深處十分害怕,倘若有朝一日,自己真的無法遏止地愛上他,那麼‘他’的下場將與那些被天堯拋棄過的女人一樣。
天堯被這‘人妖’那理直氣壯的言論,搞得咬牙切齒、怒氣沖天,可惡!這個人妖藝妓還真難搞定,這可能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踫到敢違抗他的「命令」、不唯命是從的「女人」了。
不對!天堯隨即糾正自己,就是因為‘他’是古里古怪、不男不女的異類,所以才如此難纏,倘若是一般的女人,哪一個不會對他逢迎諂媚、巴結奉承?若收到他的禮物,早就高興得哇哇大叫了!
好!我不相信搞不定你。天堯決定訴諸理性。「我明白,你瞧不起我的人格,因為我拈花惹草、風流成性、花名在外,你根本就鄙視我,所以,對我要送你的鑽戒、衣服——你把它們當作垃圾般的不屑。」
眼見可兒沒有表示,天堯便當作可兒默認了。他也明白,可兒對于他的「評價」相當低,也許視他比禽獸還不如。但這些對天堯而言,壓根兒不會有影響,反正可兒也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這一切只是一場「交易」,只是在「演戲」罷了!可是,莫名的,他似乎有了「人性化的反應」——難過?天堯不明白這感覺自何而來,他有一絲心驚,但他用往常倨傲、譏嘲的口氣遮掩著不安。「你和我不過是半斤八兩,講難听點,你是妓女,不!你是男妓,我總會混淆。你也沒清高到哪里去!今天,只要你還是我的情婦,就不得抗命。」「日本國王」下令了。
「一切都為了演戲,一切都是虛假的美麗謊言!這算是我先提供給你的戲服,等這出戲結束後,你再將戲服還給我。」天堯見可兒仍不為所動,只好說︰「其實,我都帶我的女人到這家特定的精品店購買衣服、珠寶,連妮子也不例外。這家店的老板娘與妮子很熟,今天我帶你來的消息,保證不出三天,一定會傳到妮子的耳里——」見可兒依然沒有動靜,天堯咬咬牙,自嘲一笑。「你不是巴不得快結束這場交易嗎?這就是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妮子——」
可兒似乎覺得話很刺耳,立刻的,‘他’自顧自拉開車廂門,下了車,站在人行道的紅磚上,倩影背對著天堯。
天堯頹喪地倒在真皮座椅上,終于松了一口氣,起碼可兒應允了,而且以「行動」表示了‘他’的回答。
天堯隨後下車,攬住可兒的縴腰,擺出柔情似水的神態「演戲」。「達令,我帶你來采購了!」
這家精品店中全是進口的舶來品、皮件、衣服、珠寶……全是法國名牌——香奈兒。
東王天堯大剌剌的走進來,立刻傳來一陣慘聲的尖叫︰「我正在猜,一定是東王大爺您駕到了,看看門前那輛保時捷跑車,在新宿,只有你東王大爺開得起——」老板娘倏地停口,因為嬌滴滴的可兒已站在天堯身側。
「她是——」老板娘的目光充滿敵意。
「我介紹一下——」天堯很親昵的環住可兒。「‘他’叫可兒。這位是井口真子,是這家店的老板娘,她——是我一個……老朋友。」天亮停頓了一會兒,考慮著「措辭」。
「老朋友?」井口真子嘲諷地笑了笑,她兩眼直打量著可兒。「天堯,可兒是你的——」井口真子能感覺出東王天堯表現出那破天荒的「保護欲」,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她決定要好好「調查」一番。
這女人真是漂亮,很年輕,應該算是個「女孩」吧!尤其是那般清純、不嬌柔做作,自然散發出來的純真。她那超俗絕塵的美,與自己略顯人工化的嬌艷相比之下,井口真子真有自嘆不如的感覺。
可兒也在觀察井口真子,她濃妝艷抹,頭發燙成大卷的波浪,全身珠光寶氣,十只手指有九只戴著戒指,而最後那只小指,也留著長達五公分的指甲,上面涂著鮮紅的蔻丹——她看來已有一把年紀了,因為,笑時眼角有著深深的魚尾紋。不過,她卻穿著發亮的皮衣、皮裙,腳蹬馬靴,看來混過江湖、見過世面。
井口真子皺皺眉,整個身子突然貼近天堯。「我們只是老朋友嗎?」
「別這樣——」天亮不客氣地拉開井口真子。「我們之間已過去了。」他強調「過去」二字,又急忙回頭對可兒解釋︰「井口就是愛開玩笑,可兒!你可千萬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