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要想,你先休息一下吧!」天堯瞄一眼牆上的鐘。「晚一點,我再打電話到田中家里去,問一下田中太郎的情況,或許,他已月兌離險境,這樣,你也許就可以月兌罪了。」他邊勸著雨煙,心中邊盤算著。
事已至此,也只有對這位瀟灑神秘的男子言听計從了,雨煙暗自祈禱,田中太郎千萬要平安無事啊!「我等他的消息,但……我不要睡覺。」坦白說,現在她哪有心情去「夢周公」呢?
「隨你便。」天堯冷冷地道。「三個鐘頭後,我再打電話好了。」他起身,用手指著一間客房。「你可以在那間房里休息。我必須要先睡個覺——」他平穩地說。「放心,我不會誤你的事,我不會忘記打電話去田中太郎家的。」
雨煙雙眸仍舊充滿驚惶,她注視著他高大的背影,焦慮地將小臉埋在手掌中,感到惶然無助。她該怎麼辦?上帝!
每一秒都好象是一世紀那麼長,田中太郎究竟是生是死?雨煙如坐針氈,她快瘋掉了。
而從臥室門縫所瀉出的微弱燈光,卻顯示東王天堯並沒有像他說的在睡覺,那麼,他在做什麼呢?雨煙隱約听到房內傳出低微的話語聲。
在不安恐懼之下,使她疑心頓起。他到底在和誰說話啊?他會不會是面善心惡的壞人呢?他會不會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呢?想到這里,她毫不猶疑的走到臥室門旁,依附著門板,想要听听他在說什麼。
是那男子雄渾低沈的聲音,沒錯,看來他正在講電話。
「……是,我是東王天堯……你是田中太郎的秘書……橋本先生你好……你在警察局……」話語斷斷續續,雨煙並沒有听得很清楚,尤其,天堯有意壓低嗓子。
听到「警察局」三個字,已使雨煙嚇掉半條命,她立刻想到他在報警。接著,她又听到其中的幾個字。「……是的,她在這兒……」
她的心髒倏地緊縮,血液全部沖上她的腦門。不!不!不!老天爺,難不成她被這位闊公子給騙了,她再次被「出賣」了——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
她該何去何從?
警察一定馬上就會來捉她了。田中太郎不會放過她的……她——一——定——要——逃!
她的視線盯著雕花鐵門,思忖不到一秒,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再說,她火速換上自己的濕衣服,立刻奪門而出。
她那縴弱的身影,很快地就沒入黑漆漆的夜色中……
※※※
天堯掛上電話,立刻開門叫嚷者︰「小姐,太好了,田中太郎沒事了,他的秘書橋本天野正在警察局中,他修改了證詞,改稱田中太郎是因為發生車禍——」
室內一片靜寂,只有大門未扣好的細縫中傳來的風聲。「小姐——」天堯凝視岑寂的大廳,他的心立即涼了半截,她——走了?陸雨煙走了?
真是傻瓜!他走向玄關,關上大門。
難道你不明了,只有我東王天堯才能擺平這件事嗎?橋本天野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修改證詞的。你如此魯莽,不顧後果的在大街上游蕩,遲早會被田中太郎的手下找到!唉!你為何不相信我呢?
他心中泛起一股頹喪的感覺,毫無理由的。
他不經意的四處看了看,突然瞥見大門腳墊中有東西反光,他蹲撿起來,原來是一顆小巧的珍珠耳環,他放在手心,凝思默想——
謎樣的女人,希望你平安無事……
浴室中的浴袍,整齊地掛在架上,浴袍上還傳來淡淡的幽香。天堯不禁又自責著,怎會如此粗心,居然會讓她「輕易」的逃走?平日的警戒心到哪兒去了?
你在干麼?天堯倏地調侃自己︰難道因她長得美麗非凡,堪稱絕色,所以你就舍不得她?若她丑得像「母夜叉」,你會理她嗎?唉!他還真是道地的風流男子!
撇開淡淡的憂思,反正佳人已杳,東王也束手無策,只能默默祝福她。
※※※
翌日,報上果然大肆報導田中太郎發生車禍之事,東王天堯自然認為一切麻煩都擺平了。
不過,田中太郎本人可不這麼認為。他可是暴跳如雷。表面上,看在東王天堯——東王家族三公子的「笑臉」上,他是寬宏大量的不予以追究。但是私底下,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陸雨煙的。
他是名副其實的「笑面虎」,所以對東王天堯而言的小事一樁,對他卻是奇恥大辱。他怎麼可能這樣輕描淡寫地讓它過去?
而找尋陸雨煙,可說是相當容易的事。不到一個星期,陸雨煙就乖乖出現在田中太郎的眼前了。
田中太郎面目猙獰地婬笑著——
第二章
半年後。
歲月如梭,時光飛逝。對東王天堯這樣風流成性、花名在外的公子來說,陸雨煙美若天仙的容貌,在他腦海中只剩下朦朧的影像了。也許,陸雨煙曾激起他心中不曾有過的漣漪、激起他保護愛憐的,但早隨時間而淡去。現在連陸雨煙這名字,都已煙消雲散了。
況且,依他放蕩的個性,怎會缺乏美人作伴呢?「後宮佳麗三千人」,他的女伴可是多得數不清呢!
只不過,「衰」運還是沒結束,這半年來「楣運」依舊如影隨形,怎麼也甩不掉,他都快爆炸了。
東王天堯可是號稱「日本國王」啊!他掌管東王財閥在亞洲的一切營運,堪稱日本數一數二、無人能及的名人,誰能奈他何?不過——
「田妮子!你想學雷黛莎,門都沒有!至少雷黛莎曾經號稱「性感女神」,她也有「天生的情人」稱號。她能使出渾身解數使我二哥東王天煒愛上她,還娶了她,所以請記住你是誰!你是天王巨星嗎?你有「天使臉孔、魔鬼身材」嗎?你只有一張大餅臉、像洗衣板的身材,和一丁點的名氣罷了!」他對著話筒狂叫。「別以為對我死纏活黏,我就會被你捆綁!你想做東王太太,十輩子以後吧!」
下一秒,東王天堯摔掉電話,暴跳如雷,氣憤不已。其實,妮子就是他將近一年來拋、丟、甩都無法根除的「厄運」,從一年前的那一夜,她闖進他的公寓開始——
到今天,她竟然在媒體上興風作浪、大放厥辭。天堯早已決定——他一定要讓田妮子好看。
他甚至曾經考慮,干脆派個殺手將她殺了算了。這樣也許快多了。因為他用理性,壓根兒無法說服她分手,妮子一點也不肯讓步、放手。
他惱怒地揉揉太陽穴,忽然想起在哪本書讀過的詞——我們之間,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而既然發現了這個錯誤,就要更正,以免後悔莫及……
是的!我和妮子之間,本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用平常手法無法解決,是不是要采用「非常」手段呢?
東王天堯重重地甩甩頭。
現在,他已被逼到崩潰邊緣。他一定有法子能讓田妮子吃不完兜著走。田妮子!他狠狠地想道︰如果,你算「最毒婦人心」,那我東王天堯,將會是「無毒不丈夫」的最佳寫照。
他用力握緊雙拳。
※※※
深夜。
新宿依然燈火輝煌,紅男綠女穿雜其間。霓虹閃爍,照亮整個夜空,人潮熙來攘往,和白天沒什麼兩樣。
可惜,此時此地,卻也暗藏多少罪惡的淵藪!
同性戀舞廳、PUB、人妖秀、藝妓舞台……每晚都在這里大張旗鼓。流連其中的人也放縱自己狂歡尋樂。新宿,宛若月兌離社會倫常之地。
保時捷跑車在毫不起眼的窄巷中停下,東王天堯威嚴冷峻的下車,隨著‘虹●舞’招牌的指引,他在一間簡陋的日式平宅前停下,舉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