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別過頭,清新的海芋,依然綻放,往中一一掠過她的心田。那時,與天煒在海邊,也是躺在花床上……「海宇花,好美啊!」她忍不住說道。
「是的。」天煒在她秀發邊磨磨蹭蹭。「是特別?你準備的。海芋花表示我最愛女人的幻影,當我愛上那個女人時,我就會送她海芋花。我不能欺騙你,雨凝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而你——小莎,是第二個。
「海芋花的花語是——少女的清新。不知為何,自殺後的你,莫名的具備了那些特質。清新、無邪。」
天煒道︰「如果,雨凝是我的劫數,那雷黛莎就是我的良緣,雨凝是我的過去!雷黛莎是我的未來——」他哽咽道。「我原本以為,你不管我了,而上天也不給我機會彌補你——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們彼此相愛呢!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謝謝上帝,沒讓你被死神帶走……」他指的是上次她跳海自殺之事。
「我好愛你——」
「天煒——」她熱淚盈眶。「我也好高興,我是人,我有,能伴你一生一世。」她的眼神忽而轉?空洞呆滯。「昨夜,你喊我雨凝,你當我是雨凝吧!這對雷黛莎是不公平啊!我現在以雷黛莎的身分,請你好好愛我一次。」這是她唯一「回饋」給雷黛莎的的,因為,真正的真正的雷黛莎,不是一直盼望得到天煒的愛嗎?
天煒聞言,立刻反應過來。「小莎!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一刻,是雷黛莎伴著我,不是雨凝——」天煒發誓道。「從今後,小莎是我的唯一。雨凝已從我生命中消失了。」
就在這美麗浪漫的「花床」上,天煒饑渴地撫模她的胸脯,用舌頭和牙齒輕輕逗弄著她的蓓蕾,然後,他的舌頭親吻著她平滑的月復部。「小莎,你好美,你好美啊!」她真是性感女神,天煒心顫不已,為什麼以前他會那樣的無動于衷呢?
幸好,他清醒了,也開悟了。他愛小莎,她是他的他不會再放她離開了。他的舌及唇逗弄她最美妙的地帶。
強烈的感覺讓雷黛莎喘不過氣,而且情不自禁地配合著他,他們的身體以同樣的節奏擺動著,直到雷黛莎大叫︰「天——偉!天煒!」好似雨凝在喚他。
他閉上眼楮,被她的呼喊沖擊出更多激情,猛地一挺身,他往前沖,在她的尖叫聲,沖入她溫暖的體內。
他們狂亂呼喊彼此的名字,直到他們的身子痙攣。
窗外,不知何時,竟又下起大雨來了……他們滿足地相擁,小憩一番。
「小莎,我愛你——」天煒睡眼朦朧道。而在陷入沈睡中的一?那,他的腦海中,卻又浮現雨凝的容?——仿佛墜入交錯的時空中,同樣的夜,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雷電交加,滂沱大雨,天空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而濤濤大浪擊打著岩石,一望無際的海深不見底,在她的眼中,她的世界就像這片黑天、黑地。她絕望的想自殺了結自己的余生。
她對「她」道︰「雷黛莎,你一定很高興吧!天煒愛上你,而你,也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天煒。而我,什麼也不是。
借用別人的肉全,為何這麼痛苦呢?
為什麼我不能擁有自己的身體?
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的苦、我的恨、我的怨,誰明了?
我嫉妒你,雷黛莎。我恨你,我討厭你,我不要你的身體了——我偷你的身體有何用?這一切並不是我要的啊!
我原本一廂情願的認?,杜雨凝是雷黛莎,雷黛莎是杜雨凝,我願意無怨無悔地做雷黛莎,伴著天煒一生一世。而今,我卻沒有那種度量了。因為,我知道我永遠是杜雨凝,不是雷黛莎,我不能忍受天煒上別的女人。
我怎會傻的以為借用你的身子,一切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人與鬼可以結合嗎?這根本是天方夜譚啊!
我會遠走高飛,走得遠遠的,讓世人永不知道杜雨凝,也看不到雷黛莎——」一樣的衣著,半透明的蕾絲晨縷,遠方的電光閃耀,照射出她站在懸岩旁的孤獨身影!
她全身被雨水打得洋涼無比,蒼白的臉上佈滿淚水與雨水,性感半果的嬌軀,在這天地間,傲然直立——她說出最後的一句話︰「雷黛莎,你的身體還給你!」
天煒突然驚醒了。
遠方如獅吼般的轟雷聲夾雜著閃電,大雨打在落地窗的鏗鏘聲,以及肆虐的暴風,把天煒搞得眼皮直跳,心神不寧。
「雨凝——不!小莎呢?」他觸踫床的另一側,撲了個空,他心驚肉跳地下床。「小莎!小莎!」
落地窗沒關好,大雨直打進來,把地毯弄濕了,天煒走向前,想關上門窗,雙眼不經意一瞥窗外,不由得大驚失色,血色全無。「不——」雷黛莎又要自殺?他幾乎是跳著下樓,而且只穿件長褲。
他狼狽地沖入雨中,他矯健魅梧的身軀,在強風豪雨中,如一名挑戰自然的勇士,帶給黝黑的天地一線生機。
「小莎!小莎——」他輕喚著,一步一步,緩緩走向懸崖,不敢驚動她。
她背對著他,對他的呼喚置若罔聞。
狂風懼浪,掩蓋了天煒越靠近她的腳步聲,在雷黛莎縱身往下跳的一?那,在天崩地裂的一瞬間,天煒狠狠抱住了她。
雷黛莎奮力抵抗。「讓我死,讓我死,讓我——」她了無生存意識地道。
「不行!小莎!不行——」他將她壓在岩石下,凹凸不平的小石子割傷他的背部,僅是扣緊雷黛莎,讓她無法動彈。「小莎,清醒些!不要亂來——」他在她耳際間狂吼。
雷黛莎也崩潰了,她失去一切理智,又哭又叫︰「我不是雷黛莎,我不是雷黛莎,我是雨凝,我是雨凝啊……別叫我小莎,叫我雨凝——」
她瘋了嗎?天煒目瞪呆,無法置信。
在生不如死之際,只有她仰首對著天空叫嚷︰「雨凝是個鬼——死無全尸,又無牌位的孤魂野鬼,她的靈魂附在雷莎身上,不為什麼,只因為——人與鬼是無法結合的,于是她有了那份癡心妄想,想用雷黛莎的身體,成為一個人,一個有的女人,只為了能待在天煒身邊,終此一生,她想要伴天煒到天長地久。她愛天煒,愛得驚天動地,神鬼動容。」她幽幽訴說那個噩夢,在這個天搖地動、淒風苦雨的悲情之夜——「有一對母女相依?命,那小女孩的父親在她四歲時,就離家出走了,再也沒出現過。小女孩的母親為了要養家活口,只好去充幼院做清潔工,因為,那起碼有六尺之地可供擋風遮雨。不進,那些微薄的薪水,到小女孩念小學時就不夠用了。那時,小女孩的媽媽只好下海做舞女陪客,小女孩就在舞廳內幫客人換毛巾賺取小費。
「不知是上天有意或無意的安排,那一日,小女孩居然看見了自己的爸爸和另一位舞子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不過,那個小女孩的父親,壓根兒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兒——「後來,小女孩總算快念到國小畢業了,女孩的母親也不願再待在那種龍蛇混雜之處,她離開了。用她的一些積蓄,買了一台小發財車,開始與小女孩沿街叫賣青菜蔬果的生活,日子雖清苦,但兩人卻安貧樂道,直到小女孩國中畢業,十五歲時——突然間,遠方雷電交加,直貫而下,白花花的閃電割開黝黑的天空——她身子頓時簌簌發抖,猛打哆嗦,她不是被雨凍得發冷,也不是被雷擊嚇得發顫,而是被心靈深處的噩夢淩遲、蹂躪,以致不能控制的害怕……天煒莫名的全身緊繃,他用力按住了她的雙肩,拼命地安撫她。「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