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黛莎!看清楚!我是誰!」天煒用力搖晃她。「醒一醒!
我是天煒——」他緊張地道︰「怎?,你作噩夢了?那不是真實的,你還活著,你不會死的,放心,夢只不過是虛假的。」他不住地安慰她。
只可惜,那個夢境卻是千真萬確的殘忍回憶——她的確跳入海水中,杜雨凝早已死了……她啜泣不停,慢慢地從恐怖記憶中回過神。她總算清醒了,只是,全身依然猛打哆嗦。而且,淚流滿面。
「你嚇壞了——」天煒道。「剛剛的夢,真的這麼駭人嗎?
雷黛莎?」
「我不是雷黛莎——」她準備噩噩,順口道。「為了你,我忍受藉雷黛莎身體復活的痛苦,不為什麼,只因為這無法與你結合,我沒有身體,只有靈魂——」
「雷黛莎——」天煒詫異不已,只得更加抓緊她。「你在說什麼?你語無倫次胡扯什麼?你真的被嚇得魂飛魄散!清醒點——」他輕拍她的面頰。
她盯住他,瞬間明白,天煒永遠不會懂的。這就是她最可悲之處。她僵哽地牽的閣樓,我回房睡了。」她實在不喜歡睡水晶床,她只愛睡地板。她有點頭昏眼花,抱起芭比女圭女圭及被單就搖搖晃晃地想離開。
「等一下——」他喚住雷黛莎。「你還在驚嚇之中,步伐都不穩了,這樣回房,你不怕等會兒又作噩夢啊?」
「我——」她身形微晃,似乎真的不知所措。
「坐下來吧!我又沒趕你離開,你何必這麼急著走呢?」
「你不是會生氣?」她哭喪著臉道。「你一定氣我偷睡在這里。」因為,她不敢說出她喜歡睡在地板啊!她根本不習慣睡水晶床啊!
天煒失笑。「你何必這麼怕這生氣呢?以前,你只會激怒我——」他聳聳肩道。「你可以繼續在這睡覺啊!有我在這,你也許就不會那麼害怕了。畢竟,多一個人啊!」
雷黛莎不假思索地點頭,因為,她也好怕那噩夢繼續出現。
她羞怯地走到他身邊,離他有一公尺遠,鋪好被單,抱著芭比女圭女圭躲在棉被之下。
在天煒的陪伴下,雷黛沙很快地睡著了,可是,可怕的夢境卻依然不放過她,不一會兒,她又恐懼的申吟。「不要……不要……」
她今天是怎為了?這麼反常?
天煒毫不猶豫地走向她,小心的鑽進被窩中,睡在她身旁,並抱住了她。「別害怕,雷黛沙!別害怕!」他緊緊靠著她「有我伴著你,別怕——」
她被這雄渾低啞的嗓音驚醒了。雷黛莎瞪大雙眼,很害羞地問︰「你怎?抱著我?」
天煒卻臉帶慍色。「好心沒好報!對!我怎?忘了!你根本是雙臂千人枕了,你是不屑我的,你只要你年輕的小子,他的胸膛更適合你吧!」他沒好氣的道。「我是不該看你可憐,我實在應該讓你被睡魔抓走——」他推開她,一古腦的想離開。「三更半夜,我看你上哪找小伙子陪你——」他氣得口不擇言,誰叫他的自尊心又受傷了。
「別這樣!」雷黛莎霍地抓住他的手,一臉害怕的模樣。
「我不能沒有你,我好怕——」說著,雙眼又潤濕了。
這明明是雨凝的口吻呀!天煒回首,用著攝人魂魄的清澈綠眼與她相交。「我好怕!我好怕!」她像一個小女孩般要人保護。
她嘩啦啦的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令天煒心疼。「小笨蛋!」他輕罵她,下一秒,他跌坐在木板上,緊緊擁住雷黛莎。
「睡吧!睡吧!睡吧」他好似唱著催眠曲。「有我在,保證你不會作噩夢,我是東王,會把你夢中的妖怪趕走,睡吧!睡吧!他輕撫她的背脊。
雷黛莎躺在他懷中,感到無比的安全,她遙想以前杜雨凝被天煒擁抱的情景。
「快點睡吧!親——」他倏地噤口。「親愛的」三個字,自他口中咽下,他倏地別過頭,雙頰潮紅。
他是怎為了?幸好沒說出那三個字,否則就丑大了。待天煒回過神來,雷黛莎早已沈入夢鄉。
夢魘沒有再來打擾她了,在天煒的懷中,她滿足的休憩著。天煒凝視她,驚訝自己第一次如此帖近她,激起的卻不是,而是愛憐!這早超越的情愫了!他興沖沖想道︰抱緊她,她離不開他的雙臂,那麼,明天,她就出不了門了。
然而,當早晨來臨時,雷黛莎還是離開了他的臂彎……大老遠的,雷黛莎就看見杜雨生對她招手了。
杜雨生顯得憔悴而失魂落魄。「黛莎,你昨天失約了,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他徹夜未歸的等待雷黛莎。
「我——對不起。」雷黛莎立即安慰他道。「我現在不是來了嗎?我並沒有不告而別啊!」
「說的也是。」杜雨生展開笑靨,立刻忘卻憂愁,象小孩子一樣開心。「你並沒有消失的無影無蹤啊!我也只不過多等了二十四小時,你就在我面前了。」只要她在他面前,他就什麼也不在乎了。「是!在三芝那里,有現成的新鮮魚貨,還可以烘烤,可以看帆船喔!」他對她眨眨眼。「不會很遠,只要經過登輝大道就到了,那里名叫「富基漁港」!要不要以為」
「當然。」雷黛莎欣然應允,她露出青春快樂的笑容,宣佈道︰「為了我昨天失約,今天,我不開車,坐你的機車,你當我的司機,好嗎?」
「太棒了!」雨生興奮不已。「謝謝你不嫌棄我的機車,請上座!」他真是心花怒放!
雷黛莎坐上了摩托車。機車咆哮離去。
沿路上,他們象一對兩小無猜的情侶,不停地打情罵俏。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達富基漁港了。
他們買了好多剛從漁船卸貨的新鮮蝦子,然後拿到附近魚店烘烤,等熱騰騰的烤蝦到手後,他們就跑到海邊,一邊看帆船一邊吃蝦子。
他們享受著沁人溫暖的悠閑午後。
杜雨生側看著雷黛莎,不禁看得出神了,他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充斥著一個事實——他愛她。
他控制不住心听悸動,突然將身子前傾,他的臉離雷黛莎很近。他雙眼發光,紅潮襲上雙頰,雷黛莎轉頭對他微笑。
「什麼事?雨生。」她不知此刻她有多誘人。
「我——我——」他咬住下唇,沖口道︰「我可以吻你嗎?」他誠摯地要求。
她呆愣住,有點不知所措,她忸怩地笑笑。「雨生,我——比你大四歲呢!」她無奈地擺手,希望轉移他的注意力。
「女比男大,這是現代的趨勢啊!日本女生都流行與年紀小的男生結婚,何況,我們只差四歲,又不是差四十歲。」他振振有辭,伸手握住她縴細的手臂。「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愛你!
我——愛你。」他大聲喊出心中潛藏已久的愛意!
「雨生——」她大感尷尬。「你只有十七歲,你懂得愛是什麼嗎?」她溫柔的反問他。
「你瞧不起我。」他嘟著嘴。「十七歲!十七歲又怎樣?等我畢業了,就可以去工作,我一樣會有成就的,我會像王永慶那樣成功,我會娶你?妻,我會養得起你。」他是「人小志氣高」的熱血男孩。
雷黛莎聞言莞爾一笑。「再看看吧!」她推開他,緩緩起身。「你還年輕,一定可以找到比我還棒的女孩的。」
「不!」他急急喊道。「你是最完善、最獨一無二的,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雷黛莎,你是我的唯一,相信我——」他提起勇氣,再次誠心表白。「我愛你。」
雷黛莎的表情沒有喜悅,卻顯得好哀傷,她翹首仰望蔚藍的天空,完美?她慚愧極了。她不夠資格被這位清純無邪的大男孩讚美啊!她——是個渾身罪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