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雲花之語
傍夙雲最愛的你們︰
去年底,夙雲收到許多耶誕禮物,有大玩偶,小龍獵,小堆車,中藥膏,卡片,手表,幸運星,幸運帶,錄音帶……;內心感動不已,夙雲昵稱這是「永遠不遲的聖誕禮物」。
你們說︰夙雲是個遙不可及的大作家,我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作家,我很平凡,我只是你們的「夙雲姐姐,這麼普通的我,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你們的青睞?我發覺我不孤單,藉著小說與你們結緣,惜緣,你們一是我寫作生涯的全部生命。
沒有你們,就沒有夙雲。
謝謝大家對夙雲的關心!
祝︰平安!
夙雲
1997?3?3
楔子
「真的沒見過這個人,堂堂一個留英的法學博士,怎會願意來寺廟做清道夫,倒垃圾。」一個老頭嗤之以鼻。「難不成台灣經濟情況已惡劣到連博士都找不到工作?」
宋洋只是笑笑,不發一言。
凌晨一點,做完清潔工作後,宋凌月兌下工作服,換上輕便的休閑裝,騎機車回家。略作梳洗之後,在清晨兩點半,又騎著機車出門,趕到靈泉寺,準備上早課。
多年來過著這一成不變的日子。就在那一個早晨,他注意到她——一個年輕亮麗耀眼的美麗女孩。
她一個人跑在大殿前,不知在祈求些什麼。
宋洋對自己說,他不是有意要去注視她的。可是,這女孩所散發出來驚人月兌俗的美,以及可憐無助的樣子,迫使他無法不去注意她。
一會兒見到了釋空大師,他不由得開口道︰「師父,今天的殿堂似乎不太一樣,你沒有發覺?」宋洋指的是,大殿里的那漂亮的女孩。
誰知,師父,反駁他道︰「有什麼不同嗎?在貧僧看來,每天的殿堂,每天的佛祖都是一樣的。」他犀利的目光盯著宋洋。「莫非,宋公子的心在動搖?」
動搖?宋洋心中一驚,莫非師父看穿他了?看出他對那名女子的好感及愛慕之意?
是的,很奇怪地,宋洋才瞥見那女子一眼,便不由得喜歡上她。但他知道,他不能夠有一點兒女私情。
「不!」宋洋辯解道。「徒兒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
師父點頭。「那老僧就安心了。」
上完早課,宋洋去田里種菜、除草……在這時間,他還是頻頻注意在大廳內跪著的陌生女子。
于是,他逢人便問︰「師兄,你可注意到今天大殿有何不同?」或是,「師弟,你不覺得今天殿堂多了些什麼?」
每個和尚都異口同聲回答︰「都一樣啊!沒有不同。」
仿佛只有宋洋注意到那位女子。
難不成,這就是意味著宋洋的心在搖動了。
黃昏時,做了一整天的布施工作後,宋洋知道是該回家休息的時候了,因為晚上他要上班。可是,他卻賴著不走,他的心思全在那名女子身上。
他甚至擔憂,她跪了一天,連滴水都未沾,她得了嗎?這麼孱弱的身子,會不會累倒?
他就一直在距離殿堂外五十公尺之處,徘徊著目光不離她身上。結果,被釋空大師發現,他劈頭便責斥他道︰「宋公子,你的‘心’跑哪去了?」
宋洋這才恍然大悟,急急向師父道別頭也不敢回地慌忙離去。
清瀧紫薇一看宋洋離開了,毫不停留地站了起來,整整衣衫,快步離去。
若不是宋洋,她豈會如此折磨自己,在大殿跪上一整天,她為了演這出戲,也實在是夠辛苦了。
第二天。
宋洋惶惶不安地來到靈泉寺,渴望能再見到那陌生女子一面。昨夜他只要一閉上雙眸,那女子的美麗容顏,便跳入他的腦海中,令他輾轉難眠。
越接近禪寺,他的一顆心越是狂跳不安,她會在嗎?還是不會再來了呢?
遠處,見到她搖曳生姿的背影,宋洋頓時松懈下來,這太好了!她在,她沒有走。
他抬首仰望佛祖的神像,想著那名女子到底求的是什麼願?接著又心疼地想道︰「如果我有能力,一定會盡力完成她的心願的。」
宋洋默默地對佛祖說。
這一天也與昨天一樣,直到黃昏,那女孩還是一動也不動地跪著。
宋洋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忽略她的存在。
直到師父注視著他,宋洋才心虛地走開。
第三天,宋洋終于忍不住對那女孩的好奇,他走到她身邊。「請問小姐——」
紫薇抬起首,迎上宋洋清俊的臉孔,羞澀地嬌笑著。
宋洋立刻被她懾人魂魄的雙眸給吸引住了。「你——」驀地,宋洋雙頰有些泛紅。
「我跪了好久,一直向佛祖祈求,如今,終于讓我的願望達成了。」紫薇露出得意滿足的微笑道。
「真的嗎?」宋洋听她這麼一說,心中為她感到高興。
「你——方便扶我起來嗎?我覺得我的腳……跪得都麻了。」紫薇誠懇地要求道。
扶她?那豈不是要踫她了?這對立志要當「和尚」的宋洋而言,實在是一大考驗。
看得出來宋洋的困窘,紫薇連忙話峰一轉道︰「沒關系!我自己站起來就好了。」說完,她將雙手撐著地面,抬起腳來跨出一步,偏偏雙腳不听使喚,下一秒鐘,整個人已跌在宋洋的懷中。
基于本能反應,宋洋立即伸出雙手扶住她。
兩人的身體就這樣緊緊相擁,四目相對。
宋洋燥紅的臉,另有一種惹人神魂顛倒的風采,紫薇看得傻眼了。
接著,宋洋急急忙忙地松開手迭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因為他霍地放手,紫薇踉蹌了幾步,眼看要摔倒在地,宋洋又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
他對自己說︰情況非他所能預料,他總不能讓這女孩跌倒吧!這實在是情非得已。
「小姐,你……的腳可以站了嗎?可以我就放開你了。」宋洋支支唔唔道。
紫薇夙眼一瞪,抿著嘴笑道︰「我的腳真的麻了,再等一下吧!」她佯裝無辜道。
「這——」他心中七上八下,要他這樣抱著她,萬一給師父看到還得了。
這鐵定行不通的。宋洋當機立斷,橫抱她不行,攙扶她,她的腳又動不了。
吧脆——他把她全身用力舉起,攔腰抱著,像抱小狽一樣,快步跑到殿堂外的長廊,將她放在長椅上。
宋洋自認為這種方式是最安全的,可以避免踫觸到她。
可是,出乎意料的,紫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雙手往前一伸攬住宋洋的腰;她柔軟的嬌體,就這樣緊緊地貼住宋洋強壯的胸膛。
一路上宋洋的心跳加快,他知道他應該推開她,不過,奇異地,他卻喜歡這種感覺。
不可思議,對方好像都有股熟悉的感覺。
好像好早,好早,好早……以前,他們就認識了……
紫薇連忙甩開了這種令她納罕的綺想,慎重地警告自己,別忘了這次前來的目的。
而宋洋,也力圖振作,凝視著遠方,不斷告訴自己︰他是不能有任何兒女私情,他的目標是成為終生向佛的修行人。
因為有這層的覺醒,所以,盡避他對這位神秘女子有似曾相識之感,但他卻故作冷淡道︰「小姐,若沒別的事,請容許我先告辭了。」
他要走了?
紫薇聞言立刻皺眉,佯裝楚楚可憐道︰「先生,你不能走啊!我還需要你的幫忙啊!」
宋洋不懂。「小姐,你還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我媽媽病重——」講到這,紫薇雙眸閃爍著淚光;顫巍巍的模樣,更是令宋洋心軟。
「我自小一直生在日本,我的爸媽早就離婚了,我和我的母親相依為命。最近幾年我母親不知生了什麼怪病,我找遍了全日本的醫生,醫生們都束手無策,宣布我母親的壽命只剩下半年。我的爸爸是台灣人,他告訴我靈泉寺的佛祖很靈,所以,才來此跪了三天三夜祈求母親康復。」說到這,紫薇突然住了口,凝視宋洋俊美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