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幫你,」她再次提醒道︰「不過,不要忘了我倆的約定。」
兆驥把車停在事務所的門口,下車後卻看到一個不應在此時此地見到的金發女子。
「艾莉絲?好久不見。」他驚異地打招呼。這些日子的歡愉使他忘了美國的未婚妻。
她帶著一副太陽眼鏡,遮住半張臉,兆驥見不著她的神情。
艾莉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平淡的口吻說︰「你要找沈律師?」
「是的。發生了一些事,來不及告訴你。」她怎會知道沈了然?兆驥狐疑著。
「我勸你不要改姓,否則你會中了陳花絨的計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眯起眼楮。
「難道你不知道遺囑的內容?」
「你知道?」他反問。
「你的一切事情我都了若指掌,因為我愛你、關心你。」她一語雙關地說。不待兆驥反應,艾莉絲就拉起他手,「走吧!我陪你上去事務所,你將知道一切事實。」
不一會兒,他們便已坐在沈了然面前。
看完遺囑內容,兆驥臉色鐵青。
他費盡苦心要收購的土地,原來早就是他的了?
而自己一旦改姓,將喪失那塊土地的繼承權?!
「所以,兆先生,一切都由你自己決定。」
「沈律師,你何必裝蒜?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不是嗎?」艾莉絲一語驚人。
「什麼意思?」兩個男人同時出聲。
「沈律師,你心知肚明,何必要我多言?」
兆驥雙眼圓睜,悻悻然地注視他們,「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艾莉絲。」
「說就說。不過,兆驥,只怕你也無法改變什麼,因為你已改姓,不是嗎?」
「說!我叫你說,你就說!」他拍桌大喝。
「陳花絨揚言若是無法得到T區那塊土地,就要沈了然的律師事務所倒閉。沈律師為了事業著想,便派出一個美麗的女人到深山去誘惑你,使你瘋狂的愛上她,目的就是要你改姓,好讓陳花絨取得那塊土地。」她以刻薄尖酸的語氣說道。
「你不要亂說話。」沈了然面色倏變。
「是嗎?兆驥,為了你,我不辭辛苦的收集證據,你看這張合約書,上面寫明,只要那女孩成功,就可以獲得兩百萬。」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把合約書擺在他面前。
太好笑了!他竟輸在一個二十歲的女孩手里?兆驥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兆先生,你不要誤會,這不是我的意思,事情是……」沈了然心慌意亂地澄清。
「沒錯,不是他,而是我的主意。」陳花絨霍然出現在門口。
「兆驥,我的兒子,你好不好?」
「你叫錯了吧?我不承認你是我的母親!」
「咦,你怎能這麼說呢?你已改姓盛,法律上,你就是我的兒子嘛!」
兆驥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算了!不認我就算了!」她識趣地搖頭,「這場戰爭你輸了,徹底的輸了,好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情聖啊!怎樣,服不服氣?」
兆驥猛地往桌上一拍,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
「艾莉絲,你快去追他吧!現在的他最需要你的關心。」陳花絨鼓勵地道。
「謝謝你。」艾莉絲轉身離去。
「為什麼你要陷害那女孩?她是無辜的。」沈了然哀傷的低下頭。
「怪只怪她很不幸地介入我與兆驥的戰爭,算她倒霉吧。」
「你……為了錢、為了土地,竟可以犧牲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你……」沈了然沉痛的搖搖頭,因為他也是幫凶。
「隨便你怎麼說,沈律師。」她無所謂地聳聳肩。「手續要多久才能辦好?」
「需要一段時間,還得解決遺產稅等問題。」
她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又回過頭來平靜地說︰「那個美國女孩來找我,要我幫她‘搶’回兆驥,為了表示她的決心,居然在我面前割腕……看到她,讓我想到年輕的自己,也曾為愛痴狂,連命都可以不要,很可笑吧?!」她抬頭注視這一生最愛的男人。「可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真傻。」
「雪子!」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沈了然頹然地坐回椅上。
第六章
兆驥注視著寒穎,眼神陰暗、狂亂。
「你怎麼了?」寒穎覺得事情不對。
他發狠的扣住她的手臂,「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寒穎莫名地慌恐起來,「你在說什麼啊?兆驥。」
他眯起雙眼,「你還不肯說實話,嗯?你的心真可怕,為了錢,竟不惜與我上床。你這個蛇蠍女人,我……我竟栽在你手里。」他悲憤地大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她急急地吼著。
「這要問你自己!」他也咆哮。
「我不懂,我又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你……胡言亂語一通?」
兆驥悲痛地看著她。「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做了這種事還要我說出來?」
寒穎自認問心無愧。「我沒有做什麼丟臉的事,不怕你說。」
兆驥不屑的笑了,「兩百萬!只要讓我改姓盛,你就可以拿到兩百萬,是不是?」
「什麼兩百萬?沒有,沒有,沒有!」她嘶聲大喊。「遺囑寫些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他好笑看著她,「沈律師都承認這事了,合約和遺囑我也看過了,你還要否認?!」
「沒有,我真的沒有。合約呢?我要看合約。」她為自己辯解。
「被我撕掉了。」他冷笑一聲,「你做出這種違背天良的事,還要看什麼合約?」
寒穎實在無法忍受他嘲弄的眼神,隨手甩了他一耳光。
「你打我?」兆驥抓狂地捉住她,「不要臉的女人,下賤的女人,你誘惑我、欺騙我!原來你天真無邪、楚楚可憐的模樣全是裝出來的,為了錢,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
他失去理智的剝光的她的衣服……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哭喊著哀求,雙臂環住身子。
兆驥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在做什麼?他這麼愛她,怎能如此傷害她?
「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寒穎淚潸潸的道,「相信我。」
「不要再說了!」他倦了,也累了。「你走吧!寒穎,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兆驥起身,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她的世界破滅了……
午後的雷雨滂沱,寒穎全身都濕透了,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兆驥!為什麼他不相信她?為什麼?
她是答應老板去找兆驥出面解決遺囑的事沒錯,但在見到他之後,她就忘了這件事。她是真心的愛著他,才會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而他竟指責她出賣!
兆驥,你可以這樣侮辱我?這樣污蔑我們之間的感情?寒穎無聲地控訴,
她失魂落魄、昏昏沉沉地走著,突然,她听到煞車聲,整個人被彈了出去。
「小姐,你沒事吧?」李佚被這突然闖出的白衣女子嚇了一大跳,幸好及時煞車,才沒醞成大禍。
她不語,茫色的抬起頭。
這女孩好美,李佚看呆了。她的眼楮……為何如此哀怨悲傷?
她為什麼一個人走在雨中?還失神地走到快車道上?
「小姐,需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嗎?」
寒穎搖頭,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謎樣的女孩深深震撼李佚的心……他若有所思的坐回車子,重新發動。
寒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一看到父親便暈厥過去,昏迷了三天三夜,其間高燒不退,全賴唐敬安不眠不休的照顧。
不料她一醒來便拿著水果刀試圖割腕自殺,幸好唐敬安及時阻止了她。
「寒穎,寒穎!」他搶下女兒手中的刀子,把她擁入懷中,「我可憐的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