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她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操心,姚金與所有的佣人都為她設想好好的︰她稍微想做一點家事,比如拿茶壺倒開水,這些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姚金都會制止她,命令佣人來服侍霧霜。
他總是如此說︰你不用為任何事操心。
但他的好意更令霧霜覺得自己好似一個廢物,一個一無可取的女人。
其二是,姚毅真的對她不理不睬。
白天是霧霜覺得最難熬的時候了,因為安娜還是霸佔著姚毅,伴他上班及下班,陪他度過整個白日。
當黑夜來臨,姚毅也不再屬于她。他不曾來打擾過她,每晚霧霜總是很期待他龍進來問候她、關心她與未曾出世的孩子。
可是,他從未如此做過。
從他搬離房間以後,每每夜里,霧霜都會不自覺地側耳傾听,直到她確定姚毅回房了,而且是"獨自"一人回房,她才會安心地閉上眼楮。
樓上的玻璃音樂屋是它的最愛,可是,現在她連踏進一步的勇氣都沒有。只因為,她受不了一個人獨自待在滿是姚毅影子的地方。
日子越久,她越害怕;尤其是晨間的嘔吐與晚上的孤枕難眠,都令她難以忍受。她的一顆心,彷佛是緊繃的弦,隨時會有爆發和撕裂的可能。
憂郁與苦悶糾纏著她,她常覺得心頭發痛、全身發熱、呼吸不順、食不下咽,她變得很虛弱。
姚毅並沒有忽視她越來越屢弱的身體、凹陷的雙頰、空洞呆滯的目光,他心疼極了。
可是,又能如何?他痛苦地想。
難道還需要我關心你、安慰你?你的憂傷並不是為我︰你是悲傷為何你不能回到俞俊仁的懷中,而還要如此辛苦地為我生下一個只因"契約"、只因"金錢"交易的孩子。他依然冷落她。
暴風雨之前總是特別寧靜。就像今天,微風輕拂,黑夜中,繁星點點,是個涼爽的仲夏夜晚。
听到姚毅進門、關門的聲音,霧霜才安心地躺在床上悠然地閉起眼楮。
倉卒間,她又猛地張開眼,她听到隔壁問的開門及關門聲,姚毅的聲音從安娜的房間傳出。
她立即彈跳起來,強烈的嫉妒心使她攝手攝腳地開門跟出瞧瞧,她希望是她听錯了,姚毅不會做對不起它的事。
不過,她愕然地注視著里頭的一切。雖然,室內只有微弱暈黃的燈光
姚毅與安娜擁抱在一起。
姚毅背對著她,她無法完全看清楚他的表情。但她已無法接受這種駭人的刺激,她歇斯底里她尖叫。
她崩潰了!
姚毅條地旋過身子,他的表情在剎那間,是多情、感傷、愛意、冷淡,冰冷的一張復雜無比的臉。
「你不關心我!"她淚流滿面道。"我只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你一點都不愛我,為什麼?」
姚毅眼中閃逝著不可言語的神情。他知道,霧霜誤會了!她以為他來找安娜求愛,她真是個醋罐子,哎!
我的冰山美人,除了你,我怎可能再接受別的女人︰你是我這輩子的最愛,他嘴角抽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突然地,霧霜抬首怨慰地注視。"好!"她說得好絕情。"你要她,那我成全你,肚子里的小孩,我也不要了!"她往外沖,在轉角約二樓處,她居然往樓下跳,她不要小孩及自己的生命!
姚毅一把抓住她,他擁她擁得好緊好緊,不準地做任何傻事;他一踫觸她的身子便驚呼,她發燒了,發高燒,她痞得很重。
可是,居然沒有人關心她、在乎她。
「放開我!"她虛弱地碎道。"放開我!"淚水又再次灑在它的胸前。
姚毅好慚愧,他後悔極了!他怎能讓霧霜心力俱疲、身心樵摔,他真是罪該萬死。他摟緊她,給她強而有力的保證。"冰山美人,我會處理的,相信我。」
他當著佣人、姚金及安娜的面,把霧霜橫抱起來,她蒼白的臉龐緊緊埋在它的胸膛上。
他輕輕地把她放在背褥上,為她蓋上被子,霧霜緊抓著他的手不放。"我不要一個人在這里,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走的,我會陪著你!」他安撫她,直到睡前,她的手還不曾松過。
姚汞的家庭醫師張醫生為霧霜看診。他並未開給霧霜任何的藥方,只是告訴姚毅︰「多多關心她,她需要你的關懷!」他一語雙關道。
姚毅明白地點頭,遣走了張醫生,他獨自一人不眠不休地照顧霧霜,一直守在她身旁。
他有很深的內疚,因為怨恨、嫉妒,使他對她冷漠、毫不關心︰而霧霜,飽受孤獨寂寞的摧殘,還差點想自盡。
他一定要彌補她。
一場斑燒過後,等霧霜清醒時,首先迎接她的人,是姚毅,他趴在床旁累得睡著了。
他沒走,他沒有離開她,她喜出望外、熱淚盈眶。
輕輟聲驚擾了姚毅,他條地睜開雙眼,這次,他再也沒有冷嘲熱諷了,反而相當地溫柔體貼,他關懷道︰「身體好多了嗎?」他用手按按它的額頭。
霧霜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移到她的臉頰,她撞得緊緊的,淚水在他的掌心流著。
不用言語,他們兩人心心相印,姚毅坐在床前,輕輕擁住她。
等地能下床走路時,霧霜覺得一切都變了!
安娜的客房已人去樓空,她離開了。
不知道姚毅用了什麼手段,安娜就這樣消失了。
姚毅完全岩于她一個人了,因為他又撤回他的臥室,與霧霜在一起。
所有的僕人似乎都對她尊敬多了,連平日對她冷言冷語的王嫂也炖了一大碗的雞湯,直嚷著要幫她滋補虛弱的身子。
姚毅對她更是溫柔備至、體貼入微,連她喝個雞湯,他也爭著要喂她,把她逗得笑嘻嘻。
姚毅的工作非常繁忙,也許是不願讓霧霜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他總是會正常地上下班,把公事帶回家來做。每當姚毅在書房里辦公時,霧霜就會坐在一旁的搖椅上,傻看著埋首公文中的他。
她手上的書達翻都沒翻過,她就這樣目不轉楮地盯著他,直到姚毅條地抬頭,他們四日交接的剎間。
霧霜又會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假裝埋首于書中,一副小鹿亂跳、不知所措的模樣。姚毅會微笑著欠身,走到它的面前輕柔地間她︰「累不果?冰山美人!」
霧霜搖頭。"你累嗎?"她反問。
他扶著她,兩人一起走到長沙發上坐下。"孩子,今天好嗎?"他問道。
「好得很。"她領首道。雙手不自覺撫模著肚子。
冷不防地,姚毅壓下頭,倘的耳朵貼住她的月復部,他聆听著。"喂!我的寶貝在拳打腳踢!他告訴我們,他將來會和他老爸一樣出色、英俊、迷人,像牛一樣的強壯。"他大言不慚道。
霧霜臉紅她笑著。"別自吹自擂了,孩子根本還沒有反應,現在才三個月,等到有胎動,也要五個月時,這是醫生說的。」
「是這樣嗎?」姚毅納悶地說。「可是,我真的听到他在大聲吶喊,他在你的肚子里大叫爸爸!」他又把耳朵靠近她的月復部傾听。
「你那麼心急,想快點當爸爸啊?」她嬌嗔道。
「是的,我真希望听到孩子喊我一聲爸爸!」他抬頭,意有所指地對霧霜的黑撞說。
她滿臉通紅地垂下眼。"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她慌亂地隨意間道。
「女孩,我希望女兒能夠與你一樣美麗動人、清純又有豪氣、善解人意、秀外慧中。」他老實的回答。
它的話帶有激賞的意味,這讓霧霜心花怒放。"我喜愛男孩,我希望他能與他的父親一樣,勇敢又正直。"她看著他,雙目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