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如果不能流往事還有誰會說
再等待多少年夢才能找到岸
雲煙如果不會散哪有地久和天長
何年何月才能算是天荒地老
夢知道愛也知道
人間卻等不到
多少痴狂才能算是無枉年少
想仔細原來都為你
今夜的你是我永遠的鄉愁
明月依舊容顏依舊
因為有你才有永遠的鄉愁
歲月悠悠念也悠悠
因為有你才有我
不怕燃燒的胸口
擁抱永遠的鄉愁
姚毅的嗓子真不是蓋的,時而低沉,時而高亢,令在場的人士拍手叫好。
一曲終了,霧霜燦爛一笑,她對姚毅竊竊私語,他笑著點頭。
之後,兩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酒廊里鬧哄哄的,喧嘩聲不斷。
「冰山美人」居然會融化在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子手中?
這男人竟有如此通天的本領?
※※※
姚毅騎著摩托車帶她到海邊。
黑漆漆的海邊,只听見海浪的聲音,兩人坐在沙灘上,天星和他們為伴。
「今天在酒廊上,你讓我出盡風頭了。」姚毅道。
霧霜展露笑顏。「沒什麼,那首歌是感謝你曾經救了我。」
「用這種方式報恩?」姚毅不以為然。「你,回眸一笑百媚生。我相信,當時一定
有很多男人想拿刀戳死我。」他說得很夸張。
「有這麼嚴重,我怎麼不知道?」
「這是同性之間的「敵視」,你當然不會了解。幸好,我們溜得快,不然我可能已
被圍毆至死了!」他說得好象煞有其事般,做出被「宰」的樣子。
霧霜笑得癱在沙灘上,她的快樂也感染了姚毅,他咧嘴大笑。
「對了,你怎麼會在酒廊駐唱,我是說,你不是嫁給一個肺癆鬼?」姚毅詫異地問。
霧霜搖頭苦笑,尖聲道︰「我沒有老公,我沒有老公,呀!呀──」這一刻平日積
壓太多的愁苦,像洪水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她又叫又吼,像個瘋子。
真實的她,赤果果地在姚毅面前展露。
姚毅太疑惑了,他急于知道真相,只好一把抓住霧霜的手臂。「不要鬧了!版訴我
怎麼回事?」
而霧霜還是又叫又笑,迫于無奈,姚毅只好對著霧霜的耳朵,大聲吶喊︰「不要鬧
了!」
霧霜嚇得摀住耳朵,一不留神,她整個人跌在姚毅的胸前。她靜靜地一動也不動,
姚毅感覺到胸前漸漸潮濕。
「我真恨他,我恨死他了──」霧霜啜泣道。「我不斷地說服自己,要做個好妻子,
為他生個孩子,誰知,他竟那樣待我──」她悲傷地訴說一切。
他逃婚了?那個肺癆丈夫居然逃跑了?
「喔!你實在太可憐了!」姚毅想象她當時的情況。「一個人孤零零站在禮堂--」
「沒錯。所以,我發誓和他永遠勢不兩立。」她咬牙切齒道。
「別這麼說,姑娘。」姚毅安慰她。「當他回家時,你應該好好犒賞他,甚至給他
一個親吻。」
「為什麼?」她不明白。
「你又不愛他,他既然跑了,你就可以不用與他朝夕相處,想想!苞一個你不愛的
人在一起,甚至──」姚毅說得很露骨。「甚至上床,那不是很痛苦、很可怕?」
霧霜羞紅了臉,但她知道姚毅說的句句屬實。
「對!沒了他,我反而逍遙自在,和單身沒兩樣。只要過完這兩年,我就可以回到
俞俊仁的懷中。」她又喜又憂。「就是不知道,到那時俊仁還要不要我?」
「傻女孩!」姚毅笑瞇瞇說。「你這麼美,任何男人都會要你的。」
「謝謝你的贊美和開導,這些都讓我更成熟了。」霧霜開心地笑了。
「沒什麼,學習音樂的人,對愛、恨、情、仇都會有不同的看法吧!」姚毅說道。
霧霜斜睨著他。「你好象還是無法忘懷你的未婚妻?」她敏感地問。「為什麼?」
「傷我最深的女人,我豈能忘記?」他簡單道,但話中有明顯的仇恨意味。「一輩
子都忘不了!」
「那種負情忘義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為她難過、頹喪──」霧霜提醒他。「你看,
你為了一個女人,已委靡太久了。你看起來實在是很──」她實在說不下去了。
畢竟,這名男子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陌生人。她有什麼權利去批評人家的不是呢?
「很糟糕,是不是?我看起來很像美國六零年代的嬉皮吧!」姚毅顯然有自知之明。
因為他說對了,霧霜反而不好意思地莞爾一笑。
「照你的說法,你根本沒有舉行婚禮,那「契約」還有效嗎?」他關切地問。
「反正,就是這兩年要待在他家,不管他回不回來。」這里的他,指的是霧霜的肺
癆丈夫。
「那你一定要每日禱告,希望他永遠不要回來。」姚毅不屑道。「哼!這種爛男人,
鐵定會有報應。」
「嘻!嘻!嘻!不用你說,我每日都在祈禱。」霧霜坦白說。「但是,他的父親真
的對我很好,他從不會阻止我做任何事。」
「有這麼好的公公?」姚毅挑著眉道。
霧霜點頭,把姚金對她的好,甚至允許她到酒廊駐唱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所以,盡避我是個「寡婦」,但是我的公公還是不準許我透露身份,以免有辱家
風。」
「這麼說,我不能問你的真實姓名喔?」姚毅調侃道。
「是的,你叫我霜霜就好了。」她抬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也無法告訴你我的真名。」他抓抓頭皮,頗感為難的樣子。「我有苦難言,因
為,我──」
「我知道,你是通緝要犯。」她想象著。「現在一定有許多捉拿啟示,上面寫著─
─警告逃夫,若是有看到此人,請盡速聯絡……」她胡言亂語道。「你現在的處境一定
是四面楚歌。」
「所以,我必須隱藏身分。」他想了想。「叫我阿義好了!」他釋然道。「我不透
露真名,你就無法獲得大筆獎金,嘻!也才不會出賣我。」他補充著。「是正義的義,
別忘了!」他心虛道。
「可惡的阿義,連發財的機會都不給我。」她佯裝生氣地用手肘毆打姚毅的肘骨。
姚毅即刻哀聲求饒,他把霧霜逗得煩惱全無,笑聲不斷。
「唉!我真同情你的妻子。現在,一定飽受別人的閑言閑語,又要獨守空閨!」霧
霜長噓短嘆的。「她──真是可憐!」
「拜托!不要談「她」好嗎?」姚毅懇求。「請不要破壞氣氛。」
「喔──真是狠心的男人!」這是她的結論。
「感情是很無情、無奈、無理的,令人模不透,也猜不著。」姚毅有意無意道。
「霜霜,你對你的肺癆丈夫──」他語氣有著很深的疑惑。
「我又沒見過他,怎麼可能對他有感情?」她臉不紅,氣不喘道。
「我才不相信,你不是說你恨他──」他犀利地望著她。「愛離不開恨,愛恨糾葛
著我們這些痴情眾生,就像我對安娜,又愛又恨。」
霧霜還是一臉惘然。
「你不明白嗎?霜霜,雖然你的肺癆丈夫自始至終不見蹤影,但在無影當中,你是
否──愛上了他?」姚毅尖銳地問。
「不!我沒有。」霧霜極力否認。「我愛的是俊仁。」
「不要激動。」姚毅安撫她。「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要你明白自己的心。」他
分析著。「感情是很微妙的,也許是俞俊仁離你太遠了,也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你對你
的丈夫有了新的認識,透過某些管道你了解他的生命、個性,所以你對他就產生了情感。」
看著霧霜駭人的眼神,姚毅噤住了口。「對不起!我沒有權力干涉,這是你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