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嚶。」不到一會兒,他扒光桌上所有的食物。
「不客氣!」櫻嚶甜甜一笑。「等會兒,我把盤子洗一洗、整理一下,九點時,王慕梵會來接我一起到傅先生家搬行李,我打算搬出來。」
暗鷹一張正在咀嚼食物的嘴不動了,過了許久,他吐口氣道︰「櫻嚶,你真的這樣決定了嗎?」他有些同情傅梟。「這樣,大哥會很可憐的。」他說。
「他怎?會可憐呢?他並不需要櫻嚶,他只要櫻嚶,我又不是櫻嚶,事實擺在眼前,我已沒有必要留在那里了。」櫻嚶振振有詞道。
他是不是看錯了?他居然看櫻嚶眼神中有一抹置人于死的?
色。
「時間不早了!」櫻嚶看看手上的表。「我先去洗碗。」她起身,收拾碗盤。
「櫻嚶,」傅鷹想多少做些挽回。「為何你一定要搬出去住呢?如果一定要搬,住我這兒,你看如何?」
「我不可能住你這兒,鷹哥。」櫻嚶相當冷硬地說道。
「我再也不要見到傅梟,所以,我也必須遠離你。」
「櫻嚶!」傅鷹站起身審視她的面容。他想對她說,難道你不知道,縱使你不是「櫻子」,即使櫻嚶離開大哥,大哥一樣也會崩潰的,他只是一直認?你是「櫻子」而已啊!
櫻嚶美若天仙的面寵,令傅鷹有口難言,看樣子,他只能多安慰大哥了。
王慕梵的摩托車載著櫻嚶離去時,他們向他揮手道別。傅鷹真是百感交集,一切都在重復地顯現?歷史又要重演了嗎?誰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眾人根本無法與命運搏斗。???听到車子的擎聲,傅梟從二樓跳到一樓,他知道「櫻子」
回來了,又會再度投入他的懷中,他洋洋得意地疾奔到大門口,不假思索地打開大門。
不!是櫻嚶……及那……個小伙子。
她到底是櫻嚶,還是櫻子?他迷惘了。
「慕梵,你在門口等我一下,我進去提行李。」櫻嚶親切道,跨進門檻,她關上門。
她的聲音冷漠且疏遠,她對傅梟說︰「傅先生,我來拿行李,我要搬離開這里。」
「櫻子」要跟那小伙子走?傅梟踉蹌地倒退,他面如死灰。
「不!‘櫻子’,你不能離開我。」他緊緊納她入懷,親密地熱烈訴說。「我不能沒有你,‘櫻子’。」
「住手,拿開你的手。」櫻嚶在他懷中掙扎。「請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櫻嚶,是櫻子的女兒,櫻子已經死了。」她用力掙月兌他,頭也不回地跑上樓。
待她下樓時,傅梟的雙眼濡濕,臉色發白,他全身不住地輕顫。「櫻子——」他翹首望她。
櫻嚶莞爾一笑。「行李不用怎?整理,上次要去歐洲,已先整理好一些了。」她把手中的小瓶子放在傅梟手中。「這是你原先要送給‘櫻子’的本來已全毀,我翻遍垃圾才找出十八個完整無缺的紙鶴與幸運星。」
她充滿嘲笑地望著傅梟。「還給你,希望你能與‘櫻子’天長地久,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她諷刺道。「傅先生,櫻嚶在此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高傲地跨步走出大門外,沒有望見傅梟淚痕斑駁的臉。???三天了。
暗梟沒有出門,他一直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他的眼神呆滯、空洞。「他愛的人是櫻子,但櫻子不是早死了嗎?」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但內心的切膚之痛卻揮之不去。
他痛不欲生地大哭起來,「櫻子」早就離開他了,他一直在欺騙自己,把櫻嚶當成櫻子,最後,連櫻嚶也最開他了。
櫻嚶離開他又如何?只要她不是櫻子,她就必須離開,畢竟,他愛的人是櫻子,又不是櫻嚶。但是——他痛心疾首地承認,她們二人實在太相像了,他不甘心,櫻嚶又跟別的男人跑了。
他拿起烈酒一口一口地大喝,他的頭痛欲裂,他的精神恍惚——「櫻子!」、「櫻子!」他不斷狂叫,直到他昏睡不醒。???找不著大哥,使得傅鷹心慌意亂,他相信大哥一定出事了,尤其是櫻嚶狠心?下他之後,他相信大哥只怕會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想到這兒,他的心涼了起來,他放下手邊的工作,狂奔至大哥家,在大門上,他已能感覺到屋內安靜得離譜,他忙蹲在地上,尋找盆栽內的鑰匙,卻偏偏找不著。
「Shit!該死!」他猛按電鈴,也沒人應門。
事到如今,也只好爬牆了!他一面咒?不停︰「沒事築那麼高的牆干?!」他辛苦地越過高牆,跌到草地上,灰頭土臉地沖進大廳。「哥!扮!扮!」他狂吼呼喊。
先聞到大廳內的酒氣沖天,再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大哥,一股恐懼猛然流竄他的全身,他小心翼翼走過去,探查躺著之人的鼻息。「謝天謝地,還有氣息。」他再用手指按開傅梟的眼楮,察看他的神態。「糟糕,酒精中毒!」他快速打了電話,呼叫救護車。
「媽,這是沈櫻櫻!」王慕梵介紹道。
「王伯母,你好。」櫻嚶落落大方。
這女孩生得真美,眉清目秀,面容如花,王母一見到櫻嚶,就馬上喜歡她。「坐呀!」她主動拉著櫻嚶坐到身邊。「我听慕梵說,你的父親都過世了,那你現在住在哪兒?」她關切地問道。
「本來住在監護人家里的,可是……」櫻嚶靦腆道。「我跟他處得不太好了,所以,我搬出來,現在在外面租房子。」
「那不是要付房租嗎?」王母看了兒子一眼,她深深明白兒子的用意。「樓上有間小綁樓,那里空著,你可以住那兒。」
見櫻嚶睜大眼楮,王母立即又說︰「慕梵的兄長都在國外念書,平日,他的父母又忙,只剩我和慕梵二人,我很喜歡你呢!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好嗎?」
慕梵深知王宅雖然沒有傅家闊氣與豪華,但也是氣派不凡了,尤其是王母沒有一絲官夫人的傲架子,櫻嚶很喜歡她,但她仍說︰「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可能不太方便,對不起。」
看見兒子一張臉用又猛向她使眼色,王母只好繼續說服她說︰「那你的生活費夠用嗎?」
「夠用,我現在晚上在餐廳打工,星期天又當日文家教。」櫻嚶禮貌回答。
這女孩一點也不虛華,她很懂事,很努力,王母更加喜歡她。「既然你如此客氣,那麼,答應我,你每天晚上陪我一塊兒吃飯好不好?」
「每天?吃飯?」櫻嚶不明白。
「是的,因為我太喜歡你了,但你又不肯住下來陪我這老太婆,所以嘛!如果你不嫌的話,每日由慕梵接你來這兒,一起用個簡餐,好嗎?」王母慈藹道。
「我……」櫻嚶的淚水幾乎又要落下,她點著頭。「謝謝你。」從小就沒有母親的她,現在有些感受到母愛的溫暖。她說︰「從小,我的母親就過去,現在,我真的很高興王伯母能如何疼我。」
忽然她想起傅梟,一時她的心,竟像在被卡車輾過似的。
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堅強,要重新活過來,她決不當母親的替身,她是櫻嚶,一個與?不同、自信風采的女孩,她的父親是沈梧,她的母親是櫻子,她是他們二人的女兒,她絕對不是「櫻子」。
慕梵看到她臉上龐上的哀愁,關愛地問道︰「櫻嚶,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慕梵。」櫻嚶突然握住他的手道︰「慕梵,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在我來台灣的這些日子,你一直幫著我,又陪著我,你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孩。」她有感而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