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做「白日夢」呢!
「拜!」傅鷹大聲叱喝,試著一語驚醒「夢中人」。「櫻嚶是很漂亮,是櫻子的女兒!櫻子早就死了!」
暗梟面無表情地看著弟弟,他這模樣,使傅鷹知道仍未回魂,他的思緒仍然停留在十七年前。「哥!」傅鷹痛心地說。
「對不起,都我好管閑事,我實在不該把櫻嚶帶來傷你的心,早知道諒讓她留在日本,做……尼姑算了。」他艱難地道出「尼姑」二字。
半晌,傅梟才輕怕弟弟的頭,哽咽說道︰「不怪你……小鷹,是我自己無能,才會造成櫻子她……」
原來大哥的頭腦還是頗「清楚」的,傅鷹思忖著。「大哥,既然你見到了櫻嚶,我相信你一定無法漠視她,你會怎?做呢?」傅鷹關心地問。他既關心櫻嚶,又憂慮大哥,說實在,他總覺得大哥對櫻嚶有股莫名的復雜情,這種情感只怕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尤其是昨晚大哥失控地抱住櫻嚶以後,這種感受更強烈了。
所以,他真希望大哥能搞明白,這女孩是櫻嚶,不是櫻子,不要把櫻嚶當成櫻子,畢竟大哥若混淆不清,那對櫻嚶及對他本身,將來都是莫大的傷害。
暗梟沈思了一會兒,驀然,他的嘴角上揚笑道︰「我不是和你打過賭嗎?既然我輸了,我就乖乖地搬回去做櫻嚶的監護人。」
「就這樣?」傅鷹不敢置信。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傅梟反問。
事情絕對沒這麼單純。傅梟是個心思深沈的人,傅鷹並非不知,只是他讀不出大哥的表情,大哥的一臉酷樣真讓他模不透也猜不出。
「我現在就回家。」傅梟倏地起身,這才感到右手灼熱的刺痛。
「別就這樣回去,你的手應該給醫生看一看,照個X光才行。」傅鷹叮嚀他。
但傅梟笑著拒絕,那笑很怪異,而回答更是怪異︰「有櫻子陪我就夠了,我不需要你。」
他把一臉的問號留給傅鷹。???忍著手痛,傅梟開快車回到別墅,一心一意要見到櫻嚶,完全忽略包紮在手上的白色浴巾已染成「紅巾」了。幸好今天是周末,櫻嚶應該還沒睡。
他悄無聲息地越過大廳,走向二樓尋找「櫻子」的影子,他相信「櫻子」一定住在二樓的小房間,于是他的步伐輕如貓足,深怕吵醒睡夢中的佳人。
他開門入內,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他沮喪地坐在「櫻子」的床上。她居然不在,她與那小子去哪兒了?妒意猛地燃上胸口,久久無法平息。
他環顧四周,確定這是她的房間沒錯,房內有著女人的氣息,女人的味道,尤其是柔軟如絲的被單,竟散發著櫻子獨有的特殊香草體味。他把頭埋入被單中深深吸吮著,也許是一夜無眠,也許是手中的傷口疼痛,使他迷迷糊糊地沈沈入睡了。
慕梵帶著櫻嚶去夜遊,走淡金北路,遊北海,這對櫻嚶來說可是個嶄新的經驗,尤其是他們騎著摩托車,冷風颼颼從他們耳畔呼嘯而過,櫻嚶又穿日本和服,哇!實在是太過癮了。
玩了一夜,櫻嚶累壞了,慕梵不得不送回家,時間總是這麼快,她就要離開他了,慕梵心中一陣苦澀。?要多挽留她一會兒,他又帶她去吃早餐,最後,才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家門口。
「謝謝你,慕梵。」櫻嚶快速拿出鑰匙開大門。火速跑向屋內,覺得慕梵看她的神情,已會令她全身不自在,聰明的她,選擇逃避。
「櫻嚶,明天我來接你上學喔!」慕梵在門外大聲喊。
櫻嚶偏頭微笑,隨即對他點頭揮手。「再見!」
她的確是累翻了!以致于見到車庫內的寶士。她哼著日本童謠進入大廳,把頭發放下,連走邊把和服解開,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這「重大任務」終于卸身了!她把和服往樓梯口一丟,就光著身上上樓,早已習慣一人在宅子里遊走了。???听到車子停靠的聲音、小伙子的叫喊,櫻嚶的回答及開門關門的聲音,傅梟知道「櫻子」已經回來了,他怒極,很想下床去罵她,罵她怎?那麼不乖,居然會徹夜不歸?她跑到哪兒地,有沒有胡搞?
無奈他全身一絲力氣也無,竟孱弱得無法起身,他的頭轟轟作響,而且眼冒金星,紅巾上的血漬雙止不住地緩緩往下滴。
櫻嚶沖進浴室,跳進浴白,嘩啦啦地愉快沖洗,大聲唱歌,直到把疲憊和塵色都沖淨,才戀戀不舍地赤果起身走到她的小房間。
一走到門口,她馬上發現一名男子趴在她的床上,她用手捂住嘴巴避免叫出聲來,他是如何進來的?怎?辦呢?她沒有衣服穿,也沒有衣服換!
鎮定!鎮定!她告訴自己,瞬間腦中一閃,她火速沖下一樓把和服套上,再拿著掃反悄悄跑到二樓,準備勇敢應付任何突發狀況。
遲遲地站在門口不敢入內,直到——她听到申吟聲︰「櫻子!櫻子!」
那男子居然認得「她」?他是誰?一時,她的好奇心勝過恐懼心,立刻撇開一切,無聲無息地看走到床前……竟是傅梟!她傻住了。
再看看他的「紅巾」,他受了傷,而且是很深的傷。
她蹲到他的身旁。「傅先生?傅先生?」她一直喚著他,想看看他的神志是否清楚。
他終于看到「櫻子」了。「櫻子!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傅梟說完「我愛你,櫻子。」之後便暈厥過去。
這三個字震撼了櫻嚶的心,傅先生居然說……他愛她?他是不是認錯人?還是在恍惚中的胡言亂語?
看著地面血染的範圍逐漸擴大,她不假思索地跑到一樓拿了藥箱,再沖回他身邊。
花了一些時間,她才把血止住。看著呼吸漸趨平穩的傅梟,她才松了一口。她無意間凝望著俊帥的傅梟,他的身材與睡容全令她看傻眼了,在這個男人身上竟找不出任何瑕疵。
上帝造人真是不公平,為何有人又高又帥又多金?她懷疑這種人物是否也有無法如願之事。
模模他的額頭,體溫還好,暫時是不會有事了,她又看看地上的一灘血,想想得清楚一下才是,于是她轉身,誰知正要走時,傅梟突然拉住她的衣角。
「別走,櫻子!求你。」
櫻嚶的嘴角一撇,她笑了,看不出來傅先生也有如此稚氣的一面,她又蹲下來了。「我不會走的,我不會離開,我只是要去做飯而已。」傅梟輕輕點頭,放開她,安心地睡去,口中還不忘低哼「櫻子」的名字。
他是在呼喚嗎嗎?還是另有他人?畢竟「櫻子」這名字太通俗,世界上同名的情形太多了,連她的母親也叫櫻子呢!包何況昨晚之前她根本一點也不認識他。
櫻嚶大肆清掃屋內環境,傅先生回來了,住在人家家里,她可不希望讓別人覺得她不自愛。
懊做的都做了,只差沒有煮飯燒菜,為了留給傅梟好印象,所以她決定燒手好菜來討他歡喜,。她打開冰箱,左思右想,決定熬粥,再做些小菜,因為生病的人得吃些好消化的流質食物。
整整花一個鐘頭,做出三菜一湯,每樣菜皆是色香味美,也許受了日本文化的影響,她把菜色弄得精致美觀,小巧可愛。
一切都妥當之後,她又發覺自己渾身邋遢,于是跑上二樓悄悄進了房間拿出一件連身衣換上,又用梳子用力梳攏柔順的直發,滿意地看看鏡中的自己,有了煥然一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