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狠狠地揍了阿健一頓,她才難得露出愉悅的笑容,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笑容已隨著聶塵的離去消失了。
她不再是他的人了!她的感傷除此之外,似乎再無其他,只因他能勾動她的所有情緒。
他走了,帶走她生命里的春天,春天不會再來了……
李慕筠甩甩頭,搖去腦中的傷感,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手上已有了證據,阿健坦承他將帶子賣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他雖不認識,但他說那女人是昨天和她分手不到十分鐘後,從餐廳追他出來的,
不難猜出那個女人就是廖佳蓉,很顯然地,她買了錄影帶請專業人士合成阿健和她的模樣,再送給聶塵。
此刻,她有人證和物證,聶塵一定會相信她,進而和她重修舊好。李慕筠滿心地這麼以為。
可當她回到公司,公司的人告訴她聶塵出國,她也被革職後,心便全然失了主張,手緊著的錄影帶再次諷刺的提醒她,他不會再相信她了!
即便是拿到證據又怎樣?
第九章
聶塵坐在專屬于他的休息室里,他在這里已經兩天了,電視機里重復播放著的,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的交歡畫面。
他毫無意識地看著,仿佛畫面里的人不是他所認識的女人,不是他差點兒就愛上的女人……
差點兒愛上?他冷哼了聲,慶幸自己沒將真心交出去,否則換來的難堪豈是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總裁所能接受的。
然而,他真的沒將一顆心交出去嗎?他試著探問自己的內心深處,答案是深切的否定、是悔恨……
反正這不是他第一次嘗到這種滋味,早在幾年前,他的未婚妻當著情夫的面羞辱他的時候,他便在心底告訴自己,要愛自己多一些,寧可將心封閉,也不再去愛人。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輕易說出承諾,而事實證明,他果然是對的。
可盡避他知道錯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他還是滿心滿腦的念著她、戀著她——那個躺在男人身下嬌喘吟哦的她,她甚至在他們爭執的隔天,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那個男人……
懊死!他真是天生的被虐待者!她都這樣對他了,他還在想著她的泣訴、她悲傷的神情,她痛苦的聲調、她無瑕的容顏……他暗罵自己沒用!
如果不如此做,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回去找她,那麼,他所受的羞辱將毫無意義,高傲如他,斷不可能這樣做的。
捏緊手里的遙控器,掌心傳來的熱度與他的怒火相同。「啪」的一聲,遙控器掉至地面,同時也切斷了電源。
「塵!」廖佳蓉妖嬈的走了進來,她費了一個上午的心思打扮,為了就是讓聶塵瞧她一眼,她得乘機挽回他的心。
「你來做什麼?」沒有心情多問她是怎麼上來的,也許是知道樓下的警衛攔不住她。
「來看你啊!塵,我們去夏威夷玩好不好?」她嗲聲道。
「要去你自己去。」他不想跟她玩游戲,他早失了這種興致,而之所以對李慕筠說他要帶廖佳蓉去玩,不過是他的男性自尊禁不起她這般背叛而說出來的氣話。
「塵……」廖佳蓉不依,偎在他胸膛前的兩團豐乳不住地蹭呀蹭的,想勾起他的。
可惜她已失去魅力。
「滾!」他推開她,讓她冷不防地跌在地上。
「好痛!」她假哭著。
聶塵連看她一眼都懶。
「塵,你弄痛人家了。」她猶下死心地再發嬌嗔。
「我叫你滾听不懂嗎?」他大喝。
「我……你偏心!」廖佳蓉自地上爬起。「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那個女人做出背叛你的事,你卻留她在你家!你被騙了你知不知道?她只要你的錢,而我只要你的愛,你卻不肯給!這算什麼?」
「你少在這里裝純情!」她竟然敢指責他!
「聶塵,我替你感到可憐!呵呵~~」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廖佳蓉狠著心。若是她喚不回他的心,那麼教他如自己這般痛苦也是好的。
「可憐的聶塵,你好不容易忘了那段過去,重新再接納一個女人,沒想到她也像那個女人一樣不愛你啊!呵呵~~誰教你拒絕我呢!至少你的心、你的愛我要啊!呵呵~~你活該呀!」
「你住口!住口!」他掐住她的脖子,皆目欲裂,心上有個補好的傷口硬是教她給剜出一個大洞,再次淌出血,
「你……咳咳!放開我……咳……」寥佳蓉拚命拍開他的手,眼楮瞪得老大。
聶塵緊扣著她的脖子,直到她以為自己即將死去,他才松開手喝道︰「滾!」
她的腳步一顛,狼狽地退了幾步,彎下腰不住地咳著,待能正常的呼吸後,她的劇咳才止。
「你會後悔的!」她的發絲凌亂,面色慘白,眼神卻仍有著明顯的不甘心。
他不語,背過身去,不怕她的任何威脅。
「哼!」廖佳蓉整整自己的儀容。
她才不要像其他女人一樣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她相信她所擲下的炸彈,就足以摧毀他們了。她不需要自己動手,只待坐收成果……她如此堅信著。
直到門板被重重的摔上,聶塵才旋過身來,冷酷地狠瞪著眼前。
也多虧她這麼一鬧,將他的記憶狠而無情的拉回,眼下,任誰都看得出他對李慕筠不一樣,而她這樣背叛他,他根本不必難過,她不值得、不值得……
饒是如此想,眼角滴下的淚水又是怎麼回事?
聶塵猛地沖出休息室。他現在就要去證明,證明自己真的是無動于衷!
※※※
她找不到,找不到……罌粟項鏈不知落在那兒。
李慕筠在偌大的庭院找了好幾天,不曾放棄。然而,鏈子就像失了影般,怎麼樣就是找不著。
而鏈子原來的主人,棄置她如同鏈子一般,再也不曾回到別墅。
她死心了。
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他先離開的不是?若她真有自尊心,就不該再留在這里,等一個不願听她解釋的男人。
李慕筠,你一定可以的!
即便在心中說了無數次,李慕筠的腳步卻不曾移開過。潛意識里,她知道自己在等他回來,等他願意听她說。
可,幾天過去了,她依然等不到他的只字片語,身體卻越來越疲憊,渾身的熱度像眼眶里的熱度。
她拭住淚珠,告訴自己別再哭了,她一向不是愛哭的女孩。
但淚花仍控制不住的墜下,一串串地在眼眶內打轉著,她愣愣地看著它掉落沒入地面,沒人憐疼……
她吸吸鼻子,繼續找著鏈子,想分散注意力,卻失敗了,只因她見到模糊的高大身影往她這兒走來,仿若他從不曾消失過……
不對!那不是他!
她的視線一片模糊,看什麼都看不清楚,況且,她不以為他還會再回來,盡避她的心殷殷期盼著。
她後退著,感覺到身子搖晃得厲害。
天!好昏!她連忙攀住欄桿穩住自己。
她在做什麼?
原是滿腔的憤怒,在見到她如此殘害身子的舉動之後,全化成擔憂,這強烈的憂心情緒,甚至爬上聶塵的眉間。
這麼晚了還在這里吹風?難道她不知道下午已經變天了嗎?
才想著,聶塵便邁開大步朝她的方向走去,她不穩的身子好像就要倒下……
他伸手向她抓去,就在那一瞬間,手里的溫度駭著了他。「你發燒了?該死!」他迅速地抱起她,往車子的方向奔去。
她瘦了!懷中的重量不會比一個孩子重多少,她的腰變細了、下巴削尖了,一對晶瑩的美目被淚水盛滿,顯得該死的蒙朧,比他所想像的還要空洞,那讓她和他之間距離好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