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該死!這是今晚第幾次想到他了?李慕筠暗咒自己。
才一個晚上沒見面,她卻滿腦子都是他!她是不是太習慣他在她身邊的氛圍了?看來,她得做個調整。
她不要像明惠這樣,都已如此狼狽了還在替利用她的男人打算!
「慕筠,拜托你!給阿健一次機會吧?他或許真是手頭太緊才會這麼對我,如果你把他打死了,我、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崔明惠懇求著,心仍存著一絲希望。
「好吧!我答應你再給他一次機會。明天一早我開好支票,你讓他過來找我拿。」
有什麼事,等他們見面之後再說。
「慕筠,謝謝你!」
「謝什麼呢?我們是好朋友啊!如果你真要謝我,拜托下碗面吧!我快餓死了。」
從剛才跟戚家淦對打到現在,她可是連一口水都沒喝哩!天知道,聶塵不在身邊的這個晚上,她居然連飯都沒得吃。
莫名地,她又想起他了。
「可是……我今天沒準備耶!」崔明惠看著空蕩蕩的面攤,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就注定你要請我吃大大一頓的。走吧!沒有五星級餐廳至少也要四星級喔!」她趕走聶塵的影像,佯裝平靜地說道。
沒有男人作陪的日子,女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吧?
※※※
「李秘書呢?」
一進入辦公室,沒見到李慕筠的身影,聶塵抑下脾氣,冷冷地問著秘書室的另一位助理小姐季春苓。
「總、總裁早……」沒想到總裁會問她話,季春苓抖著聲喊道,渾然忘了要先回答他的問題。
「我問李秘書人呢?」微微挑起眉,他不悅地再問。
昨夜他回到家時已經凌晨了,也就沒打電話給她。對于掌握不到她下班後的行蹤這件事,他著實懊惱。
「她,她在會客室,有個客人一大早就來了。」季春苓嚇了一跳,沒有多想便老實說了,
「是哪家公司的人?」他記得昨天她沒有提到今早有客人。
「都不是,好像是李秘書的朋友。」季春苓解釋道。
總裁怎麼一直問李姐的事啊?是不是李姐做錯了什麼?糟!她得警告李姐才行。
「嗯!等她回來叫她進來找我。」說完,他踱進辦公室。
「是。」恭敬地送走他後,季春苓全身便像月兌了水的母雞般軟趴趴的,不過,當一個小時過去,聶塵不耐煩的聲音再度傳來,她才發現月兌了水的母雞還不夠形容她的驚惶,要說她是待宰的母雞比較貼切!
「去把她叫回來!什麼私人的事可以談這麼久?」
「是是是,我馬上去。」
李姐啊!你到底是闖什麼禍,教總裁這麼生氣?季春苓在心中苦笑地問道。
而這廂在總裁辦公室里——
聶塵在生氣,氣李慕筠消失在他面前至少十個小時以上,他從不曾這麼久見不到她!盡避于公于私他不一定需要她,但至少在兩人由上司屬下的關系升為伴之後,他便不允許她的心里有比他更重要的事存在著。
佔有欲極強的他忍受不了這個,他的優越感與旺盛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在他還貪戀她的時候,她有半絲離開他的念頭。
念在她才跟著自己不久,他可以破例原諒她一回,再犯上一次,他便要好好教訓她,就像當初她教訓自己一樣。
驀然,聶塵的腦中浮現出兩人初識時的畫面——
※※※
三年前
李慕筠剛由大學畢業,一頭削得短短的頭發貼在耳際旁,很年輕、很有陽光的味道。小小的瓜子臉上那對清澈大眼比星子還亮,挺直的蔥管鼻象征著她是個有個性、有主見的女孩,而他也很快地便發現到她正如他所想的一般倨傲,不馴。
若非第一次的見面讓他印象太深,否則依他忙碌的程度,是不會記得如此清楚-
「這份旭日的企畫書是什麼人做的?」聶塵怒氣沖沖地將一疊文件甩在會議桌上,坐在椅子上的部門主管各個噤聲不語,沒人敢出面承認。
「說話!為什麼我看不到里面的財務分析、產業評估以及廠商報價?」他真不敢相信他手下養的全是一群廢物,連最基本的報告都不會做!想來他每個月負擔的龐大主管津貼皆是多余的。
很好!從這個月起,他可以省下了。
聶塵怒不可遏、皆目欲裂的瞪著在場的每個人,然而他們只懂得低頭不語和推卸責任。
「總裁,事情是、是這樣的……」一位主管怯懦的站起身試圖解釋,不消說,他正是那位企畫者的主管。
「不必多說了。清達,你來接手。」聶塵一聲令下,阻絕了對方的說詞,待坐在會議桌旁,一位看來約莫三十歲上下的清朗男子站起,聶塵才踱了出去,將一團混亂丟給他。
唉推開門,一道身影便跌了進來,她手上的盤子盛滿了數十個瓷杯,杯里的咖啡濺灑向他的亞曼尼西裝。
「哎喲!」李慕筠本想用肩膀推開門的,沒想到它卻自動打開,害她差點跌倒,手上的盤子斜了一邊,滾燙的咖啡濺燙傷了她的手,她吃痛地甩開盤子。
她只顧著自己,因此沒听到很大、很大的抽氣聲,以及那個瞪著她的男人。
「搞什麼?」聶塵余氣未消,看到一屋子沒用的主管已經夠氣了,又見到漫不經心的小助理更讓他倍感公司前途無望。
「對不起!」李慕筠後知後覺的發現到他身上的污漬,在心里暗喊了一聲糟後,
才由口袋里拿出手帕想替他擦拭。
「讓開!」他拍掉她的手。
「你凶什麼啊?我忍著手痛替你擦耶!」
聞言,會議室的人莫不被她的驚人之語給嚇得動彈不得。她居然敢這樣跟總裁說話?
「我凶?」聶塵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目光不悅的斜睨著她。「小姐,錯的可不是我!」
「我已經道歉了,而且我要替你擦掉是你自己不要的。」她生氣的看向這個不講理的男人,只見他高傲的睨視她,仿若她是一只討人厭的蟲一般,眼神如此不屑。
李慕筠忍不住蹙眉。哼!自大無理的男人!盡避他有著深刻的五官輪廓與喑黑的眸子,他仍是一個沙文豬!
「你是沒有常識還是沒有腦袋?這套衣服可不是隨便人可以踫的!」這下非回家一趟不可了,都是這個莽撞的女人惹的禍。
「是呀!也不是隨便人可以穿的,它適合一只豬!」李慕筠反諷回去,徹底地嚇壞會議室里的人。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提醒這個新來的助理,她罵的人是總裁!
「你!」聶塵忍著氣,試著從一數到十再開口,「你是哪個部門的?」
「你要做什麼?要告狀啊?去告啊!反正我早就不想待了。告訴你,我是助理室的,我的主管是……唔!」李慕筠話還沒說完,會議室里便沖出一個女秘書捂住她的嘴。
聶塵一見,是鞏念月,他的助理秘書之一,也是他舍棄不要的伴之一。
「總、總裁,對不起!我代她向你道歉。」鞏念月連忙陪笑道。
「唔……晃(放)開我……」李慕筠不住地掙扎。「再、不晃(放)開我,我就打泥(你)。」
碑念月拉著她欲閃到一旁去,哪知李慕筠不從,居然以一個過肩摔將鞏念月從後面翻到前面來,還把她的兩片裙弄成了四片。
此舉嚇壞了眾人,當然也讓聶塵開了眼界。
原來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這麼有本事,非但以下犯上,還有一身功夫。聶塵深邃的眼中泛起一絲笑意。
「啊!」鞏念月嚇了一大跳,按著裂開的裙子逃向更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