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調查我的秘書。」
「男的?」他們記得聶塵一向只用男秘書。
「手腳不干淨?」不然為什麼要調查?
「都不是,我懷疑她給公司的人事資料是捏造的,她應是黑道千金。」他說不出心里的關切情緒是什麼,是在乎嗎?
聞言,其他人都瞪圓了眼︰心中都有個不敢說出來的話——果然是女人讓冰山男改變了!
※※※
李慕筠一踏進金吉利保全公司,就見到戚家淦在向她招手,兩片厚厚的嘴唇快要咧到耳邊,笑得挺開心的。
不知死活!李慕筠在心里一邊忖思一邊走向他。
「你來早了耶!現在才六點十五分。吃過晚餐了嗎?」戚家淦熱絡地問道。
「反正很快就可以吃了,不急。」她意有所指。
「這樣啊!那我們開始了?」
「可以。」李慕筠面色一整,出其不意地一拳揮出去,正巧打在他的左眼上。
「哎喲!你怎麼偷……哎……」「襲」這個字還含在嘴里,李慕筠又一拳打中他的鼻梁,鮮紅的鼻血一下子便流了出來。
戚家淦慌得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抓來面紙先止血要緊。
「你輸了。」
「啥?!」他都還沒準備好耶!
「再說-個字試試。」李慕筠握緊拳頭貼近他的眼楮。
戚家淦會意,連忙捂住嘴巴不出聲。
「你必須遵守約定,消失在我面前。」
「可……」戚家淦本要再說話,看到她挑了眉,又馬上閉嘴。
「你會遵守約定吧?」
「唔……唔……」戚家淦又點頭又搖頭。
「那好,掰了。」李慕筠整整衣服,轉身就走。
「李小姐……」他冒死叫住她。
「什麼事?」
「你、你的功夫在哪里學的?我、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冷然地拒絕他,管他後面問的是什麼。
「我都還沒有說耶!」
「少打那個主意。我看你的手腳太差,纏功倒是一流,不如去做陪酒少爺,說不定還能大撈一筆哩!」她建議道。
「陪、陪酒少爺?」他驚訝地重復一次。
「是呀!把這什麼不吉利關了吧!」說罷,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一臉鼻血的戚家淦陷入轉職做陪酒少爺的迷思中。
陪酒少爺……他行嗎?
戚家淦認真地思索起來。
※※※
在打敗戚家淦之後,李慕筠來到了高中同學崔明惠開的小面攤。
今晚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太早回去。
也許是害怕獨自面對寂寞吧?
這幾個月以來,她明顯感受到聶塵的改變,雖然他依舊流連花叢,但對象已不像昔日般固定。那代表著什麼?
是他不願意太早定下來,還是害怕給一個女人承諾?她不知道答案,可她心里清楚一件事,那便是他從下畏懼什麼。
反觀她,只怕變的那個人是她,不是他……
為了避免自己回到家後胡思亂想,她決定來找明惠聊聊。
當她來到小面攤時,見到面攤收拾得干干淨淨,沒有油煙,沒有小桌小椅,更沒有崔明惠的蹤影。
難道今天不營業嗎?
才這麼想著,便听見面攤後方傳來聲響。
「明惠……」李慕筠奔了過去,發現崔明惠倒在地上,空氣中充斥著酒精的味道。
「明惠,你醒一醒。」怎麼會喝酒呢?李慕筠蹙著眉心,一把扶起她。
崔明惠半眯著一只眼。「慕筠,是你啊!」她顯然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你怎麼在這里喝酒?多危險哪!」李慕筠將她扶到椅子上坐好,拍著她的臉,試圖讓她清醒。
「危險?哼!」崔明惠醉醺醺的坐正身子,對她的話似乎有意見。
可李慕筠不理會她的嗤哼,找到水龍頭打濕手帕擦拭她的臉,企圖讓她更清醒些。
豈料,等崔明惠腦子清楚之後,一見到李慕筠這個知心好友,竟抱著她痛哭起來。
「你別哭了,到底是什麼事?」李慕筠蹙起眉。她本就不是個感性的人,說不出半句勸慰的話。
「我……」崔明惠咬著唇辦,因醉酒而紼紅的臉頰竟轉為蒼白。
敏感的李慕筠當下就明白事情不簡單。
她旋即想到崔明惠的男友阿健,女友喝酒卻不見男友出現,還算是戀人嗎?還是她太保守了,現在的人即便是交了心、上過床依然可以各過各的?就像她和聶塵一樣……
不!她和聶塵的情況不同,他們不是戀人!至少他從不曾為她許下任何一個承諾,甚至連編個謊也嫌多余。
她苦笑,想一個空心浪子做什麼呢?只有不讓自己陷得更深,她才能在游戲結束的時候瀟灑離開,而這就是為什麼她能做到無視聶塵花心、風流的原因。
她不想受傷。
然而,心——早在不知不覺當中深陷泥潭。
捺住性子,李慕筠終于等到崔明惠咽下最後一聲哽咽,她收回心神,淡問︰「願意說了嗎?」
「嗯!」崔明惠深吸了口氣,哭音仍濃。
「是阿健?」李慕筠試探地問道。
「嗯……」提到他,崔明惠剛止住的淚水又像潰堤的河水般落了下來。
李慕筠受不了的翻白眼。又哭!要是哭能解決問題,她倒是可以成全明惠,讓她哭個夠,偏偏哭一點用都沒有,她懶得陪她耗了。
早知如此,她情願回家去。
「算了,你要哭就哭吧!我不管你了。」把心一橫,李慕筠站了起來。
「不!慕筠,你別走!」崔明惠抓住她,哀求道︰「如果連你都走了,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到底是什麼事?」蹙著眉,她到底下是鐵石心腸的人。
「我和阿健提分手,他開口跟我要了……五、五十萬分手費。」
「憑什麼?」她知道阿健不務正業,整日不做事,只等著女人養,卻沒想到他不濟到這種程度!
她最瞧不起這種男人了,或許她該找機會上門修理他一頓。
「慕筠,你不知道他手里有我和他、我和他……那個的錄影帶。」崔明惠又氣又羞,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怎麼修飾都覺得丟臉。
「所以他威脅你?」好,很好!台灣男性的臉都給他一個人丟光了。李慕筠義憤填膺地想。
她早該知道男人都是蟑螂,打不死、趕不走,不是每個人都像聶塵一樣……唉!她怎麼又想起他?
李慕筠揮去惱人的思緒,專注在這件事情上。
崔明惠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哭著。她知道依阿健的個性,有了第一次之後,一定還會再來勒索第二次,第三次,像是無底洞一般,她將永遠填補這個空洞,直到心力交瘁而死。
眼看阿健傍的期限就要到了,她卻想不出其他辦法,才會躲在這里喝酒,希望醉死後能夠一了百了。
「慕筠……」
「你打算給他錢嗎?你保證阿健不會再獅子大開口?」
崔明惠搖頭。她哪能保證呢?若她能早早看透阿健這個人的話,今日就不至于落得如此的地步了。
「這件事就交給我辦吧!」
「你要傷害阿健?」崔明惠瞪圓了雙眸。
慕筠的黑道背景她是知道的,可她也知道慕筠有多厭煩自己黑道千金的身分,可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她怕牧慕筠會動用私刑傷了阿健。
她一方面希望事情能夠解決,另一方面又不希望阿健會受到任何生命上的威脅……她好矛盾喔!而這種矛盾幾乎快讓她招架不住。
「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管他?」真是不可思議!她以為明惠會痛恨阿健的所作所為,沒想到她還想替他求情!
不錯!她的確是想讓阿健吃點苦頭,讓她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罷才有那麼一瞬間,她慶幸自己有個黑道勢力的老爸,可以讓她解決法律不能解決的事,甚至回去接管那橫行南北的天行幫也不再是這麼痛苦的抉擇……不過,那僅止于一瞬間,要她回去當大姐大,她還不如跟在聶塵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