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又將是她殺人的時候了。
妤鳳已換上一襲外出衣,罩上白紗的她更加出塵,唯有麗容仍一無表情。
「二宮主,你不要過去啊!」靈凰的右護法辰音此刻正攔著靈凰,不希望她進入妤鳳的院落。
原因無他,大宮主不喜歡讓二宮主知道她嗜血的一面。
「讓我過去!」靈凰十分堅持。她鮮少走出自己的金蓮院,誰知今兒個才走出房門,便听到宮女說姊姊最近常殺人,她連忙趕來求證。
「讓她過來。」
听到妤鳳下令,辰音這才放行。
「姊姊……」
「這會兒你應該是在冰潭練功,怎麼到這里來了?」妤鳳唇角勾出一抹艷笑,卻噙著冷意。
「姊姊,你、你又要去殺人?」靈凰一古腦兒地問出心底話。
「我是替天行道。」妤鳳眸底閃著嗜血的光芒,那銳利的目光與禽鳥相同,同樣帶著令人害怕的凝窒。
「什麼替天行道?你明明就是在殺人。師父說過讓我們學武、馭禽不是為了殺人,而是在這不安的年代能夠自保——」
「住口!你懂什麼?該死之人不死,要自保何用?」
妤風怒得一甩袖,靈凰立刻畏懼地退了兩步。
辰音見狀急忙上前想把靈凰帶走,以免惹妤鳳生氣。
可靈凰不走,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姊姊變成殺人魔女!
「姊姊,你不要再殺人了,要不,把那些人交給官府去辦,我們一塊兒待在禽嘯宮單純度日不好嗎?」
「官府只會官官相護,你想想,若我抓的是官府的人,他們會辦他嗎?當真依循大明律法?」
「這……」靈凰知道姊姊說的是事實,這年頭官官相護搜刮民脂民膏都來不及了,還理百姓疾苦和大明律法才怪!
「好了,別礙著我辦事。」見天色不早,她要立刻下山「辰音,看著二宮主到冰潭練功兩個時辰才允她吃飯。」
「是的,大宮主。」
辰音是妤鳳親自指給妹妹的右護法,她除了要保護靈凰之外,也必須听令于好鳳。
「姐姐……」靈凰想討價還價,可被妤鳳冷眼一瞪,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妤鳳拿起石桌上的玉笛,帶著守候在外的抬棺宮女離開。
「姊姊……她為什麼老愛殺人呢?」靈凰喃喃自語。
「二宮主,大宮主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就別再提她的傷心事了。」辰音嘆了口氣。大宮主的心,她是懂的。
第二章
幾個月後。
偌大的練武場上淨是練武奇才,他們正練著昆侖派的獨家絕學——神龍八式。
「大寶,羌牙拳要手腳並用,你光用手是不行的。」
「是。」大寶听到耿劍軒的指示,立刻改進。
「神龍八式有八字訣,你們听好、記好了。刁滑、凶猛、吞吐、浮沉——刁滑如蛇,起于無形之間;凶猛如豹,處于穩住地位;吞吐如無物,化有形于無形,推納之問化強勁于棉絮;浮沉如雲,隨意變化拳法,能在其空中轉折旋飛。」耿劍軒一如以往,在天未亮之際便領著弟子練功,讓昆侖派的拳法和劍法能夠傳承下去。
「二寶,你的插拳步法尚欠靈活,扎馬步的功夫退步羅!」他邊看邊提點著,二寶點頭受教。
正當他欲向三寶提點之際,門外傳來了一陣叫喊聲。
「停——」
拳法告一段落收勢。
「是什麼人在外頭吵吵鬧鬧?」
「稟掌門,是峨眉、華山、全真、少林等派人馬來了。」
「快請。」
「是。」
不一會兒工夫,眾多人馬便將整個練武場傍佔滿。
「耿盟主,打擾了。」
「這位師父請別這麼說。來人,準備奉茶。」
一陣客套之後,眾人說明來意。
「還請耿盟主作主,讓我們殺上平領山,鏟平禽嘯宮。」
「哦?」挑一眉,耿劍軒不明白。
「禽嘯宮近來作亂各大門派,許多旗下門徒都被殺死,足見禽嘯官乃為武林一大禍害……」峨嵋山太乙道長避重就輕道。
「據晚輩得知,禽嘯宮所殺之人皆為婬佚之輩。」
「胡說!難道說我少林寺也出現婬亂之徒嗎?」少林寺的大師拍案叫道。少林寺弟子素來以四大皆空聞名,怎可能會出現婬亂之徒?
「大師說得不錯,我全真教里全是道士,怎麼也不可能會有觸犯門規之徒。」
在場的各門各派皆不相信旗下弟子是婬亂之人,認為所有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禽嘯宮假藉懲治婬人之名.行殺人之實。
突然,現場出現了這樣的一個聲音。
「耿盟主,若你不敢作主,就別佔著武林盟主之位了。改讓位予有公理正義之人較為妥當。」
雹劍軒聞言也不惱怒,他今日能成為武林盟主,除了武功蓋世之外,尚有容人的雅量。
「晚輩不是這個意思,你們都指稱禽嘯宮殺了人,證據何在?若有,耿某願親自上山鏟平禽嘯宮。」
「這……」眾人手中並沒有證據,只得面面相覷。
「實不相瞞,耿某早在數月前曾經著手調查,發現近來遇害婦女減少,且耿某曾經由蒙獲禽嘯宮相救的姑娘口述中得知,禽嘯宮雖行事乖張,卻也行其所當行。依耿某看,各位想必是誤會了。」
他的話無疑地是在火邊淋上一層油,引發眾人心生不滿。
「你分明就是在袒護禽嘯宮。」
「不錯!你是不是勾結了禽嘯宮?」
「耿某坐得正、行得正,無須向各位解釋什麼。」身為武林的仲裁者,耿劍軒一向講求證據。
鎊門派既然將仲裁者的權利交給他,必然是信得過他,否則又怎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由他來擔任呢?
「你……」
「禽嘯宮之事,耿某自會上平領山求證,屆時一定給各位一個交代。」耿劍軒拱著雙拳,向來人做揖,送客之意明顯。
「好,就憑耿盟主一句話,我們等你的交代。」
少林寺大師先行帶頭離去,接著華山派的人也走了。
等到大半人數都離開之後,耿劍軒才松了口氣。
「奕,還在上頭看戲,不準備下來了?」
「你知道我來了?」跳下橫粱,慕容奕一身青衣,看來飄逸不俗。
「好在你沒帶你的武當弟子來湊熱鬧,否則我昭風山莊的練武場只怕連螞蟻都擠不進來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對于禽嘯宮的事,你有什麼打算?」挑著劍眉,慕容奕問。
「自然是上山談判羅!」他笑著拍向友人的肩,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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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山壁中,一陣陣潮濕的冷風吹入,洞壁中盤結著白色蜘蛛網,隨著風擺蕩。
這里是通往武當派密道的入口,這個入口只有少數人知道,就連當今掌門人也不知道距離武當山十里處,會有一個這樣的地方。
黑衣人肩扛著一口布袋,撥開草叢找到了開關,一手往下壓去,隨即石壁上竟然開了一道大縫,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入。
當黑衣人進入之後,石璧馬上密合,從外頭完全看不出來,這石壁內藏有信道。
兩名白衣女子疾速奔至黑衣人消失之處,卻不見其蹤影,頭頂上的禽鳥也在空中盤旋不去……
「回去稟告大宮主。」
「嗯!」
兩人做了個記號後,幾個彈跳後即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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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殺了他?」
慍怒的聲音在階梯上端傳來,兩名白衣女子跪在地,連抬頭都不敢。
「稟大宮主,那人武功高強,屬下幾次差點跟丟了人。」白衣女子強忍著懼意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