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煙霧彌漫、青山如湄卻不失磅礡氣勢的平領山四處雖有鳥啼聲傳來,卻見不到半只鳥兒停駐在樹上,亦不見鳥兒在天空翱翔;且這鳥啼聲並非婉轉動人,而是透露著淒厲與狂嘯,就像是嗜血魔咒般,鳥啼聲響,封喉見血!
平領山的山巔是一座華麗的神秘宮殿,沒有人知道宮殿建于何時,住的又是什麼人,只知道這些年來,若有人在平領山入口處徘徊,必會被隱藏于暗處的鷙鳥給咬死,然後不見尸體。
有人說他們的尸體是被禽鳥分食,才會不見蹤影,可禽鳥食了肉卻不見其骨,這廂說法難以令人信服。
也有人說他們是被禽鳥帶回平領山頂,由宮殿的主人培育成毒人或死士,專門替他們辦事,以達到他們的目的。可那些人卻不曾在其它地方出入,亦推翻了此種說法。
包有人說他們因不懂平領山的地勢形要。因此在山間迷路或餓死……
種種說法皆離不開那座由遙遠地方觀去、十分美麗的宮殿。
傳說令人好奇地想一窺究竟。
傳說引人遐想,以為美麗的宮殿其實是個藏滿珍寶的所在。
傳說令人害怕,那凶殘的禽鳥究竟是有心人士做為殺人的工具,抑或只是巧合?
筆事,由這里開始……
第一章
「不好了!」一名白衣女子慌慌張張地奔向大宮主練功之處大喊著。
「你不要命了?居然跑到這兒來!」原本在觀習大宮主武藝的左護法晨光立刻將她拉到一邊去,並嚴厲斥責著。
「左、左護法……出事了。」
白衣女子是禽嘯宮的宮女,從小就被帶進禽嘯宮,深知大宮主的性格詭譎嗜殺,但這會兒卻冒著一死,也要來打擾大宮主練功。
「什麼事?」收起手中的如意玉笛,大宮主妤鳳冷瞪著宮女,絕艷的面容上只有殘冷。
「大宮主……是老宮主她……她受了重傷。」宮女支支吾吾地說完,連仰頭看她都不敢。
听聞老宮主出事,妤鳳面色未改,銳利的目光泛起一陣森寒,「是誰不要命了?竟敢傷了師父。」
「稟大宮主……奴婢不知。」宮女抖著聲回答。希望大宮主別太生氣,否則她小命休矣。
「晨光。」
「在。」
「去給本宮查清楚。」料想一向慈悲的師父決計不會告訴她,傷她的人是誰?她只有自己查明。
「是。」晨光領令而去。
「師父人呢?」她問宮女。
「送、送回木蘭院了……大、大宮主饒命……」
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見妤鳳伸出右手掐住她的脖子輕輕一扭,她的頭立刻歪斜一邊,當場死了。
「禽嘯宮不留軟弱之人!」話畢,好鳳足輕蹬,往木蘭院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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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領山有座美麗的宮殿,那就是近年來讓江湖人士聞風喪膽的禽嘯官所在之地。
傳說禽嘯宮殺人從不需要殺手出馬,宮內訓練出一批鳥中精英——禽鳥,听其笛聲殺人。只是這個傳聞被白道人士斥為無稽之談,再加上親眼所見的人都已經死了,消息無從得證,只得繪聲繪影地在江湖上流傳。
說也奇怪,每當禽鳥大批出現在平領山時,總會伴隨著一陣笛聲出現,然後是慘絕的哀號聲,余音繞梁三日。嚇壞附近居民。長久下來,平領山附近的人家變少。而嗜血殘暴的禽鳥卻一日比一日多。
禽嘯宮的老宮主本是修行中人,以道教傳承宮義,並領著一批無父無母的女孤兒上山,至于修建宮殿的經費和養一批孤兒的生活費從何而來,一直都是人們所好奇的。
可幾年前,老宮主將其宮主之位劃分為二,分別傳給妤鳳、靈凰兩姊妹之後,禽嘯宮的行事作風便日漸詭異。
此刻,妤鳳領著妹妹靈凰,也就是禽嘯宮二宮主一同踏進木蘭院。
「師父。」兩姊妹齊聲喊道,並恭敬地做了個揖。
「你們都听到消息了!」老宮主眉緊攢著,胸口上的有毒掌印泛著黑青,毒氣已竄向經脈。
「師父,為何不請大夫?」
依舊是冷冷的聲調,妤鳳一向無情無心,即使是面對教養她到大的師父亦是如此。
「是啊!我讓辰音出官去請。」靈凰的個性較為軟弱,感情亦較為豐富,是以得知師父受了重傷,立刻面露焦急之色。
「不必了,生死有命,這傷非世俗大夫能救。」老宮主嘆了口氣。她拖著一口氣回來,是要交代妤鳳些事情。
「師父可有事交代?」妤風果然是殘情之人,面對生死訣別之時,仍能面不改其色、言不改其冷。
「妤鳳,你……唉!」老宮主欲言又止,看著自己教養了十余年的孩子仍是這副模樣,不免有些遺憾。
想當年救她回來時,她只是一個一歲多大的孩子,怎地,年紀愈長,性格愈怪?
反觀妹妹靈凰,個性溫柔婉約,喜怒哀樂明顯,相較之下,比起姊姊有人性許多。
「師父有話請直說。」看出師父身上的毒即將竄進心口,妤鳳知道師父的時間不多了。
「妤鳳。為師有三件事交代。」老宮主又嘆了口氣才說道︰「第一,休要為師父報仇,你的武功並非對方的對手。」
在武林中敢和師父對峙的對手不多,稍加歸納,妤鳳便已知道出手的可疑人選。
「妤鳳,答應嗎?」
「是。」她點頭答應。師父說她並非對方的對手是因她的武功不精,若是她的武功更上層樓,她會報仇的。
見她點頭,老宮主才繼續說道,並不知道她的打算。
「第二,你的性子是師父最放心不下的,你無心無情,終有一天會吃虧的。答應師父,下定決心改掉它。」
「師父,妤鳳認為這樣很好,無心無情不好嗎?難道師父要妤鳳現在哭?」她的蠻橫和倔強早已深植了十余年之久,不可能在一瞬間消弭。
「唉……」老宮主也知道說了無用,但都到這個時候了,她就不能听話一次。順著她嗎?
「師父,第三呢?」妤鳳打斷師父的思緒。她不可能改去性子,唯有無心無情才能不為情所動,她看過太多用情至深的例子了,她不能犯下這樣的錯誤!
老宮主見她一副不答應的模樣,只得先行將事情交代完再說,她知道毒已攻陷心脈,現在還能活著說話,完全是靠體內真氣支撐。
「第三就是不能去找你們的殺母仇人。」
「為什麼?」兩姊妹听到此,紛紛驚慌,連一向面無表情的妤鳳也不免驚訝。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經過這些年,想必他的武功更精進了,為師不要你們去送死。」老官主頓了下,立刻有污血從口里嘔出。
「師父,你快說他是誰?」妤鳳不似靈凰那般,明知道師父沒救了,還急著拍向師父的背部。
她只在意殺母仇人是誰,終其一生,她一定要殺了他!
「師父不能說,死也不會說。」讓她帶著這個秘密死去,就讓她自私一次吧!
「師父,你別說話了,好好躺著休息吧!」靈凰跪著求師父,在她眼里,師父比母親重要,是教養她一輩子的人,她怎麼樣都無法見她離自己而去。
「來不及了……」
「師父,你快說,你一定要說!」好鳳不讓師父躺下,她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問出,否則對于殺母仇人,她將無線索可循。
以往不管她如何追問,師父總說將來有一天一定會告訴她,可是她到死前仍不願意告訴她,她終于明白師父是在采拖延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