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陽坐在原地紋絲不動,他表面冷靜,心里早就氣得炸開了。他早听聞這個路長洲有斷袖之癮,他與醒冬哥哥接觸過于頻繁,讓他很是擔心他對醒冬哥哥有什麼壞心,畢竟醒冬哥哥是那麼迷人的一個男人,誰知他的目標居然是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看著路長洲,嘴里不說話,雙眼冷得好似千年寒冰,路長洲不曉得自己即將大難臨頭,想到馬上可以把這個美人兒佔為己有,他激動得額頭冒汗瞳孔放大。
寧昭陽垂下眼皮,濃密的睫毛下金光一閃,他動了一下嘴皮,路長洲的右臂忽然朝後一甩,喀喇一聲頓時月兌臼,路長洲痛得發出慘叫,連忙用另一只手去扶,還沒扶到,只覺得腳下一拐,身子向右側下沉,劇烈的疼痛鑽上來,右腳也隨之月兌臼,路長洲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額頭上汗如雨下,這個時候他才看見寧昭陽的眼里金燦燦燃燒著烈火,居中裂開一條縫隙,從那里頭進射出妖冶的光芒。路長洲只看了一眼,就嚇得魂飛魄散,不顧——切地大喊大叫起來。
寧昭陽嘴角噙著冷笑,起身朝他走來,他顯得那麼悠閑,那麼氣定神閑,好像他現在是去賞花踏青,而非剛剛斷了路長洲一手一腳。
路長洲嚇得膽都破了,他絲毫看不到寧昭陽出招,他怎麼都沒想到,寧昭陽嬌滴滴一個小美人,手段居然如此毒辣,功力居然如此恐怖,居然可以傷人于無形之中。
路長洲用僅剩的一手一腳在地板上拼命朝後退,他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害怕過,也從來沒這麼狼狽過,更從來沒吃過這種苦頭,寧昭陽越是氣定神閑,他越是驚惶失措。
「啊——啊——」路長洲狂叫不已。
寧昭陽一腳踩在他的左腳上,他踩得那麼優雅,好像踩住的不是他的腳,踩得路長洲痛不欲生的人也不是他,他的臉龐美麗絕倫,但是他的眼神卻是最最冷酷的。
他緩緩地說著話︰「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這個比豬還笨的腦袋應該是到死都想不出來吧?說什麼你的財力加上我的能力,天下無人能抗衡,你以為自己多厲害?你也不過是在京城混得不錯,天底下比你厲害的人多得是,我都看不上眼,就你?你打的什麼算盤我還看不出來嗎?說什麼讓長江以南的地區由醒冬哥哥獨賣,讓醒冬哥哥開個三十家店鋪專門賣你的東西,哼,等那三十家店鋪開出來了,你愛什麼時候停貨就什麼時候停貨,醒冬哥哥不得求著你?哼!你這井底之蛙恐怕是連醒冬哥哥什麼來頭都沒搞清楚吧?那三十家店鋪對醒冬哥哥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醒冬哥哥對你客氣,你就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你知道你爹花了多大力氣才和醒冬哥哥搭上關系?京城首富楊清流見到醒冬哥哥都要客氣有加,你倒是厲害哦,居然兩次拜貼都給你拒之門外。如果讓醒冬哥哥知道你居然對我抱持這麼齷鹺的念頭,他不讓你傾家蕩產聲敗名裂連乞丐都做不成才怪!你以為我嚇唬你?你以為醒冬哥哥做不出來?我可是醒冬哥哥最最寶貝的人,想對我霸王硬上弓?你好大的膽子!」
他一邊說一邊用腳踹路長洲,路長洲痛得嚇得屎都屙出來了,他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惹上了這麼恐怖的人物。寧昭陽說得沒錯,他打的的確是那種算盤,他的目標從頭到尾都是寧昭陽,他讓醒冬開三十家店鋪賣他的貨,到時候不供他貨以此要挾他,不怕寧昭陽不來求他,他哪里料到居心竟然被寧昭陽洞悉,而他也哪里知道,一口答應的醒冬根本不如他想的是傻子一個,人家是來頭巨大,根本不在乎。寧昭陽罵他豬算是客氣了,路老爺子地下有知恐怕也要給他氣得葉血了。
「我說過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以為我跟你說笑?待會兒我先斷了你的四肢.再用刀子一刀刀割開你的豬皮,灑上蜂蜜把你丟到外頭,你猜會發生什麼事情?」寧昭陽陰沉地笑著,路長洲知道他並非說笑,竟然嚇得雙眼一翻,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給我裝死?」寧昭陽用力踢他,連踩他命根子他都一動不動,「啐!掃興,膽子比芝麻小還敢做壞事?」寧昭陽罵道,「你以為昏過去我就會放過你了?」他在室內轉了一圈,找到一把劍,「割你個三百六十五刀!」他下手毫不留情,刷刷刷就割了三四刀,嘴里罵個不停,「狗混蛋!王八蛋!若不是怕醒冬哥哥罵我,我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他罵得正歡,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四肢也有些發軟,隨即嗆啷啷,手里的劍滑落在地。寧昭陽四處張望,看見桌上點著爐燻香,他走過去將那燻爐掃在地上砸得粉碎,嘴里罵道︰「王八蛋,居然給我來陰的!看來我今天是不能放過你了!」他走回去想要拾起地上的劍,卻發覺短短幾秒鐘時間內,那迷香突然迅速發作,他連劍都撿不起來,站也站不住,身子朝前一沖,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第七章
醒冬一回家,王掌櫃便馬上將寧昭陽殺往寧家的事情告訴他。「小少爺一听說路少爺要將妹妹介紹給大少爺,臉色馬上就變了,大罵路少爺不安好心,然後便馬上趕往路家,小少爺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攔也攔不住啊!」
醒冬皺了皺眉頭,「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麼?」昭陽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要是發起火來,十頭牛都拉不住。生怕寧昭陽闖出什麼禍來,醒冬又匆匆趕往路家。
「寧少爺,您怎麼回來了?」看門的看見醒冬十分驚訝。
「我弟弟他是否來過?」
「沒……沒,我沒看見寧少爺來過。」
醒冬濃眉緊鎖。王掌櫃說昭陽跑來路家,路家居然說昭陽沒來過,守門的神色不自然,一看就知道在撒謊,他為什麼要撒謊?醒冬心里升起不祥之兆。
「你們少爺呢?」他沉著聲問道,口吻已不若之前客氣。
「少爺出門去了,今晚不會回來。」
罷剛才飲完酒分手,現在就出門了?醒冬越來越覺得事有蹊蹺,事關昭陽,他心急了,心亂了。
「得罪。」他一把推開守門的徑直朝里頭闖。
「寧少爺,你不能進去啊!」守門的急叫,醒冬見他如此慌亂,心里更加不安,腳步加快朝里走,「來人啊,來人,快攔住他!」
醒冬闖進前廳,管家閃身出來攔在他面前,「寧少爺,請止步。」
醒冬哼了一聲,他甚少生氣,但是現在他真的生氣了。他肯定昭陽在路家,他們越是阻攔越是顯得有事發生,昭陽一定是出事了。
他雙手背負,沉下臉道︰「我要見路少爺,煩勞通報。」
「我家少爺的確不在家,您若是有什麼急事,小的可以代為轉告……啊啊——」管家慘叫起來,被醒冬一把扼住脖頸推撞在牆上,「寧少爺息怒.你听我說……」
「我不想再從你的嘴里听到半句廢話,路長洲在哪里?我弟弟又在哪里?說!」
避家從未見過醒冬這副模樣,好像一頭激怒的野獸,全然沒了平日的溫文爾雅,他怒視著他的眼楮赤紅,散發出熊熊怒火,嚇得管家魂飛魄散。
「在……在少爺的臥房里。」
「帶路!」醒冬撤手狠狠推著管家。
臥房?昭陽為何會在路長洲的臥房里?不祥的烈火燒痛了他的心髒,為何他竟會如此不安,他從未感覺過這麼強烈的不安,這種不安的恐懼,就像自小對雷電的恐懼一樣深深攥痛了他的心髒,讓他喘不過氣來。昭陽!昭陽!昭陽!他在心底瘋狂地呼喚寧昭陽的名字,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啊!